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到底怎麼了

  電梯回到一層，看著玉霜菸頭也不回的背影，傅涼川長嘆一口氣。

  剛才公司的助理給他打電話，語氣十分嚴肅，說公司出了大事，讓他趕緊回去。

  接第一個電話時，傅涼川覺得挽回玉霜煙的心最重要，卻被潑了冷水。

  等助理第二次打電話過來，傅涼川看著那張和玉霜露一樣的臉，仿佛噩夢重現，他心口冰冷，理智重新占了上風。

  如果自己沒有錢，那麼是不是就連糾纏玉霜煙，給她彌補和道歉的資格，都沒有了？

  他是經歷過人生低谷的人，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錢，對於一個人來說有多重要。

  他沒有靠山，沒有後台，更沒有退路，全靠一股衝勁走到這裡。

  他有太多不能失去的東西，鑑定可以下次再做，反正孩子是親生的，她跑不掉的。

  玉霜煙抱著孩子坐在后座，本來還膽戰心驚的提防傅涼川發瘋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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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剛才情緒異常激動的人，這會卻變得十分冷靜。

  冷靜的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平穩順當的把她送回了劇組。

  不過傅戀卿拉著玉霜煙哭鬧，死活不肯離開。

  雖然不知道哭得有幾分真假，但看小孩眼眶都紅了，兩個大人終究不忍心，還是把小尾巴留了下來。

  「聽話，你乖乖待在這裡，結束之後，我帶你去吃你愛吃的東西，好不好？」

  玉霜煙安排好傅戀卿後，就整理了一下狀態，投入到拍戲中去。

  ***

  傅涼川離開劇組後，直接趕回了公司。

  現在不過下午兩點鐘的時間，剛一腳踏進門裡，就感覺到了哪裡不對勁。

  前台沒有人，周圍的一切也都安靜的要命，如果不是身後的落地窗還有陽光透進來，他甚至都要以為這是凌晨兩點鐘的公司了。

  平時走在這裡，練習生應該是很多的。

  踩在空曠的大廳里，傅涼川心裡有些隱隱的不安，看著周圍，莫名有些驚恐的感覺。

  為什麼好像一瞬間，人都消失了一樣？

  按了電梯，走進去，也是一樣的安靜，什麼都沒有，只剩下電梯運轉的聲音，狹小的電梯間，看著影子裡倒影的自己，傅涼川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六層，高管辦公樓層。

  平日裡這一層每天也沒有幾個人，只不過自己辦公室門口的秘書室，應該是常年都有人在的，那位秘書長就算是自己在國外的期間，也是每天按時來打卡上下班的。

  可是現在，到處都是空的。

  握住了辦公室的門把手，傅涼川深吸一口氣，閉著眼睛猛地一推門，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要面對同樣的空曠，卻不料……

  ——「ｓｕｒｐｒｉｓｅ！」

  有人帶頭喊了一嗓子，接著鋪天蓋地的巨響在耳邊開始響起，有冷煙花在發射，還有各種花瓣，和彩色的彩帶落在頭上。

  傅涼川著實被嚇了一跳，抬眼看向裡面。

  洛柔站在中間，穿著一身純白色的套裝，整個人打扮的格外精緻利落，手裡舉著兩隻氣球，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

  周圍是各個部門的人，幾乎全公司，都聚集到了這裡。

  原本死氣沉沉的辦公室，這會被這群人裝扮的像是個少女的閨房，到處都是彩帶，氣球，甚至角落裡還有一隻放在小推車上的生日蛋糕。

  一群人都跟在洛柔身邊歡呼雀躍，只剩下傅涼川自己，面無表情的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冷眼看著，默不作聲。

  漸漸有人發現了這反應的不對勁，趕緊閉嘴噤聲，安靜的站在原地低頭，很快，整個人群都安靜了下來。

  「你怎麼了？涼川？今天是你生日呀，開心一點。」

  洛柔從人群中走到前面來，伸手去碰傅涼川的肩膀，一副溫柔如水，善解人意的樣子。

  「這是你帶頭布置的？」

  傅涼川臉色不悅，但還沒有真的爆發，只是冷冷的開口問道。

  「我是看你最近……」

  ——「回答我！」

  不等她支支吾吾的解釋完，傅涼川眼神猛然犀利起來，朝著她大聲吼道。

  「涼川……」

  洛柔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跟自己發火的男人，眼中開始蓄滿淚水，她從沒有被這麼大聲的喊過，就算是玉霜煙真的走了以後，傅涼川喝多了酒，最多也就是到處喊幾嗓子，卻也不是對著自己。

  「我再說一次，我們是經紀公司，手下都是演員，包括我在內，所以不要做這種噁心的套路，真的很無聊，把演技用在賺錢上，明白了嗎？」

  不理會眼淚已經掉下來的洛柔，傅涼川抬頭，朝著辦公室裡面還在的大批人開口說道。

  一句話到最後，還不忘確認似的問一句。

  「是！」

  「知道了……」

  「明白！」

  五花八門的回答從人群中傳出來，其中有眼力見的人，開始動手收拾那些花花綠綠的彩帶。

  最後只剩下傅涼川和洛柔還站在原地，一個低頭哭的傷心，另外一個眉頭緊鎖。

  人都走光了，周圍瞬間安靜下來，傅涼川深呼吸，伸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徹底與外界隔絕起來。

  這麼長時間，他都沒有真的動手去驅趕洛柔，最大的原因就是，畢竟她是真的曾經有過自己的孩子，只不過後來因為意外沒有生下來而已。

  可現在，她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刷存在感，雖然不是不能理解，但在傅涼川的眼裡看來，真的非常讓人厭惡。

  尤其是，今天這個時間點選的，的的確確的影響到了他。

  「我再說一次，你只需要安靜的待著，我說過了，以後不會再碰你，也保證會讓你衣食無憂的過下半生，別再提醒我，你的存在！」

  對待沒有感情的人，傅涼川向來都是這樣冷冰冰的僵硬，這些話聽在洛柔心裡，就像是一把把匕首，狠狠插入心臟，而且並不打算拔出來的那種。

  「是因為玉霜煙嗎？」

  抬眼，洛柔眼眶已經紅腫起來，精緻好看的妝容變得一塌糊塗，看起來，非常詭異。

  「我說的話，你聽懂了？」

  傅涼川並沒打算回答這個問題，但明顯還是有一秒的遲疑。

  「我知道我錯了，我真的什麼都不要，我只要能看到你，能在你身邊陪你就好了，你喜歡那張臉，你一樣可以娶她回來，我都可以的。」

  和三年前一模一樣，洛柔還是那副嬌柔的樣子，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能被原諒，無論是傅涼川娶玉霜露，還是誰，她都能低頭做小一般。

  看著眼前的女人，傅涼川也不知道為什麼，心底里閃過一絲厭惡，竟然多一眼都不願意再看。

  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再次深呼吸之後轉身，走到門口，又停下來看向她。

  「別再做這種事了。」

  語氣稍稍平穩下來，再也不是剛才那個激動的語氣了。

  傅涼川知道，自己的反應是有點過激了，但對於他來說，這生日祝福真的沒有什麼可喜的，只給了他一堆的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