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所謂中計

  之後的菜，喬越可謂是樣樣嘗了個遍，大部分出自素娘之手，每一道菜都讓他嘗到了與眾不同的味道，那種獨有的感覺，，是其他的廚子都不能做出來的。

  於是，喬越終於開始正眼瞧素娘了：「這位……姑娘貴姓？師承何處？」因為素娘的樣子看起來也不過是雙十年華，頭上又戴著一般廚子用來防止頭髮掉落到菜裡面的帽子。著實看不出她是否婚嫁，所以喬越猶豫著便這樣喊了。

  素娘的反應很快告訴喬越，他猜錯了。她面上有些侷促，當著喬意柔的面，她急急解釋道：「公子誤會了，我已經嫁做人婦，雖然丈夫不在了……對了，公子喚我素娘就是，這裡的人們都是這麼叫我的，東家亦是如此。」說著她的視線又轉向了喬意柔，眼裡透著尊崇。

  喬意柔抿著茶，不說話。桌上的菜她也不曾動過，並非是不喜歡吃，只不過這桌飯菜是她特意為喬越布下的，自然也該讓他一個人好好享受才是。眼底划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她靜靜的，悄無聲息的看一場好戲。

  「既然如此，倒是本公子唐突了。」喬越有些尷尬，不過他很快調整好了姿態，他繼續上一個話題：「我從未吃到過這般好吃的菜，這樣的手藝，應該是有名的大廚傳授與你的吧。而且你以前應該不是滿堂紅的人，不然滿堂紅的生意不會像之前那麼寥落的……」喬越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大堆，然後一臉期待的看著素娘，好似在問：我說的對不對？

  素娘微微一愣，抬眼瞧了喬意柔一眼，見她沒有說話，心裡知道喬意柔該是沒有把自己的事告訴喬越了。於是素娘一一答道：「公子又誤會了不曾有名師教導素娘，素娘的廚藝皆來自先父的教導，先父只是一介小小廚子，沒有任何名氣。至於素娘是否一開始就在滿堂紅，這是肯定的。只不過原先我是一介打雜的，後來遇到了東家，多虧了她的再造之恩，素娘才會有如今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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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越猜的全錯，卻不叫他失望，他不再問下去了，只對素娘說了一句：「甚好，你做的菜甚好！我很喜歡，有勞了。」

  「多謝公子謬讚。」素娘微微一屈膝，知道此處已經沒有自己的事，在得到喬意柔眼神的允許後，告退了。

  阿飛卻沒有退下，喬越也不在意他以為阿飛是留下來服侍的，便把目光轉回了喬意柔身上，眼中淨是讚賞。

  「怎麼，喬大公子覺得我這滿堂紅如何？」喬意柔戲說道。

  「極好！柔妹妹，你確實有經商的天資，也有識人之才。此等人才都被你挖出來了，你果真是伯樂啊！」一開口果真又是類似於生意經的話，喬意柔聽聽也就作罷了

  漫不經心的回答道：「做生意就算了，那是極費腦力的事，如今能將滿堂紅做到如今的地步，已經是我最大的能耐了。」說完這句話，杯中茶也盡了，喬意柔擱下了，話音一轉，道：「聽說你在京中結識好些名門子弟？」

  「哦，那些都是貴圈裡的人，雖然我喜歡經商，但是應祖父的要求，平時我也有同那些官家子弟有來往，當然，在生意場上認識的人更多些。」

  很好，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喬意柔有些高興。眼見著喬越重新舉起了筷子，津津有味的品嘗美食，喬意柔醞釀了好一會兒，才說：「喬越，我同你商量一件事。」

  「說吧。我聽著呢……」喬越連頭都不抬過，經過這麼一番交談下來，他自認為自己和喬意柔已經是同道中人了，自然也無需有太多拘束。

  於是喬意柔一字一句清晰說道：「你幫我將那些人忽悠來吧……」話還沒有說完，喬越已經抬頭，一臉驚愕的望著她：「你說什麼？忽悠？」

  喬意柔卻是一臉的淡然，似乎早就料到喬越會與這樣的反應了，於是她眨眼，湊近了喬越，故作神秘的，壓低嗓音道：「你可知你這一頓要多少銀兩？」

  喬越下意識問：「多少？」

  喬意柔沒有回答了，她重新坐好，輕咳一聲，道：「阿飛，告訴他。」

  「好嘞！這位公子，給你上的這一桌子菜來算，從一開始的什錦炒肉是五兩銀，之後的鴛鴦戲水是四兩銀，再之後……最後是這道神仙火鍋，是十兩銀。公子你一共點了十二道菜，算起來共是二百五十兩銀！」

  喬越聽著阿飛一口氣說下來，中間不帶一絲的停頓，疑心他早就算好了。再看喬意柔，面上一派平靜，實在看不出什麼來。

  「柔妹妹……為何這一頓這麼貴？二百五兩銀？那可是我一月的月錢啊……」

  「什麼，你的月錢竟然有這樣多，據我所知，府里一月可不會付給你二百五啊，最多也就是五十兩了，你這二百五的月錢……」喬意柔自是知道喬越說的不是假話，那二百五的月錢該是他做生意得來的，只不過其他人應該是不知道的才是。

  本來喬意柔打的主意是看準了喬越付不出這頓飯前來，然後藉此機會，好好跟他「談談生意」，但是他自己一時驚訝，倒是將另外一個把柄送到了喬意柔手上。

  喬越一下子被問住，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只好轉移了話題：「柔妹妹不是說今日帶我到滿堂紅來吃飯，那這一頓該是柔妹妹做東的，下次有機會，我再請你好好吃一頓可好？」

  「你這說的什麼話，雖說是我帶你到這滿堂紅來，可是這些菜可都是你吃的，我可曾動過分毫？」喬意柔似笑非笑的說著，喬越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忽然間，他似乎明白了：「這不會是你一開始就算計好的吧！」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否則一般的菜怎會貴到如此地步！

  喬意柔既不否認，也不承認，但是在喬越看來，她就是默認了。

  為了不讓喬越想太多，喬意柔語重心長的解釋道：「你也別以為是我算計你了，畢竟，是你自己跟上來的不是嗎？」

  一時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