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滾吧你個大豬蹄子

2024-06-07 18:58:57 作者: 溫子淑

  但餘光又掃向地上,有不少藤草。

  藤草多半枯黃了,生得又密又長,若是自己在滾落的過程,及時攥住藤草應該會緩衝滾落的速度,到時候不至於腦袋開花。

  如此思忖的功夫她的身子已經下跌,眼看就要磕到那岩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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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堅硬的岩壁上有不少細小的凸起的小岩石,摁在身上肯定很疼。

  她很怕疼的。

  眼看著那岩壁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只得認命般閉上雙眼,雙手抱著頭,等著接受那疼痛。

  腦海里也不斷想著剛剛一閃即過那岩壁上,哪裡的藤草更密集。

  心裡細細算著,自己滾幾圈能到,好能及時出手抓住藤草。

  呼!

  突然,耳邊一陣呼嘯的風過。

  她只感覺身子一輕,似跌入什麼懷中,然後自己被對方抱著在空中打了幾個旋,之後就感覺又穩穩落在地上。

  不等睜開眼睛去看,鼻息間聞到那熟悉的木樨香味,便知道對方是誰了。

  喬阮香心猛地咯噔一下,那一直被她壓在心底里,不去管不去理的思緒,如漲潮的海水,洶湧又猛烈地朝自己腦海里涌去。

  衝擊得她大腦一陣陣脹痛。

  她依舊閉著眼睛,不敢睜開。

  那睫羽顫啊顫,眼珠在眼皮下來回滾動。

  只須臾,那眼睛一陣酸澀眼尾便有淚花閃爍。

  喬阮香不想哭的,她才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這麼沒出息的一面。

  他是高高在上的郡王,自己只是一個小小低賤的商女。

  他們有雲泥之別,他和自己退婚,另娶尊貴的公主,置自己的生死於不顧,就如京中那些傳言般,是無可厚非的事。

  那些之前的悸動,歡喜,疼愛,寵溺,是逢場作戲也罷,是真心實意也罷。

  總歸,他現在是拋棄自己,是棄自己於不顧的。

  這樣一個人,與蘇墨並無二致,不,他比蘇墨更可惡,更薄情寡義之人。

  這麼一個人,自己不應該為他傷心,為他落淚的,更不能讓他看到。

  喬阮香固執又倔強地拿手抹掉淚水,一句句告誡自己不能哭,不要哭!

  可那淚啊,就像開了閘的水閥,是怎麼也止不住。

  最後,哭著哭著竟然又開始沒出息抽泣出聲來。

  那心底里的委屈酸澀難過痛苦,全都一股腦就著這淚水傾泄出來了。

  那巨石上,蘇梧抱著哭成淚人兒的喬阮香。

  那眼底的不忍自責和歉意,都化成一個吻,輕落在那美人額頭。

  聲音輕而柔道:「所有事我都可以解釋,能不能給我個自辯的機會?」

  那些一直壓抑在心底的難過委屈,在這一瞬間徹底迸發後,喬阮香早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聽著蘇梧那話,她那淚就跟斷了線的珠串,不停地掉。

  那喉嚨早就腫脹了起來,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只不停地抽泣。

  那嬌艷絕美的面龐,這會兒掛滿了淚痕,眼眶和小小鼻頭也哭得紅彤彤的。

  那粉嫩潤澤的唇瓣微張著,一抽一抽地發出哭泣的聲響。

  她整個身子還被蘇梧抱在懷中,身體蜷縮著,像是小貓一樣窩在他懷裡。

  那模樣可憐委屈的,宛如受了天大委屈的小獸。

  只一個念頭,便是哭,旁的什麼也顧不得。

  蘇梧聽著耳邊喬阮香的心聲,開始破口大罵自己了,那擔憂的臉上才漸漸浮現一抹笑來。

  日頭高照,此時正午,無風,陽光打在身上。

  倒是讓寒涼的山上,多了幾分暖意。

  暖金色的陽光剛好落在美人面上,映得那張哭紅的小臉,粉白螢光的。

  如剛出水的粉白玉石。

  晶瑩剔透,粉雕玉琢的。

  喬阮香抹了抹眼角殘留的淚珠,拿那哭紅的眸子狠狠剜了面前人一眼。

  此時,她早已從那人懷中下來,坐在石頭一側,背對著那人。

  瞧著那人面上還掛著厚顏無恥的笑,那心中更氣更惱了。

  石頭就那麼大,她非要角對角地背對著他,最大程度和他拉開距離。

  進而張嘴,用哭的鼻腔濃重的聲音諷刺道。

  「順義郡王怎麼來這般窮鄉僻壤的地方了?這不是郡王該來的地方,郡王還是趕緊回京迎娶你的公主去吧。」

  蘇梧唇角笑意濃濃,挪著身子朝她靠近,她就宛如生氣的貓貓,他挪她也挪。

  反正,死活就是要背對著對方。

  「我已經勸說皇上收回成命了,那什麼公主我才不稀罕,我只要娶你。」

  「我可擔不起郡王的喜歡,郡王是高高在上皇家血統,我一低賤的小商女,可不敢高攀你。」

  「什麼公主不稀罕,只要自己,滾吧你個大豬蹄子!」

  蘇梧:呃……自己這事又喜提大豬蹄子名頭了?

  「對不起香兒,我說了,我可以解釋的,當時……」

  「我不聽!你也別說了!總之,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你我緣盡於此,郡王也莫要說什麼解釋的話了。」

  喬阮香跳下石頭,雙手捂著耳朵喊了一嗓子又冷若冰霜道。

  那水眸里,此時沒了怒意和憤恨,好似是一瞬間重新回歸了那平靜模樣,神色更是冷得如腳下的石頭。

  沒一點兒溫度。

  「這話我說的是認真的,還請郡王高抬貴手,別再招惹我了。」

  言罷,喬阮香直接掉頭不管不顧朝山下行去。

  哭過暗暗罵過發泄過後,她便冷靜下來了。

  尤其聽到他要解釋時,她的思緒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她難過傷心痛哭,不是為了等他一個合理的解釋的。

  那只是一個發泄口,發泄完了就完了。

  她不會去聽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想要什麼理由。

  因為那理由無論多麼合理,多麼有苦衷,那些傷害都擺在那兒,它都在,當時它出現時,那錐心刺骨般的痛還清晰能感受到。

  它不會因為他的理由而消失。

  既然不會消失,她又為什麼去聽,然後再順理成章去原諒他呢?

  她不要。

  從離開京城,不再去想他,不再去想那些傷害,她是在逃避,是在不願意去面對,也是因為她心裡還喜歡著他。

  可,這不代表,她就會無視那些傷害,繼續和他若無其事心無旁騖再在一起。

  她不會那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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