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意外收穫

  人間便是煉獄。

  韓昀想起了自己曾看過的一本書，主人公從小就被四個殺人魔撫養，而他便也成為了讓人聞風喪膽的惡魔。葉子眉、韓子昂都曾提到過光。

  或許他們認為，自己如此做，是在朝著光的方向前行，為的是能夠再次得到陽光的沐浴。至於跟葉子眉相處最久的趙枝，則是把葉子眉當成了光，她尋光而來，追隨著光的方向，試圖尋找到屬於自己的一縷光。

  渾身充滿能量的人，總是能吸引一些人，讓一些人甘願追隨。這個能量，可以是光的能量，也可以是黑暗賦予的能量。復仇之人荷魯斯也是從黑暗而來，所以很多正在經歷黑暗，或者曾經歷黑暗的人，願意追隨。特別是那些曾遭遇人販子綁架，強行被改變人生的孩子，他們大多數活得並不如意，需要有人從黑暗中，將他們徹底拯救出來。

  那個自稱荷魯斯的人，便應運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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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安起身去書房，翻找了一會兒，最後說：「我教的每個班級，畢業時，我都會給他們拍照，讓他們寫一封、或畫上寄給十年後自己的信件，由我保存。十年後，我會郵寄給他們，或者，通過微博的方式發出來，讓他們自己看。」戴安打開冊子找了找，然後說：「這個就是葉子眉當時畫的。」

  韓昀伸手接過，看了眼。葉子眉畫了一個墳墓，畫了一個石碑，石碑前有人跪著。

  「我問過她這畫的含義，她說希望自己死後，會有人替她埋葬，給她立石碑，會有人記得她，忌日時會過去陪她說說話。」戴安喝了口茶水說：「她說這是她的憧憬。」

  果然葉子眉知道自己不會幸運地逃脫掉法律制裁，是知道自己無法真正見到光的。韓昀又往後翻了翻，看見了趙枝的，她寫了一句話——你逃離成功了麼？

  經歷過被騙、迷奸後，想必趙枝是想逃離這座城市的。但她選擇北都，是為了葉子眉，因為她也曾說過，自己不喜歡北都，但她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說自己是被分配到這邊的，雖不喜歡，也要忍受。

  韓昀用手機拍下了兩人寫、畫下來的內容，然後將冊子遞還給戴安，深吸口氣說：「今日給您添麻煩了。」說完後韓昀起身，想要離開，但剛走到門邊時，韓昀注意到一張相片。鑲著相框的照片，照片裡是個女孩，五六歲的樣子，穿著裙子，笑得開心。

  照片的下方，放著一摞傳單，韓昀伸手拿起，上面也是小女孩的照片，以及具體信息。他皺眉，扭頭看向戴安，若有所思詢問：「你女兒？」

  「是的，二十年前被人販子擄走，至今沒有任何消息。」戴安戴上眼鏡走過來說：「我與老公常年分別，他已經跑遍了所有省市，足足找了二十年。家裡得有一個賺錢支持開銷的。」

  「呂麗？」韓昀盯著相片若有所思地問了句。

  「我老公叫呂偉志，女兒叫呂麗，聽上去像是履歷。」戴安講起此事已經可以心平氣和，畢竟已經過了二十年：「偉志每年回來兩次，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尋人，他每天都要跑好多路，問好多人。這世界上就是人太多了，剛才聽聞了葉子眉的遭遇，我真不希望自己女兒，也經歷那些。」

  韓昀感覺相片裡的小女孩有些熟悉，於是努力回想，最後放下傳單拿出手機找了找，最後翻出一張相片遞給戴安說：「你看這人，像不像你女兒？」

  戴安接過手機，扶著眼鏡湊進看了看。她看得很仔細，然後微皺起眉頭說：「眉宇之間倒是有幾分相似，她是……」

  「這我暫時不能透漏。」韓昀拿過手機，拍下傳單，又拿起看了看：「你女兒臀部有胎記？」

  「恩，類似心形，大概這麼大。」戴安比了一下，然後說：「除此外還有個特點，她從小，小腳趾，跟旁邊的腳趾一樣長。」

  「我幫你留意。」韓昀怕自己認錯，所以沒多說什麼。

  「要是能幫我們找回女兒，你就是我們全家的恩人，也解了偉志的心結。」戴安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說：「偉志執著，這些年家不像家，他在支撐，我也在撐著，聚少離多，從三十多歲熬到了現在五十多，也不知還要熬多久。」

  韓昀不知該說什麼，只是輕嘆了口氣，然後說：「我先走了。」接著便打開門走了出去。

  剛才韓昀給戴安看的照片，不是別人，而是李維維，就是先前在警局咬舌，後被送去醫院的小巫婆維爾。她看著，確實跟相片上的小女孩有幾分相似，可韓昀並不敢確認，也不敢把話說死，怕給了戴安希望，最後又是無盡的失望。

  最後一班飛回北都的飛機，是凌晨一點。韓昀在網上訂了機票後，便打車去了機場。他在機場泡了碗面填飽肚子，便在候機大廳找了個椅子坐下，稍微閉目養神。如今證實了葉子眉與趙寶剛早有相識，也知道了趙枝那段不為人知的經歷。

  但從目前情況來看，韓子昂、趙枝、趙寶剛三人，都屬於葉子眉的追隨者，而且是死心塌地的那種。並且計劃馬上成功，她們應是沒那麼容易吐口，所以需要擊破的，只能是葉子眉。將這些證據擺在葉子眉面前，戳穿了她的計劃，會讓她開口麼？

  或許在此之前需要安排、上演一段動情戲碼。先前一直沒安排葉子眉跟周生見上一面，是時機不夠成熟，加上手裡證據不足，容易浪費了這唯一一次的動情戲碼，但如今時機依然成熟。韓昀這樣想著，拿出手機對於淼淼說了這個想法。

  於淼淼表示同意的情況下，告知韓昀，李鐵雲已醒，按照他所說，與韓昀猜測的八九不離十，在房間內的人，就是趙枝。韓昀還想問些細節，於淼淼卻回「等見面再說。」——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午夜候機大廳人依舊不少，終於等到了登機時間，韓昀起身跟著人群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