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旁敲側擊
2024-06-07 15:33:22
作者: 寶芯
「其實也是碰巧,你身上中的這散魂草的毒,可不是那麼好解的。只是我身上恰好有幾株鬼針草,便暫時先將你體內的毒壓了下去。」皓洵沒有注意到他提到鬼針草時喬意柔臉色已經大變,依舊自顧自說道:「不過這鬼針草需要配上其他草藥一起鞣製成藥丸,方可真正解了這散魂草的毒。」
「你身上當真還有鬼針草?」喬意柔又驚又喜,強自鎮定下來,問道。
他卻不以為意道:「嗯,從那些摳門至極的老頭子身上搜刮而來的。」皓洵說的是自己族中的長老。
喬意柔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鬼針草上,她一直渴望得到的鬼針草,竟然就這麼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說不驚喜那肯定是假的,但是她現在不好貿然跟皓洵討要。萬一他得知那散魂草的毒便是裕王為自己種下的,皓洵定是不會幫自己的,畢竟,他們看起來是很好的朋友。
小口喝下皓洵餵給自己的藥,感覺體力都恢復了好些。
「這時候梁琛柯該派人來找你了。」果不其然,皓洵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動靜。皓洵頭也不抬直接喊道:「進來吧。」
便有人推門而入,喬意柔聞聲望去,入目卻是裕王面無表情的俊臉。心裡一驚,他怎麼知道自己在這?皓洵同樣轉身,看到裕王,面上卻好不驚慌,打量了他一番,這才調侃道:「沒想到你速度還挺快,這麼快就找到我這裡來了。裕王,看來你對雲舒姑娘用心不淺啊。」
對於皓洵的冷嘲熱諷,裕王想當然忽略了,他二話不說,直接越過皓洵,走到喬意柔身邊,定定盯著她。「我……」喬意柔感到心慌意亂,他的眼神太具有侵略性了。不待她再言,裕王突然彎身,攔腰抱起喬意柔。
這突然懸空的感覺讓喬意柔心頭一空,下意識用雙手摟住了裕王的脖頸。裕王垂眸望了眼她,眼中流露著似笑非笑的意味,喬意柔沒由來一陣心慌,將頭埋進了他的胸膛。
皓洵站在遠處,撇了撇嘴,眼看著裕王將喬意柔抱走,忍不住出言喊道:「再怎麼說我也救了你的王妃,梁琛柯,你就不準備謝謝我嗎?」裕王頭也不回,扔下一句話:「叫我裕王。」皓洵稍顯怔愣,再回過神來,早已不見了他們二人的影子。
回到寢屋中,裕王毫不憐惜的將喬意柔扔在床上,轉身便要走。「等等!」喬意柔連忙喚住了他。裕王這才回頭,冷冷的望著她:「你想說什麼?」
喬意柔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心裡一堵,竟有些語塞,醞釀了片刻,直到裕王面上露出一絲不耐煩之色,她才急忙開口道:「你就不為我檢查一下身體?」喬意柔的意思是讓他檢查一下自己體內的毒素是否平息下來了。誰知道裕王眼裡閃過一絲玩味,說道:「我對你的身體不感興趣,平平無奇。」臉上竟然還流露出一抹嫌棄之色。
「我……」她一時間心情五味雜陳,他到底是誤會了什麼!不過任何一個女人被說自己的身體平平無奇,心裡都有些膈應,喬意柔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她想了想,自己剛服用過未經加工的鬼針草,還不知會不會出現什麼異常反應,此時不宜跟他叫板,深吸一口氣,復又解釋道:「裕王誤會了,妾身說的是散魂草的毒素。」
裕王聽了她這話,倒是真的仔細用目光掃了她幾眼,說出口的話再次令人惱怒:「你看起來……挺好的。」
「裕王怎能如此草率!我體內的散魂草之毒是拜你所賜,它的毒性你再清楚不過了。如今我已經毒發過,還不知接下來還會不會再次發作,你怎能棄之不顧!」喬意柔著實被氣到了,說出來的話便帶了一絲火氣。
他的眼神瞬間暗了下去,這個女人,竟敢這麼跟他說話。不過他的腦中瞬間被另一個疑問充斥:她的毒是怎麼平息下來的?如此想著,便也問了:「我記得你毒發後再吃解藥便無用了,唯有我手中的真正解藥方可壓制,皓洵對你做了什麼?」眼中略有疑問。
喬意柔聞言大驚,她果然沒猜錯,裕王之前給自己的解藥根本就是他特地調製出來的,只可暫且壓制散魂草的毒,本不能根治。哼,好你個裕王!喬意柔心裡要得到鬼針草的決心更大了。
如今裕王問及自己的毒是如何壓制,她又怎麼會如實相告呢?便扯開一抹虛弱的笑,說道:「妾身不知,只記得那時毒發,痛不欲生,竟昏死過去,再次醒來,才知是皓洵公子救了妾身。至於期間發生了什麼,妾身一概不知。」
裕王依舊備感猶疑,但是見喬意柔虛弱,再問不出什麼了,於是轉身就要走。忽然想到什麼,駐足不前,背對著喬意柔說道:「方才我看過了,那解藥還剩半月的量,你且好生休養,過幾日有事要你辦。另外……」他的頭倏然轉向不遠處塌上,喬意柔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那方小几上擺放著的,正是自己的藥罐子。
在他身後,喬意柔已然大驚失色。他不會知道了吧?一個不好的念頭驟然升起,但是裕王並沒有再回過頭來,他低沉的說了一句:「以後莫要在寢屋中搗鼓這些東西,礙眼。」他並不知那裡面裝的是什麼,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想知道那裡面裝的是什麼。
喬意柔卻因為她這句話大鬆一口氣,心裡的巨石猛然落下。嘴上諂媚應道:「一切任憑王爺吩咐!」
「嗯。」對她這樣的態度感到滿意,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裕王轉過頭,再次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猛地鬆了整個緊繃的身體,毫無防備躺在床上,軟趴趴的一片。殊不知在與裕王相對峙的那一瞬,她心裡驚起多少冷汗。喬意柔已經有些累了,之前那散魂草毒髮帶來的痛折騰光了她所有的力氣,經由裕王這麼一嚇,她的心臟仿若驟停。
如今脫離了那兩樣令她身體緊繃的東西,一下子放鬆下來,又倦了。任由自己的身體沉入以鵝絨製成的被褥中,眼睛輕輕閉上了。
一夜無夢,再次醒來,依舊是瞳畫焦急的面龐,以及旁邊秋瞳沉靜的臉。「王妃!」果不其然,這個小妮子又激動了,喬意柔扯開一抹笑。經過一夜休息,她的體力已經恢復許多,精神也有好轉。
經由瞳畫二人服侍起身,喬意柔捂住自己的心口,那裡已經不痛了。記得昨夜,五臟六腑傳來的撕裂般的疼痛,喬意柔卻唯獨感受到,心口那處最痛,宛若有人拿著鋒利的匕首在剜自己的心臟。
「呵……看來這散魂草儼然在自己心上紮根了。」喬意柔如是想道。面上卻神色自若,眸光撇向秋瞳,捻起一根玉釵,在手中迴轉,狀似不經意問道:「秋瞳,你昨日去了哪裡?」
秋瞳仿佛知道她遲早會有此一問,神色自若答道:「啟稟王妃,昨日我稍有不適,去尋府中醫師問診,他叫奴婢在屋中休息一日。奴婢之前已經跟平叔報備過了。」她說的一臉認真,倒像真的有其事。
喬意柔接著問道:「可是你為什麼不跟我說呢?」秋瞳這時候卻猶豫了,低垂著頭,似有什麼難言之隱。
「罷了,該用早膳了吧……去將我的早膳端來吧,我身體不適,便不去大廳用膳了。」她卻是對著秋瞳說的。
「是。」她領命出去。
等到秋瞳走了出去,瞳畫這才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說道:「王妃,你昨夜可真是差點把奴婢嚇死了。好在你沒事,不然奴婢死不足惜!」她直到現在都認為是自己照顧不周,才導致喬意柔出現了意外。瞳畫雖不知喬意柔那藥瓶里裝的是什麼,但是她知道那一定是很重要的藥。
喬意柔感受到瞳畫的關懷,心裡一陣欣慰,這瞳畫倒是個值得信任的,昨夜想必是把這小妮子嚇壞了吧。沖她歉意一笑,而後問道:「已經沒事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不過有一件事我很好奇,想問問你。」
「王妃儘管問。」
「你看起來似乎很怕秋瞳,這是為什麼?」依喬意柔看來,那秋瞳為人沉穩,面上一派柔順安靜,可是何至於讓瞳畫心生畏懼。她之前便察覺到了,每當秋瞳在場的時候,瞳畫便百般收斂,生怕出現一點差錯,所以,她其實很好奇,秋瞳身上到底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瞳畫沉吟了一會兒,方才緩緩述說:「王妃不知,奴婢與秋瞳姐姐並非親生姐妹,是因為一同被賣進王府,因此秋瞳姐姐對我新生憐憫,對我照顧有加。時間久了,我們便以姐妹相稱。」她似乎想到什麼美好的事,眼中都蕩漾著一抹暖意:「那時秋瞳姐姐總是把最好的東西都留給我,儘管她有的我都有。而且,以前的我,有些任性,秋瞳姐姐對我百般呵護。曾經,她為了我差點被逐出裕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