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試探

2024-06-07 15:57:22 作者: 一蘇碧火

  江月梨坐在牆頭晃著腿,捏著一顆飴糖在手上轉了轉,

  蕭錦寒的眸子微微眯起,心中冷哼,仰頭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

  江月梨從牆頭跳下,將飴糖拋起用嘴接住:「小傻子,你想吃糖,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才行。」

  「什麼問題啊哥哥?」蕭錦寒裝作懵懂的樣子,坦率而直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各處。

  江月梨狠狠抽了抽嘴角,外面皆傳太子幼時壞了腦子,智力宛如幾歲兒童,竟然,男女不分的嗎?!

  「你只要告訴我,你們家西北角那間小院為何整日鎖著門,我就請你吃糖,怎麼樣?」

  江月梨從油紙包里捏出一粒糖,在他眼前晃了晃,黝黑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著男人的眼睛。

  蕭國老皇帝讓一個傻子當了十幾年的太子,要麼就是有些不為人知的原因。

  要麼,就是這個傻子有坐穩太子之位的本事。

  她親自將整個太子府都翻遍了,除了各路臥底遍地跑外,唯一異常的只有那個神秘的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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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錦寒面上不動,突然抬手捏住了她的兩邊臉頰,用力往兩邊拉扯,嘴裡喃喃:「哥哥真笨,連那是鬼屋都不知道,我都不敢去那裡玩。」

  江月梨捂著差點被他扯下來的人皮面具往後退,眉頭微微皺起。

  這個太子都傻了,偏偏還透著些許精明,很不好糊弄。

  她眼珠子轉了轉,湊到蕭錦寒耳邊小聲問道:「小傻子,聽說你要成親了,你見過你未來媳婦嗎?」

  蕭錦寒瞳孔微不可查地眯了眯,原來,是跟丞相府三小姐有關。

  他搖了搖頭,故作懵懂:「什麼是媳婦?是陪我玩的人嗎?哥哥,你可不可以帶我出去玩?」

  看著那精緻且雌雄難辨的絕美面容,江月梨倒吸了口冷氣。

  即便這傻子臉上有塊黑斑,但這種白璧微瑕的感覺讓人心動又心疼,最讓人把持不住……

  再說,他臉上的那塊黑斑也不是祛不掉。

  蕭錦寒低著頭小聲囁嚅道:「哥哥以後還會來嗎?我喜歡哥哥,想和哥哥一起玩……」

  「噗——」

  江月梨承受不住這樣的衝擊,深深地看了眼他臉上的那塊黑斑,捂著鼻子落荒而逃。

  蕭錦寒看著那上竄下跳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中,臉上的憨傻瞬間消失,被一抹冷厲所取代。

  這個女人能在太子府中的各路眼線的眼皮子底下這般招搖過市,也許,他低估了丞相府患有腿疾的三小姐了。

  江月梨離開太子府,回到丞相府里的小院,棠鳶匆匆迎上來,湊在她耳邊悄聲說道:「小姐,那邊傳來消息,暗閣閣主親自下令,讓你刺殺禮部尚書趙德歡。」

  「啥?」江月梨一驚。

  聽說趙德歡最近正在給她和傻太子看日子,萬一他死了,禮部尚書的位置定要空出來一陣子,她還怎麼籌劃後面的事?

  「推掉,就說我最近來月事了,血腥氣太重容易暴露!」她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將整個身子埋在被子裡當鵪鶉。

  棠鳶抽了抽嘴角,轉身出去和線人傳遞消息。

  只是半柱香後,她磨磨蹭蹭地拿回了一瓶紫金玉露膏,送到江月梨的床榻前。

  「那個,那邊聽說你又用這藉口,氣壞了,說你的月事都來三個月了,擔心你失血過多,還特意向閣主討來紫金玉露膏,來、來給你……止血療傷。」

  江月梨的頭瞬間從被子裡彈了起來,一副遭雷劈了的樣子:「啥?他真這麼說?還拿我調製的外傷藥膏給我治月事流血?他是不是有病?!」

  「他們也不知道紫金玉露膏出自小姐的手啊。」

  棠鳶扯了扯帕子,滿臉為難:「主要是,他這意思就表明了,這個任務咱們必須得做……」

  江月梨氣悶地倒在床上,連說話的欲望都沒有了。

  當初原身做什麼不好,為什麼要去當個整天被人四處懸賞捉拿的殺手?

  夜幕低垂,蕭國京中的熱鬧尚有餘溫。

  江月梨換了一身夜行衣,悄悄掠出丞相府,朝京中最繁華的一條花街而去。

  謝春樓的一間布置華麗的廂房內,一個肥頭大耳的老男人正左擁右抱地享受著兩個美人的貼身伺候,一雙賊溜溜的眼睛一眯,愜意得活似神仙。

  「砰!」

  廂房的雕花窗突然被人一腳踹爛,一道急如驚風般的黑影閃至床榻前,手起刀落,劈暈了兩個衣衫半解的美人,抬起手裡的彎刀拍了拍床上男人的臉:「趙德歡?」

  趙德歡被嚇得三條腿齊齊罷工,抱住胖胖的自己面無人色:「這、這位少俠,你、你認錯人了,我不叫趙德歡,我、我不姓趙……」

  「喲,生死關頭,連自己的祖宗都不認了,就你這樣,還能當禮部尚書?難怪有人要我來取你小命。」

  江月梨一腳踏在垂著粉紗的雕花紅木榻上,手裡的彎刀卻兀自收起,漫不經心地問道:「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得罪了暗閣的?」

  「什、什麼?暗……暗閣?!」雖然江月梨沒再動手,但趙德歡的腿依舊軟著,甚至還有全身癱軟的趨勢。

  暗閣那是什麼組織?

  那是說了今晚三更要你命,絕不會讓你多活一刻鐘的殺手組織!

  其首領就是在四國內與鬼手毒醫並稱為雙煞的無面!

  趙德歡差點嚇尿了,但看到來人一副要和自己好好談心的樣子,忍不住替自己辯解一句:「我沒有!我就是個貪婪好色、貪生怕死、貪贓枉法的普通狗官而已!」

  「不認識?哦,那看在你對自己的認知還是挺到位的份上,就先留著你的一條狗命吧。」

  江月梨眉頭皺了皺,用刀鞘在他身上的某個穴位處一戳,扔下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的趙德歡就飛出了窗子。

  燈影憧憧,江月梨腳尖在瓦片上輕點,行至一處屋頂之時,突然腳步微頓,一轉身與不遠處佇立在窗前的一個頎長身影兩兩相對。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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