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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病情惡化

2024-06-08 17:57:39 作者: 直白

  在青海發生的一切依然讓白夢婷倒下,蕭放和寧禾陽並沒有藉此吞併白家的企業,反而起碼在我看來,他們都在竭盡所能的幫扶著白家。

  替白夢婷保住白家的招牌。

  禾輝和「久天」的合作項目很順利,「久天」研發出了新的食品類型,做了投資宣傳,銷量一直在穩步上升,這是我接受「久天」項目之後,第一次看到帳目盈利的數字。

  而這個數字,多半是寧禾陽用錢砸出來的,至於「久天」以後能發展成什麼樣子,還要看關栩,還有看白家自己的造化。

  手裡的幾個項目步入正軌後,我變得沒有之前那麼忙了。

  帳目和進度情況有助理看著,每周會跟我做一次總結報告。

  我閒暇的時候,會約夏末央出來喝東西,她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來,坐立的時間不能太久,後面我便約她來家裡坐了,讓她這個准媽媽靠在舒適的沙發上。

  

  有時候夏末央累了,還會不自覺的靠在沙發上睡一會兒。

  這樣平靜的日子讓我很寬心,沒有需要擔心的事情,直到半個月後,我打通寧禾陽的電話,跟他匯報手裡的項目情況。

  我記得那時一個周末,蕭放約了幾個老闆去海釣,早早便開車出發了。

  吃了早餐,我看了一下助理整合出來的報表,沒問題的之後,我撥了寧禾陽的電話。

  這是自上次我和蘇婉欣一起去醫院看白夢婷後,我第一次聯繫寧禾陽。

  電話撥通後很長時間,一直沒人接,我試圖再打一次,快中斷的時候,寧禾陽才把手機接起來。

  「許安然,你找我。」

  寧禾陽的聲音不是很大,這一點讓我聯想到之前的幾次通話,尤其是在寧禾陽住院的那幾次,聲音跟這次大同小異。

  「寧總,你在醫院?」

  我從沙發上站起來,握著手機開門見山的問他。

  「我在哪,不用你管,說,找我什麼事。」

  寧禾陽還是這個脾氣,好壞話聽不出來。

  他這麼岔開話題,我更加確信他是在醫院。

  寧禾陽身上有什麼病,我和蕭放都清楚,癌症目前不能治癒,經過了青海一番波折,加上白夢婷的事情,寧禾陽憂慮到病情惡化不是沒有可能的。

  「寧總,我手裡的幾個項目,還有『久天』第一季度的盈利情況已經出來了,你在哪?我現在把資料和帳目送過去。」

  既然寧禾陽只跟我談公事,那我便跟他談公事,也能知道他的位置。

  「不用了,項目的事情你看著辦,我相信你不會給公司帶來損失的。」

  說完,電話那邊傳來掛斷的「嘟嘟」聲。

  寧禾陽掛了電話,毫不猶豫的掛了電話。

  我放下手,看著窗外的樓宇,心裡萌生出一絲不好的念頭。

  寧禾陽的病情肯定惡化了,他就在萬千樓宇中的某個地方,可能是私宅,可能是醫院。

  我記得最初跟蕭放相識的時候,他說我心太軟,何故當時也用類似的詞語評價過我,那時我不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可發生了這麼多事後,我才發現他們是了解我的,或者說,他們通過一些細節,早就把我看透了。

  說實話,一開始去S市的時候,我不喜歡寧禾陽這個人,不單單是不喜歡,甚至帶著一絲討厭。

  到現在我還記得S市的那個夜晚,劉錚下藥把我帶到酒店的那晚。

  寧禾陽救了我,卻保了劉錚。

  我不管他當時處於什麼目的,他的做法畢竟和形成了敵對架勢,那晚我落魄成什麼樣,我這輩子都不會忘,不是不想,是忘不掉。

  可經歷過之後的一些事,我慢慢接觸到寧禾陽和白家的瓜葛,我對他態度漸漸變得模糊了。

  不恨不喜,不怒不厭。

  留下的唯有一抹同情而已。

  有句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句話我在寧禾陽身上得到了驗證,我覺得寧禾陽可憐,從小生活在爾虞我詐,利益權衡的家庭里,有一對父母,兩個異母,兩個同父異母的兄妹,現在只剩下寧禾芸一個,卻牽連著疑似殺母的幕後隱情。

  還有寄托在「白夢瑤」身上五年的感情,隨著白夢婷的出現,全部破滅。

  或許癌症對於寧禾陽來說,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可怕。

  他之前和現在面對的東西,可能比癌症可怕的更多,所以在醫院的時候,他才能那麼坦然的面對,甚至滿不在乎生死。

  蕭放不在京市,我擔心寧禾陽那邊的情況,不得不打電話詢問禾輝的同事,沒人知道寧禾陽在哪,都是最近沒見過這個答案。

  我對寧禾陽的生活範圍不熟悉,不知道他在京市有幾套住房,只能去之前的醫院碰碰運氣。

  中午值班的護士中有上次那個小護士,她居然還記得我,見我從朝護士站走過去,還抬頭跟我打招呼。

  「你是上次讓我幫忙帶東西的那位小姐。」

  我點頭,「過來看我朋友,請問他在哪個病房?」

  「寧禾陽對吧?他還在最裡面那個病房,昨天剛進來的,你今天就過來了。」

  「謝謝。」

  我道了聲謝,向走廊盡頭走。

  原來寧禾陽是昨天住院的,看來我運氣不錯,真的在醫院找到他了,還有是昨天,說明病情惡化的不是很嚴重,及時就醫應該能緩解病情。

  「噹噹當!」

  我敲了房門,沒有聽到寧禾陽的聲音。

  「吱!」

  我推門進去,走了幾步,視野擴大到整個病房,一眼便看到病床上的寧禾陽,右手點著點滴,表情意外的看著我,但僅僅也就一兩秒而已,臉色馬上陰沉下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碰碰運氣。」

  我簡單的回答著,轉到病床另一邊,抬頭看了一眼輸液袋,裡面掛著淡黃色的液體,應該不是普通的鹽水或葡萄糖。

  「醫生怎麼說?」

  我像家屬一樣文件寧禾陽的情況。

  他目光一直跟著我在移動,但態度亦如既往的疏離。

  「我很好,你沒事可以回去了,不要把我在醫院的事跟蕭放講。」

  寧禾陽的態度還是很強硬,一副不需要我們管他的架勢。

  如果他不是蕭放的朋友,如果不是一起經歷過種種,我還不至於同情心泛濫,自討沒趣跑到醫院對他問東問西。

  「你不說沒關係,一會兒我去醫生,醫生會說的更詳細。」

  「許安然!」

  寧禾陽瞪著我,白色的床單被他抓出一團褶皺。

  「你最好別生氣,生氣對病情沒有一點好處。」

  我的語氣一直很平和,沒有要跟寧禾陽爭論的意思。我來醫院,就是為了看望他,盡我能盡的力量,不是來找他吵架,讓病情惡化的。

  寧禾陽在幾句話的交流後,不屑的笑了。

  「你有聽說癌症能治好的嗎?」

  他這是在拿自己跟我開玩笑,他這個態度,已經是不想好好治病了。

  「沒聽說過,但是有能活二三十年的。」

  我話音剛落,寧禾陽的嘴角漸漸垂落下來,不分好壞的說我,「許安然,過好你自己的生活,別人的事最好少管,對你對蕭放都好。」

  寧禾陽是怎麼想的,我大抵能猜出七八分。

  事實證明,白夢瑤已經死了,死了五年,他在感情上已經沒了寄託,在寧家的某些事上,他又無法面對寧禾芸。

  或許在友情上,他就只剩下蕭放這麼一個可靠的朋友了。

  現在他病成這個樣子,不想讓蕭放知道,我大抵是能理解的。

  這是我站在寧禾陽的立場去揣度,但是我更了解蕭放,雖然他嘴上罵著寧禾陽,一副死了也不會管的架勢,可哪一次寧禾陽出事,身邊沒有蕭放跟著。

  蕭放啊,他當初教我的時候,說要對任何人狠心,能站在頂峰的人都是踩著累累白骨上去的,可事情到了寧禾陽身上,就變得不一樣了。

  正因為這一點,我才更愛蕭放,因為他還是個有血有肉的男人,他在商場的競爭中,翻雲覆浪的時候,還有自己的原則。

  我看著寧禾陽,為自己,也為蕭放說一句。

  「如果你不是蕭放的朋友,我現在不會站在這。」

  這句話出口的時候,我看到寧禾陽表情上的微微不同,他知道我在說什麼,他在替蕭放考慮,同時我也為了蕭放。

  寧禾陽在我一句話後,嘆了口氣。

  我知道他在妥協,是不得不妥協。

  看了一眼掛瓶,還有大半的藥液,我問寧禾陽吃早飯了嗎?

  他低著不語,我看了看病房裡的桌子,空空的連個水杯都沒有。

  寧禾陽啊,在京市連個能依託的人都沒有,就這麼一個人挺著,他的內心是有多強大呢?

  我沒多問,轉身離開了病房,先去周圍的超市買了日用品,帶了一份我自己覺得有營養的便當回醫院。

  推門進去的時候,寧禾陽還在床上坐著,跟我離開時一樣的姿勢。

  我提著大袋小袋進來,先把從超市買的東西放下,拉了桌子到床邊,把打包的便當和湯放在上面,抽了一次性筷子。

  「湯有點燙,喝之前吹一下。」

  我把筷子勺子擺好,又去收拾袋子裡的日用品。

  我不在乎寧禾陽怎麼看我,我也不奢望他會感謝我,我只是替蕭放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其他的,就要看寧禾陽自己了,他的病能不能控制住,不是我說的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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