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一章 阿賴耶

  見場面詭異的寂靜下來，九皇子有些慌亂的看向皇帝。

  「父皇，我沒有，你要相信我！」

  「嗯！我自然是相信你的。」皇帝卻是平靜的笑了笑，似乎完全沒有把剛剛二皇子的話放在心裡。

  九皇子鬆了口氣，父皇果然還是信任我的。

  他憤怒地看向二皇子，「你以為用這種方法就能挑撥我和父皇的關係？不論你再怎麼狡辯，都改變不了你始終有著最大的動機和嫌疑！」

  「呵！父皇，你還是這麼偏心，以前是大哥，現在又輪到了九弟，那我們這些兄弟們究竟還在爭些什麼？」二皇子冷笑一聲。

  雖說親情已經極為淡漠，但這種明明沒做卻要替人背黑鍋的情形，實在是讓他很是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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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皇帝卻是搖了搖頭，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

  「不，我從未偏心任何人，我也從不認為是你們中的任何一人對我下過手。」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什麼意思？不是他們兩人，難不成還能是老四或者老八？

  這個可能性完全站不住腳啊！

  聶雲看著即便是剛剛二皇子拋出驚人言論，也一直都是淡然神色的皇帝，心中隱隱的覺得這個皇帝的表現有些古怪。

  莫非對方早就知道下手的人是誰？

  「你早知道是誰動的手？」二皇子率先反應過來，做出了和聶雲一樣的判斷。

  「呵呵！誰說……是有人對我動手了？」

  眾人愕然。

  皇帝笑了笑。「你們難道就沒有想過，這病真的是我自己患的不治之症？」

  什麼？！

  「這……這怎麼可能！」就連九皇子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是啊，父皇，您身為一國之君，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巧的事情就患了不治之症，而且還是帝國從未見過的病例？」

  四皇子同樣也不相信。

  不要說是他們了，就算是帝國上下的所有貴族，也極少有人會往這個方向去想。

  因為實在是太過巧合了！

  巧合到讓人不自覺的就會往陰謀論上去聯想。

  更何況還有二皇子這個天然的靶子，絕大多數人的第一反應都是……二皇子等不及出手了！

  就連背了黑鍋的二皇子本人，也從未思考過這種匪夷所思的可能性。

  「這是詛咒，也是我逃避不了的命運……」

  皇帝似是感慨，又似是嘆息的說了一句讓眾人有些莫名其妙的話。

  「轟隆！」就在這時，整座宮殿轟然震動了一下，眾人的身體不由得微微一晃。

  停了？

  聶雲能夠感覺到，在迷宮一般的地下軌道中穿行了許久之後，這座宮殿停在了地底深處的某個位置。

  「黃昏，開門。」皇帝道。

  「是！陛下！」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腳下的地面在一陣如同水波一般的光影閃過之後，竟是變得透明起來，露出了地面之下的一面巨大金屬板。

  在這面黝黑色的金屬板之上，用金色的紋路刻畫著一個巨大的徽章。

  「這是……哥特家族的皇室族徽！」聶雲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徽章。

  隨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咔嚓！咔嚓！轟隆隆！」

  皇室族徽開始從中間緩緩向著兩側開啟。

  精巧的機關咬合結構層層開啟，足足五道厚重的裝甲防護層之後，腳下豁然開朗，露出了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

  此時的眾人，如同站在一面巨大的透明玻璃之上，俯視著下方的地底世界。

  沒錯，這裡的確稱得上一個「地底世界」。

  高聳的建築、往來的飛梭，還有無數往來的行人，如同一座巨大的繁華都市。

  放眼望去，竟是看不見這處地下空間的邊界，保守估計，這個地下空間的面積至少在十萬平方公里以上！

  聶雲的瞳孔微不可查的一陣收縮，掃過下方的人群。

  統一的白色制服，看不清神情，行為模式卻相當的有紀律性，如同一群在都市中生活的士兵。

  聶雲還發現，這個地下都市裡，還有大量的機械警衛靜靜佇立，似乎是城市的衛兵。

  「這是……」

  很快，聶雲便發現了這個地下都市的些許異常。

  除了幾棟高達數百層的大樓之外，大部分建築看起來並不是生活或者娛樂建築，反而像是某些科研機構。

  聶雲還看到了一處巨大廣場上鋪滿了大量用途不明的儀器設備和一個個透明培養艙，裡面似乎漂浮著一個個人形物體。

  四皇子臉色驚疑，「父皇，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皇帝笑而不語，反而是二皇子的眼神漸漸變得有些異樣，喃喃著一字一句，將答案念了出來。

  「阿！賴！耶！」

  聶雲耳朵一動。

  阿賴耶？什麼意思？

  「不錯！這裡就是阿賴耶，帝國最核心的機密所在。」皇帝點了點頭。

  一旁的九皇子目光有些失神。

  即便是皇帝將手中權力全部移交給他的時候，他也始終未能踏入這裡一步。

  沒想到居然建造在帝星地底，還和避難系統連為一體。

  皇帝聲音低沉地緩緩道。

  「阿賴耶成立於哥特十六世時期，也就是一千三百年前，那個時候，帝國剛剛發現精神力這種與眾不同的神奇力量。

  整個帝國如獲至寶，在當時，它甚至被稱為『最接近靈魂的力量』！

  當時的哥特十六立刻就意識到，這是一個能夠改變整個文明，潛力巨大的科技分支，給予了全力的研發支持，並成立了阿賴耶。

  然而，精神力量的發展和擴散，也給帝國的統治帶來了挑戰。

  少量覺醒的精神異能者，他們所擁有的力量已經足夠對帝國的統治造成威脅，這讓哥特十六感受到了危機。」

  在場的最差也是精英級別的統治者，自然明白所謂的「威脅」是什麼。

  從二皇子的案例就可以看出，如果說諸如火炮、機甲、戰艦等等普通科技是「刷怪技能」，那麼精神類科技就完全屬於針對本族的「PK專用技能」。

  而且還是用起來令人防不勝防的那種。

  俠以武犯禁。

  只要是統治者，當然都希望自己武功天下第一，但是很不幸的是，這精神天賦和武學天賦一樣——完全看臉！

  伍爾夫帝國沒有「生命之水」這種奇物，天賦完全隨機，這樣的力量根本無法完全為帝國皇室所用。

  「當時不少野心勃勃的貴族開始以科技研發的名目，悄悄進行大規模的人體試驗。

  為了將潛在的威脅扼殺在搖籃中，哥特十六動用武力強行覆滅了冒頭的幾大貴族，收繳了所有科研成果之後，摧毀了所有的研究所。

  隨後哥特十六頒布法令，以『重大文明威脅』為由，將這項科技列入『禁忌項目』，嚴禁私自研發精神力科技，否則視同謀逆。

  這個法令一直延續至今。

  期間有不少貴族以身試法，都被以雷霆之勢徹底清除……」

  聶雲聽著伍爾夫帝國千年前的秘辛，心中咋舌。

  即便皇帝以春秋筆法描述一筆帶過了細節，但是他也可以想像，當年的這件事肯定是引起了一陣腥風血雨，意義不亞於「焚書坑儒」。

  「這件事我們多多少少都有些耳聞，可是父皇，你帶我們來這裡幹什麼？」八皇子顯然是個憋不住話的主。

  皇帝滿含深意的笑了笑。

  「因為……這裡有你們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