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只對你甜
2024-05-01 09:05:03
作者: 臣言
溫言感覺到了他的失控,氣喘吁吁地中斷了這個吻,貼著他的唇急促呼吸:「四哥還趕我走嗎?」
「沒有趕你。」陸曜雙手捧起她的臉,讓她與自己額頭相抵,「我只是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這副樣子,晏宋那邊已經為我聯繫好了醫療團隊,最遲下周我就會去英國接受治療。」
「我也要跟四哥一起去。」為了不讓他拒絕,溫言撫摸著他的臉,委屈說道,「沒有四哥我一點也睡不著。」
陸曜沉默了一分鐘,最終選擇了妥協:「等你生下孩子,我們帶著孩子一起過去,你們在我身邊,我才能安心治療。」
他想通了,沒必要因為敏感的心理而將最親近的人往外推,明明內心最渴望的就是他們在身邊。
「知道嗎?說完那些我就後悔了。」陸曜重新親吻她的唇,手掌在她腰窩摩挲著,「明明一刻都不想讓你離開我的視線,卻還嘴硬地把你往外推,好不容易追到手的老婆,我怎麼可能捨得讓你走。」
林英發現了兒子的變化,不再像前陣子那樣消沉,還接受坐輪椅去院子裡散步,呼吸新鮮空氣。
溫言推著輪椅,兩人十分恩愛地出現在溫家人面前,一掃往日的陰鬱。
看到陸曜領口處紫紅色的咬痕,林英才意識到自己過於擔憂了,之前還不停地問醫生:我兒子是不是傷到了那裡?
她是擔心溫言會守活寡。
送走家人後,溫言跟陸曜一起坐在車上。她打開車窗吹著微暖的風,欣賞著外面的風景:「四哥,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北城天很藍?」
陸曜揉了揉她的頭:「沒覺得,我只覺得我的言言比以前更美了。」
一句稱讚的話語,含情脈脈的眼神,對視的剎那間,溫言摁下按鈕,主駕駛與後排之間升起一道黑色屏障,她仰頭找尋面前男人的唇,吻了上去。
陸曜任由她吻,寵溺地注視著她。
溫言睜開眼睛,用指甲刮撓著他冒出胡茬的下巴:「四哥的嘴巴越來越甜了。」
「只對你甜。」陸曜扣住她的後腦勺吻了上去。
不摻雜任何情慾的親吻,凝望著彼此的同時,雙唇分離,陸曜像看不夠她一樣凝視著她。
溫言沖他微微一笑:「四哥為什麼一直看著我?」
「何其有幸。」
溫言眼神有些茫然:「什麼?」
「何其有幸遇到你。」說這句話的時候,陸曜眼神中有愛……也有感激,「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我的人生該是哪種走向。言言,謝謝你,謝謝你沒有放棄我。」
溫言傾身吻了下他的唇,沒有再說什麼,只用吻回應他的感謝……
一個星期後,溫言提前與陸曜一起登上了專機,前往瑞士日內瓦接受復健。
溫言臨近預產期,陸曜已經能夠依靠扶手站起身,但雙腿還是沒有知覺。直到某天左腿突然有了知覺,能夠微微彎曲蜷縮,雖然有些疼,但能感知到痛感,對他而言就是希望。
當晚接到晏宋的電話:「四哥,找到沈瀾了,在北城。」
任誰都沒想到,過去沈城的掌中寶,生活在童話王國的小公主竟會在KTV陪酒,視頻中的沈瀾大變模樣,渾身都散發著風塵味,面對警方的審訊,還故意扯開衣服引誘。
對沈城而言,這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吧?
沈城一手養大的寶墮落成如今的模樣,離不開他曾經的縱容和溺愛。
「四哥怎麼了?」察覺到這個男人從接了晏宋的電話後,就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陸曜拉住她的手,讓她離近了些,抬手撫摸她隆起的肚子,感受到胎動:「突然希望是個兒子。」
「……」怎麼突然想要兒子了?
「是兒子的話,我就能對他嚴厲,也能大聲地呵責他,懲罰他。但是如果是女兒,我怕我會溺愛她,一旦過度,等於害了她。」
溫言意識到他說這話應該是跟沈瀾有關:「找到沈瀾了?」
「嗯,在北城。」
「她在北城做什麼?」
「陪酒。」陸曜的眼神有些惋惜。
應該不是陪酒那麼簡單,不然警方又怎麼會將那家KTV一鍋端。
意識到他是擔心自己會像沈城那樣溺愛,溫言打消掉了他的顧慮:「四哥,你不是沈城,也不是所有父親和哥哥都像沈城那樣,他只是個例。我相信四哥你會是個很稱職的父親,你要相信自己,無論是兒子還是女兒,我們都能把他教育好。」
……
三天後。
溫言羊水破了,比預產期提前了十多天。
陸家和溫家那邊知道消息,包機往倫敦趕。他們趕到的時候,溫言已經順產生下七斤重的兒子。
沒錯,不是女兒,是兒子。
林英抱孫女的希望落空,但抱著模樣酷似陸曜的孫子,她還是忍不住地笑彎了嘴:「孫子孫女我都喜歡。」
劉芸看了看外孫,又心疼地看了下氣色不太好的女兒,很後悔沒有早點來倫敦陪產,但看到女婿陸曜在幫女兒捏腿,吃飯的時候也是他親手喂,這心裡就多少有了些安慰。
……
夜深時,家人都先回酒店,陸曜坐在輪椅上看了看嬰兒床中熟睡的兒子,伸手摸了下兒子的臉,他才有種真實的感覺——他終於當爸爸了。
溫言白天睡了一天,晚上根本不困,躺在床上看到他小心翼翼摸兒子的模樣,忍不住地笑他:「兒子的名字想好沒?」
他一直盼的就是女兒,連名字取的都是「婠婠」。
陸曜抬起頭,笑得很是無奈:「明天我跟爸一起想。」
陸曜轉動輪椅到了床邊,看到她氣色比剛出產房那會兒好很多:「再睡會兒?」
「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著。」溫言拉住他的手,「四哥,你陪我聊聊天吧。」
「想聊些什麼?」
「聊聊你對我一見鍾情那會兒,我是哪點吸引了你,是看上了我的美貌嗎?」
「不止美貌,你就是我的光。」
「光?」
「嗯,照亮我黑暗世界的光。」陸曜用手撫摸她的臉頰,想起在紐約見到她的第一眼,她瘦小的身軀穿梭在片場,無論有多疲憊,臉上永遠洋灑著一種積極又樂觀的堅毅笑容,即使她不小心摔倒了,也會馬上站起來,躲在沒人看得到的地方掀開褲腿,貼上創可貼繼續回片場。
結束拍攝後,路過街角看到流浪歌手,她會駐足聽完一曲,再將身上的零錢都給出去。
她穿著清爽樸素,當時陸曜還以為她是勤學打工的留學生,以至於後來得知她是溫臣的妹妹,對她的那種喜歡更加強烈。
後來陸曜有想過,當時為什麼會對溫言一見鍾情?
在紐約執行任務的那三年裡,因為長期壓抑,他的心理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眼睜睜瞧著戰友一個個死去,自己卻無能為力,面對一個個被詐騙勒索的人的眼淚和絕望眼神,每天都像是生活在煉獄。
是溫言對生活持有的積極樂觀的態度將他瀕臨死寂的心重新點燃,讓他對這個世界有了美好的感觸。
溫言總說是被他救贖,但其實真正被救贖的人是他。
多次執行任務,見多了人心的自私和貪婪,身處於這世間最黑暗醜陋的煉獄,陸曜早已對生活沒有當初的激情,溫言的出現就像是一道光,時刻提醒著他黑暗的盡頭就是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