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3時念割腕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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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下起了大雨。

  時蕭伯回到天堂別墅，並沒第一時刻見到時念。

  他問小保姆：「念念在樓上？」

  「四爺，小姐還沒有回來，我以為她是跟您在一起。」

  這段時間小姐與四爺特別親密，小姐下課後就去公司，然後晚上與四爺一塊回來。

  小保姆以為今晚也是如此。

  

  聽四爺這麼說，那就是小姐沒跟他在一起了。

  「四爺，小姐沒跟您在一起嗎？那、那下這麼大的雨，她一個人在外面……」

  時蕭伯轉身就往客廳外走，打算出門找人。

  剛走到玄關處，一個濕漉漉的嬌小身影就從門口走了進來。

  時念渾身濕透，站在門口。

  他注意到她的時候，女孩也正注視著他。

  時念的眼神，是時蕭伯從未見過的。

  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絕望到無助無奈無計可施、矛盾到想要就此了結餘生的悲涼感。

  「小姐！您怎麼淋成這樣！」小保姆連忙跑過去。

  時念的目光始終定格在時蕭伯臉上。

  她望著他，漂亮的臉頰上不知是雨水，還是剛從眼眶裡落下來的淚水。

  「念念。」時蕭伯走上前。

  他低頭看她，伸手要握她的手時，女孩扭過頭就從他身側快速走了。

  「哎，小姐您這是……」小保姆都驚了。

  「四爺小姐這是怎麼了？」

  小保姆想不清楚，她轉頭去詢問時蕭伯。

  男人神色也不太好。

  「你去熬薑湯，熬好了送上樓。」

  他又交代唐德：「查念念今天的路線，見過什麼人都查清楚。」

  「好的四爺。」

  吩咐完，時蕭伯上了樓。

  從一樓到二樓，地板上都是時念過境後留下的水漬。

  時蕭伯沿著水漬往前走，一路走到主臥。

  他打開門，屋內光線很暗，浴室的方向傳來白熾燈的燈光。

  水聲淅淅瀝瀝。

  「念念。」時蕭伯走到浴室門口，站在磨砂玻璃外，喊了時念一聲。

  女孩並沒有回應他。

  「念念你如果再不應我，我就拉開門進來。」

  時念依舊沒應他。

  時蕭伯拉開玻璃門走了進去。

  浴室里沒有水蒸氣，整個環境都冷冷冰冰。

  時念坐在浴池裡，衣服也沒有脫，池中的水不停地放，已經淹沒她的小腹。

  「你在做什麼！」

  時蕭伯箭步走上前，關閉了冷水。

  他將時念抱了出來，女孩渾身冰冷刺骨，光是抱著她，那股寒意就滲透進了他的細胞。

  時蕭伯重新換了浴池的水，改放熱水。

  他低頭看著身前的人，幫她把濕透的衣服脫了。

  「全身濕透淋著雨回家，又一聲不吭地上樓進浴室泡冷水。」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時念任由他給她脫衣服，站在原地不動。

  他問她話的時候，女孩抬起沉重的眼皮望了他一眼，又是無限的沉默。

  時蕭伯被她這副樣子弄得心疼又無奈。

  男人彎下腰，輕輕摸了摸她的臉，「念念，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如果是的話，把今天的事情跟我說一說好嗎？不要讓我擔心了。」

  浴室的水汽有一部分沾到了時蕭伯的眼鏡上。

  時念抬頭看他，有一種他擔心她擔心到落淚的錯覺。

  事實就是，時蕭伯確實很緊張她，幫她脫衣服，手指都沒那麼穩。

  她還是不肯說。

  「念念。」時蕭伯又喊了她一聲。

  既然不說，他也不再繼續問。

  時蕭伯試了一下水溫，將人抱進水池裡，給她洗澡。

  他仔細看了一遍，並未看見她身上有任何痕跡。女孩皮膚白皙，與晨起離開家時一樣。

  「滴答……」

  「滴答……」

  時念坐在熱水裡，眼淚從眼眶滑下來，順著下顎滴落在池水裡。

  她沒有聲音落淚。

  看見她的眼淚，時蕭伯眉心緊緊蹙了起來。

  他不捨得逼問她，又萬般心疼她這幅樣子。

  洗完澡後，時蕭伯給她穿上浴袍，抱著人離開浴室，去了內室。

  他將她放在床上。

  「念念，等會兒小保姆熬了薑湯，就把薑湯喝了，免得感冒。」

  時蕭伯將她鬢角的碎發勾到耳後，「想睡覺嗎？」

  無論他怎麼與她說話，時念始終不曾搭理。

  她連抬眼的動作都沒有了。

  女孩坐在床上，視線低低地落在床鋪，一雙眼睛空洞無神，毫無焦點。

  若不是知道她是活人，還以為她是個會呼吸的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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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蕭伯半小時後離開主臥。

  唐德在門口等。

  「四爺，時念小姐今天上午上完課就離開了學校。」

  「在北歐大學校外，她遇上了二房莊園的老管家，與老管家說了一會兒話。」

  說到「老管家」三個字，唐德也心虛了一陣。

  他看向時蕭伯，男人眼鏡背後，眸色沉了許多。

  想必是心裡有數了。

  唐德：「之後小姐就跑了，她去了時家公墓，在唐英茹和時居安墓前坐了一個下午。」

  「傍晚淋著雨走路回的家，到了家門口。」

  「四爺，是我辦事不力，沒想到老管家會回北歐，我已經派人把他抓起來了。」

  當年唐德就建議讓老管家永遠消失，但時蕭伯說遣散他離開北歐就行。

  大概時蕭伯當時也沒想過，自己未來會有愛上時念的一天。

  那時的時蕭伯一定覺得，即便是日後時念知道真相也沒關係，他不在乎她的感受。

  「四爺，我會讓人繼續審問老管家。」

  「先走吧。」

  「四爺……」

  時蕭伯轉身離開了走廊。

  男人去了露天陽台。

  今晚雨勢很大，沒有要停歇的樣子。

  他倚在欄杆旁點了一根煙，火星子吞沒香菸，吐出煙圈。

  這一個晚上，時念一夜沒睡，時蕭伯也是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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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晨起。

  唐德上樓時，見時蕭伯在露天陽台。

  男人腳邊散落許多菸頭，想必昨晚一夜沒睡，一直站在這抽菸。

  與時念小姐在一塊後，因為時念不喜歡煙味兒，時蕭伯幾乎都沒抽過煙了。

  唐德走過去，「四爺，調查清楚了。」

  「宋小姐派人找到了老管家的妻兒，並讓人控制了他們，以此逼迫老管家回北歐見了時念小姐。」

  「小姐！！」

  小保姆的驚呼叫喊聲響徹整個別墅。

  時蕭伯還未反應，身體本能邁開腿就往主臥方向去。

  時念平躺在床上，左胳膊攤在床沿，左手手腕一條鮮紅的刀口，血不停地往下滴落。

  割腕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