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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3我放過你誰放過我

2024-06-09 18:54:51 作者: 韓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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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手間內。

  時念脫下自己的衣服,換上孫琳的內搭襯衫。

  再披上她剛剛花五十歐元向另一位中年婦人買的花色外套。

  時念手腳利落地將頭髮紮起來,戴上一頂漁夫帽。

  「時念,你是早就計劃好的吧?這樣一看,還真看不出是你了。」

  下意識會讓人覺得她是個四十歲出頭的大媽。

  

  「孫琳,如果我能夠離開北歐,我會感謝你的。」

  「你就在這裡待著,時蕭伯找過來的時候,你給我發一條信息。」

  時念說完就往外走,孫琳拉住她。

  「你要是走了,你四叔找不到你人,會不會怪罪我啊?」

  按照時蕭伯的性子,還真有可能牽連到孫琳。

  但是——

  就讓她自私這一回吧,她真的沒辦法跟他舉行婚禮,與他以夫妻關係同在一個屋檐下。

  僅僅是對著他那張臉,時念就心疼得沒辦法呼吸。

  每天晚上都在做噩夢,夢見唐英茹和時居安,夢到她一邊向父母請罪,一邊無法割捨下時蕭伯。

  「孫琳,對不起!」

  時念推開孫琳的手,拉下帽檐就跑了出去。

  根本來不及叫住時念,女孩走得很快,步伐匆忙,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人影。

  -

  約莫五六分鐘。

  孫琳在洗手間內左右徘徊,一雙手緊緊地攥在身前。

  掌心爬上了一層綿密的細汗。

  「念念?」

  聽到時蕭伯的聲音,孫琳整個人都打了一個寒戰。

  她往門口方向挪了兩步,就看見時蕭伯站在洗手間外的過道上。

  在她看他的時候,男人的目光也凌厲地落到了她身上。

  孫琳倒吸一口涼氣!

  她畏手畏腳地從門口走出來,經過盥洗池,朝外面的過道走去。

  「孫小姐,念念還在裡面?」

  孫琳面部肌肉僵硬在一起,笑容都擠不出來了。

  面對時蕭伯,她只剩下身體本能產生的畏懼和害怕。

  「時、時先生……」

  她這吞吞吐吐的樣子,就給了時蕭伯答案。

  男人不顧任何禮儀,直接進了洗手間,總共六扇門,他挨個打開。

  「念念?」

  「念念?」

  都是空的。

  時蕭伯轉身離開洗手間。

  一面走,一面拿出手機撥了唐德的電話:「調出春天百貨的監控,商場四周街道的監控,念念跑了。」

  男人的嗓音猶如猝了冰的劍,每一個字眼吐出來,宛如落在孫琳身上。

  她緊緊地攥著手,生怕時蕭伯將時念逃跑的事情牽連到她身上。

  「孫小姐最好配合尋找念念。」

  「我會的!」孫琳猛地抬頭。

  時蕭伯往前走,孫琳立馬跟了上去。

  「她穿什麼衣服走的?」

  「我的內搭襯衣,還有一件花色的外套,一頂黃色的漁夫帽。」

  孫琳替自己解釋,「當時在試衣間,時念拜託我替她做這件事,我們同學一年,我不好拒絕她。」

  對於她的解釋,時蕭伯一個字沒聽。

  他將有關時念的外貌特徵複述給了唐德,隨後就進了電梯。

  -

  與此同時,計程車內。

  「小姐,您去哪?」

  車子行駛在北歐的街道上,時念靠著車門坐著。

  她望著窗外呼嘯而過的街道樹木。

  對於師傅第三次問出的問題,時念給不出答案。

  她想要逃跑,此刻上了計程車,她竟然不知道該跑到哪裡去。

  真是可笑。

  去機場嗎?

  可是「時念」已經逝世了,戶口都已經銷了,如今活著的是叫做「顧念」的女孩。

  她的新身份證,還在天堂別墅,在時蕭伯書房裡。

  沒有身份證,她拿什麼購買機票、火車票呢?

  時念問:「師傅,有什麼交通工具是不需要身份證就能買票乘坐的嗎?」

  司機從車內後視鏡里看了眼後車座上的時念。

  中年男人友好笑道:「二十年前乘坐輪船可以不用身份證,如今乘坐地鐵都要檢查了。」

  「對了小姐,您還沒說要去哪呢。」

  「哪裡都去不了。」時念嘀咕。

  女孩將腦袋搭在車窗上,她想了又想,最終得出的結論便是:無路可逃。

  「師傅,您沿著這條路先開著。」

  這麼大的北歐,每一塊地皮都是一張大網,收網的人是時蕭伯,他手握大權。

  她在地面上跑,無論跑多遠跑多久,他只要輕輕將網收攏——

  就能輕易抓到她。

  計程車最後在公園處停下。

  時念下了車,找了一張木椅坐下。

  快入冬了,上午的風有些冷,吹在女孩身上,她本能地縮了縮身子。

  從她坐下,到視線中看到那雙熟悉的皮鞋,似乎不超過十分鐘。

  時念抬起頭,視線里裝入時蕭伯的臉。

  她不覺得驚訝,反而很平靜地喊了他:「四叔。」

  「四叔,你放我走吧,讓我離開北歐好不好?」

  時蕭伯走上前,將她頭上的漁夫帽摘了,又脫下她那件花色的外套。

  男人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裹在她身上。

  他將她從木椅上抱下來,「試婚紗試累了不想試了可以說,亂跑做什麼?」

  「時蕭伯,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話,你不要轉移話題,裝著不懂。」

  「中午想吃什麼?」時蕭伯低頭看她。

  她說的話,他聽見了但是都不理。

  時念伸手推他,男人就跟一座山似的立在她面前,絲毫不動。

  時念望著他,眼淚被風吹了下來,「時蕭伯,你就放了我行不行?」

  「放我離開,讓我離開北歐離開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時念拉住他的襯衫,揪出褶皺。

  她苦苦地注視著他,眼眶濕潤,眼淚下墜,無辜又可憐。

  時蕭伯伸手將她臉頰上的淚痕擦拭乾淨,「春天百貨新開了一家西餐廳,有你喜歡吃的西冷牛排。」

  「我讓唐德訂好了位置,等會兒過去吃。」

  他溫柔地替她擦眼淚,嗓音也溫軟得不像話,可就是不願意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也可以說,他直接無聲地否定了她的提議。

  他不願意放過她,更不願意放她離開北歐。

  「時蕭伯,放了我……」

  男人將她摟進懷裡,腦袋靠著自己胸膛。

  他比她高許多,這樣抱著,仿佛她整個人都是他個人所有。

  「念念。」時蕭伯弓下身子,將她摟緊:「我放過你,誰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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