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沒有選擇

  迷迷糊糊接起電話的傅涼川甚至都沒有看上面的來電顯示，就這麼直接放在了耳邊。

  而在聽到了「病情惡化」這幾個字之後，傅涼川一瞬間就清醒了，像是被當頭澆了一盆涼水一般，瞬間瞪大了眸子，整個人一下子坐了起來。

  「說清楚，之前不是一直都是在保守治療嗎？」

  蹙起了眉頭，傅涼川語氣嚴肅地質問著，眉宇之間的凝重幾乎要化為實質。

  「確實一直都是在維持保守治療，醫院也已經採用了最好的設施，但是邱先生的狀態真的不足以支撐太長的時間了。」手下頂著巨大的壓力一字字說出來，隔著手機都是感受到了那邊傅涼川傳過來的強大壓力。

  如果不是因為情況實在是著急，他不可能會冒著這麼大的危險直接給傅涼川打電話，但是此時真的是刻不容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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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穩住情況，我馬上過去，讓那些專家都給我過去！」心底的暴躁和涼意一點點上涌，終於是讓傅涼川無法維持表面的平靜，聲音越發大了起來，說完這句話之後更是直接摔了手機。

  迅速套上了衣服，傅涼川飛速走出了房間，敲響了屬於玉霜煙的房間的門。

  睡意朦朧的玉霜煙一看到傅涼川的表情，立刻被驚醒。

  「出事情了是不是！」

  熟悉傅涼川的她如何看不出來此時傅涼川的著急和慌亂，她幾乎記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沒有看過這樣的傅涼川了，而眼下除了是因為邱連鈺的事情之外，她真的沒有辦法想到其他的。

  「趕緊穿衣服出去，我們立刻去醫院，剩下的路上說。」

  不敢在這個時候耽誤時間，傅涼川迅速說完了這句話，轉身走向了戀卿的房間，留下玉霜煙去收拾自己。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兩個人已經在前往醫院的路上了，神色平靜的兩個人此時其實心中已經是波濤洶湧，完全是靠著強大的意志力在撐著自己現在的穩定。

  「剛才傳來的消息，病情惡化了，我已經讓方啟然過去了，具體的情況還不好說。」到這個時候，傅涼川根本沒有辦法隱瞞玉霜煙，只能夠將真實情況直接說了個清楚。

  握緊了拳頭，玉霜煙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傳來噩耗，她從知道了邱連鈺的病情開始，就已經猜到了會有這麼一天，也以為自己做好了準備，可事實上，她根本就沒有！

  「有生命危險，是嗎？」

  玉霜煙以為自己是平淡地說出這句話，殊不知落在了傅涼川的耳中，早就是已經變成了帶著顫抖的一句話，和平時說話時候完全不一樣。

  心底一陣陣疼痛傳到了全身，傅涼川心痛到無以復加，偏偏還只能夠保持冷靜說道：「還沒有，情況應該暫時穩定住了，不要自己嚇唬自己，相信我。」

  「我信！」

  這一次沒有任何的猶豫，玉霜煙迅速回應了這句話。

  不管之前有多少的倔強和堅持，到了這一刻，都變成了對於傅涼川最真實的相信，如果不是相信傅涼川，她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選擇了原諒他，允許他的靠近，接受了他對於邱連鈺的幫助？

  只是她無法讓自己接受這樣的現實而已。

  在聽到玉霜煙那句話的瞬間，傅涼川的瞳孔劇烈地震動了一下，而後迅速聚集精神，全神貫注地駕駛車輛。

  他不會再讓玉霜煙失望了，假如上天真的要給他們這樣的磨難，那起碼讓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堅持到最後一刻。

  路上沒有用多少的時間，兩個人迅速到達了醫院，而同時到達的還有他們在電梯口遇到的方啟然。

  「方案拿過來了？」傅涼川腳步匆匆地跟著方啟然一起進了電梯，皺著眉詢問。

  方啟然疲憊地揉著太陽穴點點頭，啞著嗓子回答：「已經準備差不多了，但是病情突然惡化，還要根據現在的情況改變一下具體的方案，不能夠完全按照這個來。」

  他是昨天熬夜將這個方案做出來的，卻怎麼都是沒有預料到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意外。

  被傅涼川叫過來的時候，方啟然還是一臉茫然，完全沒有清醒過來。

  三個人沒有說話的心思，沉默地到了方啟然所在的病房門口，這個時候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顯然都是在等著方啟然的到來，好進行進一步的治療。

  除了方啟然之外，沒有人敢去承擔這個責任，萬一出現了問題，誰來承擔？

  「現在的情況誰來簡單說一下？」方啟然一邊朝著病房裡面走著，一邊沖旁邊的一排人說道。

  其中一個較為年長的人迅速走向了方啟然，語速迅速地說道：「之前一直都是較為穩定的，大概二十分鐘之前心率出現波動，我們進行了基本的檢查，有擴散的跡象。」

  說著話的同時，兩個人已經走進了病房。

  傅涼川和玉霜煙兩個人跟在後面走進了病房，和前面的方啟然拉開了一些距離，避免會影響到他查看裡面的情況，畢竟裡面的設備上才是最為直接的數據，那些比起什麼都要更重要和直觀。

  「先按照這個方案去配藥，儘快。」

  匆匆地掃了一眼顯示的數字，方啟然心中已經做出了判斷，將早已經準備好的治療方案拿了出來，在上面迅速進行了幾處改動之後遞給了旁邊的醫生，隨即看了眼傅涼川，其中的意思顯而易見。

  傅涼川給了手下一個眼神之後，手下立刻將方啟然遞過來的東西拿了過去。

  之前確實是說凡是方啟然所安排的治療方案都會經過檢驗之後再進行使用，但那是在情況允許的情況下，現在邱連鈺生死未卜，情況都還沒有確定下來，與其想著什麼會不會對邱連鈺造成傷害，不如先想想如何能夠保住邱連鈺的性命。

  看著不少人急匆匆地離開，方啟然想也知道是去準備之後的治療方案了。

  「不擔心了？」方啟然神色淡定地說著，比起周圍的人都是更加輕鬆自在。

  傅涼川在看到方啟然的神色之後也是放鬆了許多，平靜地回應道：「這個時候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如果說之前還對於方啟然的方案有一點質疑，那麼在看到方啟然的神色之後，傅涼川基本放心了，他一定是找到辦法了！否則怎麼會神情如此輕鬆自在，毫無緊張的感覺。

  不敢靠近打擾治療，玉霜煙只能夠坐在遠遠的地方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邱連鈺，蒼白的臉色完全不像是自己曾經認識的那個人，那個會對自己溫柔以對，什麼時候都站在她這邊的那個人。

  「好起來好不好，一定要好起來啊……」

  沒有其他辦法的玉霜煙只能夠一次次在心中默念著，期待著能夠有那麼一點點作用，起碼可以讓自己不會太過於擔心和著急，打擾到周圍的其他人。

  「不會有事的，情況已經逐漸穩定了。」

  第一時間察覺到玉霜煙情緒的波動，傅涼川迅速靠近到玉霜煙的身邊，輕聲安撫著兩眼無神的玉霜煙。

  對於傅涼川的親昵動作，玉霜煙沒有拒絕，還是那麼安靜地坐在那裡，像是已經失去了靈魂一般，雙眼空蕩蕩的，只有隱約透露出來的悲傷。

  方啟然本來還想要打趣傅涼川幾句，但在看到兩個人互動之後，還是將這個想法給打消了。

  不管如何，這個時候也許都是傅涼川請求玉霜煙的原諒最好的時候了，他還是不要摻和到這兩個人裡面了。

  轉身繼續去忙著邱連鈺的情況，方啟然將注意力都是投入到了治療之中。

  顯然這一次傅涼川是賭對了，雖然方啟然的治療方案沒有經過任何的核實，在出現任何的分歧的時候，傅涼川也是選擇讓所有的人先聽從方啟然的意見，最終終於是讓邱連鈺的情況穩定了下來。

  經過了三個小時的搶救，邱連鈺完全脫離了危險。

  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方啟然這才是抽出時間去看向旁邊的傅涼川：「如何，現在能夠相信我了？」

  帶著幾分淺笑的方啟然猶如是一個優雅的翩翩公子，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個隨隨便便就能夠救人無數的醫生，身上矜貴的氣質是無法掩飾的。

  傅涼川在迅速打量了方啟然幾眼之後，點點頭應道：「確實是超出了我的預期，希望之後也可以讓我們滿意。」

  「自然。」

  沒有覺得傅涼川這句話充滿了命令的意味，方啟然就這麼回了過去。

  他自然是聽出來了傅涼川口中的「我們」不是指的他自己和玉霜煙，而是傅涼川和方啟然。

  他們作為合作者，這一次算是傅涼川對於自己能力的測試，如今看來是附和傅涼川的要求了，只希望之後他們也課可以合作得如何順利愉快。

  坐在旁邊的玉霜煙聽到兩個人的對話，無聲地吐了一口氣出來，神經驟然放鬆了下來，只覺得此時頭痛欲裂，渾身的疲憊感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