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入醉仙樓

  滿堂紅只是她們來的第一個地方，接下來還有一些綢緞莊子和酒樓要去。長媳在車上隻字不提喬意柔之前的作為，好像從頭至尾她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罷了。

  喬意柔卻是知道長媳的好意，她這是將一切事宜都放心的交託到自己手上了。正因為如此，喬意柔更是決定了要讓滿堂紅東山再起。

  一路看過去，剩下的莊子鋪子裡的人都認識了喬意柔，跟滿堂紅不一樣的，其他的鋪子雖離最熱鬧的西北街遠了些，但是生意卻比滿堂紅好上許多，就連最小的那家酒樓，也是客來客往。

  「果然只有滿堂紅是那樣啊。」這麼一想，喬意柔忽然覺得掌柜的說的其實也沒錯，在醉仙樓之前。滿堂紅的生意還算好的，在城中也算是有名。現如今卻大不如從前，從中也可看出那醉仙樓自有一套經營模式。

  於是喬意柔向長媳提出了要求：「其餘的鋪子酒樓的生意都算正常，便由其繼續下去吧。接下來我主要想讓滿堂紅重新開業。若是能將這一件事做好了，想必祖母也會開心的。」

  「柔丫頭你既然決定這麼做，那我自然是沒有意見了。雖說老夫人一開始讓你學的是管理後宅事物，但是若你能夠讓滿堂紅的生意有些起色。，到時候我再從旁為你解釋，老夫人必會全力支持的。」長媳說的話無疑令喬意柔很是愉悅，她難得找到一件自己想做的事，又能得到許多人的支持，這樣一來，她便可以無所顧慮的放手去做了。

  

  回到府中，喬意柔沒有先去老夫人的院子，她有一些自己的事情要做，於是先回了自己的園中。長媳卻是要去和老夫人匯報這一天的行程和喬意柔的所作所為。

  老夫人聽了長媳的話，出乎意料的沒有對喬意柔去滿堂紅的事有所看法，她只是笑了笑說：「這孩子，主意多著呢。也罷，既然她願意，就依了她吧。後宅的事還是一如既往的交給你就是了。」

  長媳有些訝異，很快就又釋然了，是她多慮了，就憑老夫人對喬意柔的寵愛，又怎麼會反對喬意柔做的任何事呢？

  得到了老夫人的首肯，第二日，喬意柔早早的就出府去了。

  但是她沒有先去滿堂紅，卻在醉仙樓門口下了車。今日她出來，換了便裝，自不用多說，是一身白色男裝。高高的馬尾豎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唇邊溢著淡然的笑意。眼裡縱是萬千風情，無需言說，她站在那裡便是一道風景。

  醉仙樓門口自有小二迎客，一見到喬意柔，眼睛瞬間發亮。喬意柔通身上下，氣度不凡，一看就是一位大主顧，有眼色的小二立刻上前去，熱情的招呼她：「這位公子是第一次來我們醉仙樓吧！快快請進，我們醉仙樓特意留了雅間，貴客快快請進！」

  單從小二的言語中便可看出其機靈，和滿堂紅的差距在這一點上體現出來。此時喬意柔出來天色尚早，正因為如此，醉仙樓有空餘的包間更是正常。只是那小二聰明，說了漂亮話，一般的客人若是聽了，自然是高興的。

  喬意柔微微點頭，她隨著小二走進了醉仙樓中。

  即便是清晨，醉仙樓中也有了少許客人。喬意柔是不知道往常這個時候滿堂紅的景象是怎樣的，但是回頭去看，此時的滿堂紅門庭一片清淨。平日裡還大開的的門，今日卻是緊閉。喬意柔自是知道其原因，昨日裡是她親自吩咐掌柜的關門休整。

  「公子樓上請！」小二一看喬意柔的衣裳便知其身價不菲，甚至無需問過，便曉得要將喬意柔帶到樓上包間。

  這醉仙樓中的小二倒是機靈，喬意柔心裡有了計較。上樓時從上往下打量醉仙樓的整個大堂，發現布局和滿堂紅別無二致。

  若是如此，倒是可以在大堂上下功夫。二樓的包間也是雅致，只喬意柔在的這間屋子，裡面的布置極為精巧，所有的擺設裝飾都價值不菲，在這間屋子中熏著一種不知名的香，極其清淡，卻也令人舒適。

  上了二樓包間之後，侍候的卻不是那個小二了，捧著清茶進來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他似乎不若樓下跑堂小二機靈，但是眉宇動作間自有一股沉穩之氣。一看便知是是經過特別訓練過的。

  看來包間和樓下被分為了兩個世界。喬意柔似乎能夠理解醉仙樓東家的安排，樓下的客人皆為常人，自然喜歡伶俐會說話的夥計，至於在包間裡面的客人，大多都是富貴的，平日裡聽多了奉承話，在這包間裡，反而是安靜沉穩的侍者更令人感到愜意。

  品了手中的茶，自有一股清香，茶，是上好的。

  「這茶，價值幾何？」喬意柔問道。

  那侍者一直在旁邊候著，見喬意柔問話，答道：「此乃上好的鐵觀音，不過這茶是不需銀子的。醉仙樓的茶水一直是免費供應的。」

  原來如此……

  「上菜吧。我第一次來，不知道這醉仙樓的招牌菜都是些什麼，你看著給我點吧。」喬意柔這話說得隨意，但是那侍者卻恭謹的請教道：「敢問公子喜素喜葷？」

  「上些素菜吧。」喬意柔微微一笑，應道。

  那侍者便說：「公子稍等，小的這就去吩咐。」

  而後，便只余喬意柔一個人在包間裡品茶了，一個人坐著也是無聊，大概是平時來的客人多為結伴而來，因此不覺著寂寞。但是若是遇上獨自前來的客人，總讓人這樣乾等著，未免無趣。

  喬意柔想到這裡，忽而靈光一閃，有什麼在腦海中飛快閃過了。

  一碗茶見底，那侍者回來了，他極有眼色的將茶重新倒上了，才道：「公子稍等，小的已經吩咐下去，無需多久，菜可上來。」

  「好。多謝。」喬意柔坐在位子上，有些愜意，這包間統共也就這般大小，但是這裡的布置卻令人覺著寬敞。

  瞥見那侍者仍是安靜的立在角落裡，不露出一點聲息。這樣便不會打擾到客人，平日裡的侍者便是如此，若非客人有要求，他們便會一直立在角落，垂頭侍奉。

  第二百八十章醉仙美酒

  醉仙樓之所以稱之為醉仙樓，是因為這裡的酒，便是讓神仙喝了也會沉醉其中的。喬意柔只是聽說過這個傳聞，但是一直不曾有機會品嘗過。

  如今，在上菜之前，她讓侍者端了一壺醉仙酒。

  喬意柔喜歡裝酒的壺，光滑潔白的釉面，一塵不染，纖細的弧度精緻漂亮。從壺口溢出一股子若隱若現的酒香，像極了雪後的蓮花。

  「這酒，倒是香。」喬意柔看著侍者在同樣是白瓷製成的杯中為自己斟上了滿滿一杯酒，情不自禁輕嗅一口。

  那穩重內斂的少年侍者卻在這時露出一絲驕傲，他帶著笑意為喬意柔解釋道：「這是我們醉仙樓的招牌之一，和市面上賣的酒不一樣。這是我們醉仙樓師傅的獨家配方，雖不方面外漏，但是公子聞一聞便也曉得了，裡面摻有雪蓮花。」

  「哦？」這便真是讓喬意柔感到有些訝異了，那股子清香，確實有些雪蓮的味道，但是喬意柔並不確定的。雪蓮並不常見，能用得起的人非富即貴，更何況這雪蓮極其難得，十年一開，長在高山雪嶺，採摘不易。

  這醉仙樓何故如此闊綽？想來背後的主人定然不簡單了。

  喬意柔只能這麼想了，嘴裡卻要套著那侍者的話：「聽聞雪蓮極易難尋，就算是一般的富貴人家，恐怕府里也不一定會有。」微頓，又說：「來喝這醉仙酒的人該不少吧？」

  話里頗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侍者聰明，聽出來了。於是便十分恭謹的回答道：「公子有所不知，這雪蓮珍貴，我們東家每月也拿不出許多來，因此這醉仙酒也是按量出售，若是賣完，每月只得二百壺，若是賣完，，便也沒有了。」

  「如此說來，我倒是幸運，竟然得以品嘗這限量的醉仙酒。」面上表現的神情有些受寵若驚。

  那侍者又回道：「公子說笑了，以往的醉仙酒，早在上個月就會被預定好了的，只不過我們醉仙樓有個規矩罷了。」

  這勾起了喬意柔的興趣，美目流轉間，險些讓那沉穩的少年侍者晃了神。急忙穩住心神，瞧出喬意柔面上的疑惑，他便解釋道：「我們東家吩咐過，每月預定出去的醉仙酒只可一百五十瓶，剩下的那五十瓶，便是用來招待像公子這樣初次來醉仙樓的貴客。」

  「原來如此，你家東家倒是有意思。倒是讓我有些好奇他是個怎樣的人了。」

  侍者感到有些不對勁，但是仍舊不曾反應過來，他順著喬意柔的話往下說：「我們東家雖然能幹，但是他不常來醉仙樓。偶爾來一次，卻也是和掌柜單獨見面，像我們這等小人，也只能遠遠觀望。」

  喬意柔眼底閃過一絲興味，恍然大悟似的說：「那你們東家一定是個年長的老者吧這醉仙樓被經營的這樣好，他必然是個極有經驗的生意人……」

  「不不不，公子誤會了。我家東家很年輕，看起來也就比公子你大不了幾歲的……」這話還沒有說完，那沉穩的少年侍者面上忽然閃過一絲慌亂，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

  自是不怪他，只是被喬意柔美色所迷，公子世無雙，便是任何人看到喬意柔這幅表象，也是會不由自主放下戒備的。

  喬意柔知他發現了，卻也不準備為難他了。想要知道的信息雖然還沒有得知，心裡有些失望，但是收穫頗多。

  趁著那少年有些緊張的間隙，喬意柔找了個理由打發他下去了。不久之後上菜，有四個侍者分別端著四樣菜，之前被喬意柔打發下去的那個侍者此時手裡端著一副碗筷，低頭斂眉，恭敬的將碗筷放在喬意柔面前。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而後退下。

  果真如那侍者所說，入眼皆是素食，但是色彩混合上很是恰當，縱然是素食，看上去也秀色可餐了。

  鼻尖還縈繞著雪蓮酒香，那味道經此一擴散，倒是顯得醇厚許多。在用菜之前，喬意柔自然先要品嘗杯中酒。

  一杯下肚，只覺得清冽的蓮香蔓延在口舌之間，鼻息之前，醇厚的酒意令人回味無窮。

  「當真是好酒。」喬意柔不由得讚賞，是出自真心的讚賞。

  那些菜……她舉起筷子，挑起一片翠綠的萵苣片，醉仙樓的廚子刀工極好，每一片萵苣片都被切得薄厚一致，晶瑩剔透。透過萵苣片隱約可見翠綠的景致。

  放入口中，一股甘甜清脆之感，忍不住咀嚼了兩三下，口感上佳。其餘的菜喬意柔都一一嘗過，其中味道，便不必多說。

  酒足飯飽之後，喬意柔喚了靜立在角落裡的少年侍者，問他這桌飯菜價錢幾何。

  「因為公子是初次來我醉仙樓，所以除去那酒不算，其餘的菜合起來整整二十兩。」侍者恭敬答道。

  喬意柔沒有覺得很意外，醉仙樓這樣大的酒樓。這樣好吃的飯菜，只是四樣菜，便花了二十兩。今日喬意柔出來總共也就帶了五十兩而已，若是那侍者算上酒的價錢，恐怕自己的荷包就要空空如也了。

  「好，拿去吧。」喬意柔當然是痛快的結帳了。無需侍者送她，喬意柔自己走出包間，看到樓下大堂這時候的客人也是寥寥幾人。

  也是，一般在酒樓中吃飯的人，多是選在午後過來，因為是清晨，斷然吃不得太過油膩的東西。喬意柔點的那些素菜也只適合當做午餐吃了，若是早餐，即便是富貴人家，也吃慣了一些麵餅包子。

  喬意柔走下樓梯，而後又走出醉仙樓，在門口她又看見了那迎客小二。依舊機靈，即使是客少的清晨，他卻也能拉來幾位顧客。

  此等人才，在這醉仙樓中當一個普通的小二，倒是可惜了。

  也不避諱，徑直從小二身邊走過，目標自是滿堂紅。那小二一回身，倒是看見她了：「公子，一路走好，歡迎下次再來！」

  依舊是滿面的笑意，熱情卻不衝動。

  喬意柔便回頭看他，笑意盈盈說道：「我是對面滿堂紅的當家，若你有一日在醉仙樓待不下去了，便來滿堂紅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