第71章 鬥智鬥勇

2024-06-09 00:57:17 作者: 軟甜野霧

  可是他們哪裡會管她的面子,壓著她就要往外走。

  母子連心,安安雖然不知道情況,但看著親媽被人帶走,身子往栗蓉方向傾,大聲哭:「嗚啊~麻麻~哇!」

  「沒事兒啊,寶貝別哭,媽媽很快回來,」栗蓉看向滿臉焦灼的趙母,「娘,好好的,等趙青松回來,跟他說......」

  趙母用力點頭。

  栗蓉被帶走,趙母抱著安安坐不住,拿背帶,一邊把安安綁到身上,一邊念叨:「不哭不哭,奶去叫你爺,你大伯回來,哎,也不知道你爸忙啥去了.....」

  小傢伙還在嚎著,趙母心疼壞了,一邊走一邊拍著他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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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建國跟兒子兒媳在下工回家的路上,走到村口就碰上了腳步匆匆的趙母。

  趙建國看她前面背著的孫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以為是小傢伙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皺眉:「做什麼跑那麼急,安安怎麼哭的那麼厲害?」

  趙母吸氣,聲音急促:「老二媳婦,被村長帶人抓走了!」

  「什麼?」趙建國抓著趙母的手,「走,先家去。」

  趙青楊臉色亦是一沉,跟妻子對視一眼,跟著趙家老兩口,加快腳步回家。

  大概是熟悉的大人多了,安安逐漸哭得不那麼狠。

  「什麼情況?」院門一關上,趙父急切地問。

  村長怎麼會突然來呢?

  還把栗蓉抓走了。

  趙母搖頭:「俺也不知道,那些人,進來就翻東西,接著跑去翻灶房,在老二家灶房裡翻出一筐雞蛋。」

  因為他們帶來的人,後來還弄翻了籃子,現在地上的雞蛋有三分之一都爛掉了,一地的狼藉。

  趙母心疼地抽氣:「真是作孽喲,好好的雞蛋被糟踐成什麼樣了!」

  何杏拿了個籃子把好的雞蛋撿起來。

  趙青楊眉頭緊皺,臉色沉沉:「娘,他們還說了什麼?」

  「說是把小蓉帶回去審問,」趙母說話有些急,「對了,說她干『經商』!」

  趙父嘆氣:「先回屋,想想辦法,等老二回來再看看。」

  趙青楊:「爹娘,你們在家,俺去找二弟回來,不然等他回來都晚上了,到時候別人都回家了,弟妹得在那裡多關一晚,早點看看能不能今天把她帶出來。」

  趙父:「那行,你趕緊去,騎老二媳婦的自行車去。」

  「好。」趙青楊把栗蓉的「飛鴿」自行車推走。

  他會騎,偶爾有急事兒還跟栗蓉借過車,騎起來也還算順手。

  趙青楊徑直往縣城裡邊走,他不知道趙青鬆開養豬場的事情,但他知道個窩點,以前趙青松帶他做工給他說過,有事兒到那裡找人。

  他敲門,裡面傳出一個婦女聲音,那聲音很是警惕:「誰啊?」

  「俺姓趙。」

  裡面默了瞬:「一二三四五。」

  趙青楊:「上山打老虎。」

  這是趙青松給他說的暗號,要對上才會有人來開門。

  很快,門開了。

  一個婦女探出頭來,往趙青楊後面看了幾眼,小聲說:「進來吧。」

  趙青楊推著自行車進去。

  「你有啥事兒?」婦女問。

  「俺找趙青松,俺是他哥。」趙青楊臉色緊繃,「家裡出事兒了!」

  婦女讓他坐著,說:「小趙晚點過來。」

  趙青楊哪裡坐得住,他說:「現在能找他回來嗎?」

  「啥事兒?那麼急。」

  「他媳婦被人抓走了!給她扣『經商』的帽子!」

  婦女一聽到,唰地變臉:「我的天,那怎麼辦噢。」

  「當家的!」婦女沖裡屋喊,過了會兒一個男人走出來。

  趙青楊把來由又說了一遍,男人臉色微變,思索了瞬,說:「這樣,你先家去,我去跟趙青松說,讓他立刻回家。」

  趙青楊點點頭,說:「謝謝。」

  他剛到家沒多久,趙青松就風塵僕僕回來了。

  趙家人都在堂屋坐著,趙青松語氣焦灼,急聲問:「村長他們什麼時候能來的?」

  趙母:「中午,俺正做飯呢,突然進來好幾個人問小蓉......」

  聽完趙母的回憶,趙青松俊朗的眉擰起來,腦子裡不斷想著對策。

  「粑粑~粑粑~麻麻嗚嗚~不、噗見~」安安衝著趙青松喊。

  小傢伙抽噎著鼻子,鼻尖紅彤彤的,看著好不可憐。

  趙青松心裡煩,看了眼小傢伙,壓著心裡的急躁,把小傢伙抱起:「別哭。」

  大概是父子天性,安安被趙青松抱著,只哄了一聲,小手抓著趙青松的衣服,吸著鼻子,不再放聲哭。

  根據趙母的說法。

  事情很大原因出在雞蛋上。

  被抓走是不小的事情。

  趙青松不可能幹坐等著,栗蓉會經歷什麼,他想都不敢想,誰知道他們有沒有什麼可怕的手段。

  先不說能不能把「經商」的帽子摘掉,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栗蓉弄出來。

  趙青松把小傢伙給趙母抱著:「我出去找人。」

  安安扯著趙青松的衣服不放。

  趙青松耐著性子,掰開小傢伙的手,承諾並安撫道:「爸爸保證把媽媽帶回來,好嗎?」

  「嗝兒~」小傢伙好像聽懂了,趙青松順利脫身。

  趙青松先是到縣城供銷社裡打了幾個電話,再去郵局找人。

  最後馬不停蹄去到公安那裡,找到了以前的戰友李成君,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下。

  「老趙啊,你媳婦這事兒我幫你把人弄出來沒問題,但捉賊捉贓,那些雞蛋到時候你們還要想辦法消掉。」

  「沒事,李哥,你幫我把人先接出來,後面的我再想辦法。」

  李成君點點頭:「你們大概被人搞了,現在政策鬆了不少,很少有人上門抓人的事了,等回去了,好好想想。」

  趙青松抿嘴:「嗯。」

  到了地方。

  帶走栗蓉的,以大江村村長為首的那幾人,正在外廳想著怎麼審問栗蓉。

  唯一的女人冷哼一聲兒:「說她是就是,都抓著了,那麼多雞蛋,用來做什麼,腳趾頭都能想出來。」

  這女人就是剛才從栗蓉灶房翻出雞蛋的人。

  她對栗蓉的惡意,十分大。

  村長是大江村的村長趙建水,女人卻是另外一個村過來的。

  這幾年抓「經商」的熱情沒有那麼高漲,力氣全衝著農業聯產包產到戶去使。

  導致管這方面的人愈發輕鬆,甚至慢慢成為了擺設。

  一開始抓「經商」還有「壞分子」時,村長是領頭的,等事情逐漸減少,沒有那麼多「經商」「壞分子」可以抓後,村長的存在感連帶著也降低了許多。

  村裡的事情,找村支書的多。

  生產上又有生產隊長管。

  村長反倒是沒什麼作用了。

  沉寂已久的趙建水被以前一起抓「經商」的同事找了上門,說經人「舉報」,他們大江村有人「經商」。

  起先幾年抓得那麼嚴,趙建水是真的不信,有人還敢去幹這事兒?

  趙建水又多問了幾句,得知是栗蓉,臉色更遲疑了:「那可是我們村的知識青年,她丈夫還是退役回來的,消息是不是錯了?」

  女人言之鑿鑿:「可靠渠道,越是這樣身份的人,越不能姑息,審出來就是大案,說不準你還能往上提拔提拔。」

  他瞬間提起精神:「真的?」

  於是,趙建水跟女人到組織點,叫上了幾個人......

  正好聽到女人慾強加罪名安給栗蓉的話,趙青松臉色一下沉了下來,肅然開口:「好一個強加罪名!」

  女人回頭,看到趙青松,雖然不認識他,但看他長得人高馬大,臉色陰沉,旁邊站著的人從打扮上也像是有崗位的人員,想了下知道這人不簡單,她嘴唇動了動,沒說話。

  她認不得的人,趙建水認得。

  他見著趙青松心裡沒來由有些打怵,但想到女人說的話,他咬了牙:「趙青松啊,我們就是找你媳婦有點事兒,有些事情,還是查清楚好。」

  「哦?」趙青松不吃他這一套,直接道,「我媳婦兒整天不出門,能有什麼事兒?你要查那也得正經查,直接不分青紅皂白把人抓走算什麼回事兒?剛才聽你們的話,還想強加罪名,哪有這樣的道理?」

  趙建水面色發苦,前幾年他協同抓人還挺威風的,現在被一個大小伙兒懟的說不出話來,他看了眼女人。

  女人打量了幾眼趙青松,發現他穿著普通,腳上破舊的解放鞋還沾著泥,褲腿扎著好些害草的刺。

  聽趙青松一口一個媳婦兒,便知這是栗蓉男人。

  女人目光閃了閃,那人可跟她說了,叫她避開栗蓉男人,主要目的,就是拉出栗蓉跟鋼鐵廠的合作,最好供出主使。

  看著趙青松這樣一個瘸腳的泥腿子,她眼神多了分輕蔑,也不知道那人擔心什麼。

  她說:「我們可沒有不分青紅皂白,是有人舉報的。」

  「舉報信兒呢?」

  「那可不能給你看。」女人看了他一眼,「家屬最好避嫌。」

  「那我能不能看。」李成君漫不經心開口。

  儘管李成君看著就不簡單,女人還是沒把他很放在眼裡,問:「你又是誰?」

  李成君:「就你還沒資格知道,讓你們黃隊長出來。」

  黃隊長大名黃興志,負責管理「抓查隊」,趙建水他們這些人隸屬「抓查隊」,歸他管。

  李成君直接點出黃隊長,女人和趙建水臉色一變,這人到底誰啊?

  去抓栗蓉,是臨時的,完全沒有跟黃興志提過,女人本著抓到了,罪狀審下來,才傳上去。

  趙建水腦子跟漿糊似的,不知道做什麼反應。

  旁邊一男子率先反水,看了眼李成君:「我去叫黃隊長。」

  隨著「經商」的越來越少,村長這一職逐漸透明,黃興志作為管這一方面的人,存在感一樣削弱。

  不過他怎麼說也是個領導,沒事兒干就沒事兒干,怎麼樣都不會影響他,但他清楚繼續這樣下去不行,最近一段時間,正想著怎麼樣換條路發展。

  坐辦公室里正愁著的黃興志,被進來的人急急慌慌的語氣叫回了神,他不愉地看了眼男子:「小李,下次要敲門。」

  「我敲了兩次......」被稱作小李的男人說,「隊長,外面來了個人說是要找你。」

  「什麼人。」黃興志靠著椅子,翻了翻本子。

  「不知道,看著好像公安。」

  黃興志猛地坐直身體:「公安怎麼來了?」

  他們「抓查大隊」跟公安可一直沒有什麼交集。

  小李把來龍去脈給他簡述完,黃興志眉頭緊緊皺起,心裡暗罵幾個不長眼的把公安惹來。

  但轉念一想,這何嘗不是機遇呢。

  這事兒如果是真的,辦好了,他說不準就提上去了,辦不好就得不償失。

  不管怎麼說,他也不能把人晾在外面。

  站起身整了整領子,黃興志說:「出去看看。」

  黃興志見多了人,打眼一看就看出李成君是穿便服的公安,看他穿便服就知道今天這事兒對方沒打算見著公安的名頭。

  看來對方也不打算鬧大。

  黃興志堆起笑,朝李成君伸出手:「公安同志。請問是哪個局的啊?」

  李成君人都來了,便也不隱瞞,說:「李成君。」

  黃興志眨了眨眼,縣城裡面,就一個李成君,他瞪了眼旁邊的女人和趙建水,淨是給他惹事兒,怎麼把這尊大佛招來了。

  他又笑了笑,試探性問:「李副局,您怎麼來了啊?」

  李成君揮了揮手:「不是什麼公事,別這麼喊,今天來,也就是我弟妹,聽說被你們不明不白抓了。我們為人民服務的,做事情可得講證據啊?」

  趙青松語氣沉沉,補了一句:「這不分青紅皂白抓人,不就是妥妥的,舊時代土匪做派?」

  雖說李成君口口聲聲說不是公事,沒有搬出職位。

  可他話里話外,無不是在向黃興志他們施壓。

  他們「抓查大隊」就是抓「壞分子」、打舊時代不好做派的,現在男人一句「土匪做派」的帽子扣下來。

  嚇得黃興志冒出了汗,訥笑,連忙點頭:「是啊,是啊。要講證據,這事兒都是下面的人辦的。」

  他回頭瞪了眼趙建水他們:「誰讓你們不打報告亂抓人的。」

  趙建水不敢說話了,女人卻極有底氣,她找到了「證據」,便自以為這事兒算是鐵板釘釘:「隊長,你是沒看著,那裡藏著一大筐雞蛋。來源去處都說不清,不是『經商』是什麼?」

  趙青松眯眼看了眼她,眼神很兇,女人移開視線,只聽到趙青松沉聲兒問:「你問了來源嗎?你問去處了嗎?你直接就把人抓來了。」

  女人一噎,沒說話。

  「這樣吧,先把人帶出來,你們查清楚再說。」李成君說。

  黃興志眸光閃了閃,雖然李成君他得罪不起,但從女人強硬的態度來看,說不定真有什麼證據......

  他哈哈笑道:「這事兒我們內部查一下,要不你們先回去吧,我保證不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趙青松冷聲道:「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屈打成招!敢動她一下,你們就走著瞧。」

  李成君:「黃隊長,你們現在就詢問,把來源去脈問清楚,不信的話,再順著查。這樣吧,為了避免趙青松說的那種情況,他避嫌,我跟你們一起當面詢問栗蓉。」

  他用的詞「詢問」,跟「審問」差別可大了。

  可趙建水他們也不敢反駁,畢竟他們口口聲聲說的有證據,其實也就是消息來源,加一筐雞蛋。

  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封閉的小屋裡,李成君、黃興志、趙建水和那女人四人坐著,栗蓉就坐在他們對面。

  栗蓉一直戴著手錶,抓她的人沒有摘走,她看著手錶,時隔兩個多小時,不知道他們準備怎麼「審問」她。

  這樣相對坐著,在栗蓉看來,他們已經想好怎麼「審問」了。

  她抿了抿嘴,有兩個新面孔,她眨了眨眼,等他們開口。

  黃興志就是想抓個大頭,但不會親自上場審,而且栗蓉這個事兒,他還不是很清楚,很理所當然地推給趙建水和女人。

  反正他作為隊長,有什麼功勞他都能沾上,要是搞錯了,還可以推給趙建水他們。

  女人叫鄭水芳,是婦女主任,也是「抓查隊」老成員,不過她男人是鋼鐵廠裡面的小領導。

  黃興志希望她消息可靠。

  鄭水芳冷著臉,嚴肅問:「栗蓉,你家裡一筐雞蛋,卻只養了兩三隻母雞,短時間內是攢不下這麼多的,你快說,雞蛋從哪裡來?」

  栗蓉語氣慵懶,看著一點也不慌,如實答:「跟村里嬸娘們收的。」

  鄭水芳沒想到她那麼爽快,有半響沒說出話來。

  趙建水清了清嗓子:「根據舉報人的消息,你的雞蛋,都是拿去賣的,私下搞『投機』行為,『經商』行為,都是不可取的。你承不承認?」

  栗蓉要是承認那真是有鬼了。

  她笑了笑,嘲諷道:「你們只是上我家搜到了一筐雞蛋,能說明什麼呢?說我『經商』?真是好笑,你是當場抓到我跟人做生意了嗎?」

  「你長期收雞蛋,舉報信上面寫的清清楚楚,你跟吳志剛私底下買賣雞蛋,貪公家糧錢。」鄭水芳問,語氣很不好。

  竟然提到吳志剛?

  栗蓉眼皮斂了斂,掩去裡面的異色,她要好好想想該怎麼說,跟吳志剛的事情千萬不能抖出來。

  她收了收神,說:「證據呢?」

  要是有證據,鄭水芳也不用這麼大費周章,她有些急了:「那你說,雞蛋都用來做什麼。你一直收雞蛋,我們可是有證據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最好想清楚再說。」

  栗蓉目光絲毫不懼,說:「雞蛋一半家裡吃,一半寄回家裡去,家裡兩個嫂子,好幾個侄子,加上我爸媽,一大家子人,我在中間又不賺錢,只是把雞蛋寄回去給家裡人吃,不行嗎?」

  眼看鄭水芳要繼續說話,栗蓉繼續道:「我結婚後又不上工,家裡經常給寄錢票來,我作為女兒,想給他們寄一些土雞蛋沒問題吧?」

  「你有證據證明你是寄回家的嗎?」

  「有。」栗蓉斬釘截鐵道,「我每個月都往家裡寄東西,可以去郵局問。或者找我家裡人。」

  鄭水芳是一句都不信,滿臉嫌惡:「什麼家庭,天天吃雞蛋?」

  栗蓉笑了笑:「要查家庭背景嗎?」

  李成君在旁邊看著,本以為趙青松媳婦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女人,怕她緊張,想著進來必要的時候幫上忙。

  沒想到栗蓉好像用不上他。

  面對那麼多人,完全沒有自亂陣腳。

  不說其他,就這心態,也不怪趙青松那麼稀罕她。

  鄭水芳男人在鋼鐵廠是領導級別的,最近又有升職的跡象,而她在村里是婦女主任,這麼多年,驕橫慣了。

  看著栗蓉敬酒不吃吃罰酒,氣得不行,揚聲問:「查,我看要狡辯到什麼地步,你家裡人都是幹嘛的?」

  「本本分分的農民啊。」栗蓉裝糊塗,說的趙家人。

  趙建水:「鄭主任問的是你娘家。」

  「哦。」栗蓉想了想,「我爸在銀行,我媽在紡織廠,大哥在部隊的,不太方便說,二哥在肉聯廠。」

  這不是普通家庭。

  別說天天吃雞蛋,就是天天吃豬肉,都不意外。

  鄭水芳橫不起來了。

  黃興志看著情況不對,終於捨得開口了:「先到這裡,我現在就讓人去郵政局查,要真像栗蓉同志說的那樣,就是他們搞錯了。李副局,您覺得呢?」

  「就這麼辦吧,公正公平,不要冤枉一個好人啊,黃隊長。」李成君最後一句話說的意味深長。

  黃興志額頭冒出了層薄汗,不單是李成君,還有栗蓉,他哪裡想到趙建水他們抓來的人,背景這麼硬。

  很快,他派出去的人回來了,連栗蓉每次寄信記錄都帶了回來。

  郵局寄東西,只需要填寫物品名稱,並不需要寫數量,栗蓉每次寄東西的名單裡面,雞蛋赫然在列。

  鄭水芳還想說什麼,被黃興志瞪了回來。

  她拿不出栗蓉『經商』的證據,可栗蓉卻有她不經商的證據。

  而且,黃興志也不想得罪栗蓉,還有李成君。

  說到底,他也就是一個「過氣」的抓查隊隊長而已。

  再沒理由扣著栗蓉。

  栗蓉重獲自由後沒有立刻出去,腰杆站直了,一臉正經地跟黃興志討公道:「中午那會兒,村長跟這位...婦女主任,是吧?上我們家把我家的雞蛋砸了,這損失得賠我吧?」

  黃興志:「你們還砸栗蓉同志的雞蛋了?」

  鄭水芳扭開頭不說話,趙建水低頭抿嘴,今天的真的老臉都丟盡了。

  「小李,你說。」

  小李尷尬笑笑:「都是誤會,芳、芳姐砸的。」

  栗蓉看著他們試圖打太極,漫不經心道:「首先,你們把我抓來大半天,又當著我兒子的面,對我和我兒子的精神都造成了嚴重的傷害,我需要一個道歉;其次,這些雞蛋也不是大風颳來的,都是拿錢跟人換的,我跟我男人,本來就沒什麼工分,收入也少,這個損失不少,我也不要多,就按照我收雞蛋的錢,算三百個,五分錢一個,十五塊錢,你們誰給?」

  趙建水當然沒錢,他率先撇清關係:「又不是我砸的。都是鄭主任動的手。」

  小李跟另外一個男子,是他們把雞蛋扛出來的,但他們也沒砸壞。

  生怕要他們賠錢,兩人竟不約而同地說:「都是聽芳姐命令,我們也沒砸雞蛋,是芳姐掀翻了籃子......」

  「你們!」鄭水芳氣得瞪眼,沒想這些人居然把所有事情都撇到她身上,臉上的肉都抖了抖,要是家裡男人知道她事情沒辦好,還貼了十五塊錢,指不定發多大的氣。

  她正想推脫,忽然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她。

  黃興志的眼神暗含警告。

  鄭水芳臉抽疼,不情不願掏出了十五塊錢。

  幾人還得跟栗蓉道歉。

  趙青松一見著栗蓉,根本顧不著腳下,一拐一拐地迫不及待地跑過去,抓著栗蓉的手,將她渾身上下看了一遍,確定她沒受到什麼身體傷害之後,把她抱緊:「嚇死我了!」

  栗蓉回抱住他,提起來的心落到了實處,怪他:「怎麼跑那麼快,摔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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