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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好人呢

2024-06-09 00:55:31 作者: 知夏不夏

  十二月十九日,兩騎並排走在霍亂之後的大地之上,黑騎司目光中滿是冰冷,江淵每經過一處破碎官道以及城池村莊,都會露出惋惜的神色來,途中二人碰見了沿路逃難和乞討的難民,每次遇到,江淵總會停下馬來拿出點乾糧分給他們,順便也會施捨上幾顆銅錢,這些對於他無足輕重的東西,對於難民們來說,卻是救了命了。

  黑騎司仍舊淡漠的看著這一幕,因為江大公子一路上總是走走停停,所以他們比既定的時間走得慢了很多,天氣愈加寒冷,從清江南朝著臨安城去,是越來越北,天氣自然是越來越寒,今天下午,他們二人在驛站歇腳,江大公子用碎銀子換了許多顆嶄新銅錢,好幾串黃燦燦的銅錢看著甚是喜人,將其收在包裹之中,他歇腳之後又買了許多乾糧,兩大包,全部馱在了馬兒背上,黑騎司看著如此模樣的江淵,心中有些怪罪此人不知好歹,天子聖旨難不成還不如幾個難民性命著急?

  在江淵出門上馬後,兩人重新走上官道,他放緩坐下黑馬速度與江淵並排道:「江公子難不成要一路施捨過去京城不成?這樣會耽誤很多時間,天子該著急了,若是公子看不下去民生疾苦,大可以到了京城讓天子救助百姓,豈不是要比自己一個個的救助省事兒很多?」

  

  江淵看了一眼這個黑騎司,依舊保持原來的速度道:「這樣挺好,見到了哪有不管的道理,你們這些人就是在京城呆的久了,喪失了對難民的關懷,高高在上的京城官兒們不應該用百姓的受苦來證明自己的功勳,若是有點良心,你也不會說出這些話來,天子知道了我這種行為若是還著急,那南清所遭受的一切和他這個天子便脫不了關係,戰亂已經有小兩個月,如你黑騎所說,天子真的英明那我南清便不會有如此多難民無家可歸,路上也不會有乞討百姓整日為一口飯奔波,你方才說的話不需要負一點責任,這一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江淵雙手拽著韁繩,話語中滿是對臨安城官員以及天子的不滿,黑騎司據理力爭道:「天子不過是抽不開身,數十萬將士的穩定比南清難民更難處理,江公子應該體諒天子,而不是在這不明所以的指責天子,您說的話我不會告訴天子,可我想告訴江公子,您不能以自己的感覺來武斷天子的行為,一國之君不是街頭百姓做事可以隨心所欲,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道理,公子作為讀書人,應當比我這個不善言辭的武將更清楚」

  「一葉障目不見歲山,民生凋敝的根本原因一兩句說不清楚,誰有責任,誰沒責任,你我說的都不算,誰受了苦,誰才有資格開口」

  江淵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爭論,黑騎司到底不是為百姓服務的人,本就是天子禁衛,與之爭論的結果怎麼都逃不脫他為天子說話,而他心中也清楚,天子有錯占打頭,其他人也多少有點問題,若是他身邊的黑騎司換成自己蕭叔兒,或者是四品下的基層官員,想必又是另一種聊天結果。

  不做天子不知王冠重,不入基層不知百姓苦,各有各的難處,爭論是非不自在同一個位置,當然不會有相同見解。

  江淵這一路總是拿出乾糧施捨百姓,從驛站出來乃是中午,走到即墨城池已經是臨近傍晚了,一點沒為晚上住的地方發愁的江淵過城而入,沒有南清將士盤查,也沒有敵國將士露面,即墨城算是各大城池中受損較為輕微的幾個,除去是因為這地方出過幾個知名人物外,就是敵軍將士在面對各大世家的發源之地時,更多的是用心掠奪,而非大肆破壞。

  江淵兩人最後決定住在一戶客棧之中,殘破但有人氣,其實不怕死的人在南清還是不多見,偶爾能遇到一兩個多也是為了找自己的妻兒和自己逃難,前者是為了心中希望而活,後者是因為希望都沒了只剩自己不得不活。

  江淵二人和難民這兩個字實在是不沾邊,不僅遇見之人如此覺得,城中之人也是如此覺得,在這個吃的比命還金貴的時候,江淵大包小包的走在路上,就像是扒光衣服站在老爺們堆里的美女,沒個人都很垂涎,若不是黑騎司一身裝扮太過扎眼,江淵估計走不這麼順利。

  晚上累的睡著了的江淵一點都沒感覺到,自己身上被人摸了,馬兒上的包袱也被人翻了出來,錢財以及乾糧被偷的乾乾淨淨,謀財害命向來都是連續詞語,為了防止被日後包袱,偷盜之人,大多不會留被盜者性命,這其中涉及的門道有些多,除了有秋後算帳這一個說法,更多的還是因為能在亂世中依舊滋潤之人,在盛世時候,是他們連面也見不到的人。

  黑騎司本不打算管這件事的,畢竟江淵身上沒錢了,沒有吃的了,這剩下的路就只能跟著自己走了,他還不是說什麼是什麼,就是不知道這伙腦子被驢踢了的匪徒怎麼想的,摸走錢財不離開,竟還想著殺人放火,這就不在黑騎司的接受範圍之內了。

  第二日一早,江淵舒展筋骨起身,不大的房間之內混合住了不少人,是大通鋪的狀態,晚上他堵著耳朵睡得還算安穩,就是看著黑騎司的黑眼圈,感覺其睡得應該不是太好。至於起床之後看著自己被擺出來的乾糧和銅錢,他才恍然猜到了昨日發生了什麼。

  「抓趕路了」

  江大公子看到自己被擺出的銅錢和乾糧竟是一點也沒有生氣,這讓黑騎司很是不解,江淵對此沒有過多解釋,只是將東西從新收了起來,都說財不露白,他有給自己長了個記性,在客棧洗了把臉,他翻身上自己的大黃,然後也不管黑騎司跟上沒有,調轉馬頭直接離去。

  打算將晚上做賊二人送入官府的黑騎司對江淵這個不和自己一勢的行為很無奈,但他並沒有打算將二人放了,一邊看著離去的江淵,一邊牽著偷盜二人,他上馬朝著官府而去。

  做了竊賊的二人從被抓住之後就一句話也不說,似乎已經知道了既定的命運,黑騎司拉著到了官府,卻發現即墨城中已經沒有了官差的足跡,官家府邸更是人去樓空,外牆多有殘破,他忽然明白了江淵為何走的那麼乾脆,現在這個世道上,好似只有京城和清江南才是有律法的地方,其他地兒,一律沒有,這不是南清任何人的錯,而是霍亂之下的正常結果。

  黑騎司匆匆教育一番之後放走了兩人,這二人臨走前還不忘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一眼黑騎司,後者無奈至極,卻也懶得再計較,雙腿一夾馬肚重新走上官道,他朝著江淵離去的方向追去。

  馬蹄噠噠作響的江淵不疾不徐在官道上晃悠著前進,時而有一兩個難民經過,江大公子就會拿出乾糧來遞出去,其中有一次他差點被人拽下馬來,他知道下面人是故意的,可也只是多留下了些乾糧,沒有說要對這些無家可歸之人在動手讓其雪上加霜的道理,或許眾人都不理解江大公子的這個行為是何意,只有他自己知道之所以如此做,不過是讓自己問心無愧,他將天下眾人所遭受的這一切,有一半的原因歸咎到了自己身上,父債子償嘛,還有多做點善事兒總歸是沒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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