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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毒發

2024-06-07 15:33:17 作者: 寶芯

  於是便款款而來,失魂落魄而去。喬意柔神情自若的又飲了一杯茶,這才起身,望了眼裕王,說道:「若王爺無事,妾身先行告退。」自己還要回去搗鼓那散魂草的解藥呢,可沒空在這陪他們消磨時間了,萬一等會兒再來第二個平文公主,她可就真消受不起了。

  喬意柔走後,皓洵意猶未盡的撫摸著自己的下顎,興致勃勃對裕王說道:「梁琛柯,我發現你的裕王妃還真是不簡單啊。僅憑三言兩語便將那難纏的平文公主說的無言以對,嘖,如此伶牙俐齒,難得,當真難得!」

  「本王的王妃,何時輪到你來評頭論足了?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從明日起,你便可以開始手中的任務了。」不知為何,他就是聽不得其他人誇讚喬意柔,也許連裕王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眼中,已經不知何時出現了喬意柔的身影。

  皓洵這時候卻沒有注意到裕王心境的微小變化,他嚷嚷出聲:「梁琛柯,你未免太過不近人情了,我就在你這住幾日,至於物盡其用嗎!」

  忽略皓洵面上的不滿,裕王還嫌氣不死人似的說:「另外,你以後不要再直呼我的名字了,這是冒犯皇族的大醉。」說到這裡他眼中竟然染上了一些微不可察的笑意。

  「行行行,王爺說的是,在下越矩了,還望王爺見諒。」語氣里卻沒有一絲懺悔之意。裕王也不再多做糾纏:「知道便好。」

  喬意柔回到屋中,命瞳畫取出之前自己用罐子裝起來的藥草。平鋪在塌上小几上,細細數去,並未見少。安心,將瞳畫遣下去,瞳畫樂於聽命。正要出門,喬意柔卻叫住了她:「今天的晚膳給我端到房中來。」瞳畫面色稍有疑惑,但是轉眼間就欣然應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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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畫出門,將房門輕輕關上,頓時偌大的寢屋中便只剩了喬意柔一人。她倒也安靜,專注的將藥草逐一從罐中取出,心裡想道:「距離上次服用散魂草已經過去了半月,裕王雖說一次性給了她一月的量,但是若不早日做出解藥,恐怕要一輩子受制於他了。」想到這裡更是不甘,愈加專心的擺弄著手裡的藥草。

  「地枇杷和苦地丁完美能夠的融合在一起,其他幾味草藥藥性相衝,竹葉參的藥性雖不夠強,正好起了中和作用。」喬意柔將搗錘放在一旁,從罐子裡取出碎成泥的藥草,放在鼻下一聞,喃喃出聲。

  儘管這些藥材調配得當了,要解散魂草的毒,卻還是缺了鬼針草。喬意柔陷入一陣愁緒,皺眉,緊緊盯著這滿目的藥罐。

  「有沒有什麼可以代替鬼針草的藥材呢……」她產生了這樣一個想法,但是隨即又否決了:「萬萬不行,這鬼針草生長在漠北,天性苦寒,現如今再沒有與它同屬寒性的藥草。」

  然而她卻是不放棄,直到現在,她雖然身中散魂草之毒,由於裕王給了她解藥,便從來沒有體會到毒發之時的痛。可是喬意柔完全不想去嘗試,根據裕王的描述,那是五臟肺腑被撕裂的疼痛,可想而知,那毒性會是多麼強烈。

  搖搖頭,不去想其他,依舊專注於自己手中的藥草。

  不知不覺便接近傍晚,瞳畫將飯菜送來之後便又離去了,臨走之前喬意柔吩咐她晚上申時再來收碗,瞳畫放心的下去了。

  喬意柔抽空吃了晚膳,接著又回到了桌前,將製作好的藥草泥揉成丸子,找了一個小藥瓶裝起來。又將剩下的那些藥草一一裝回罐子裡,只留了一些藥草接著搗鼓。此時已經接近申時。

  屋中已點起了燭火,那扇薄薄的紗窗上,倒映著一道倩麗的身影。

  喬意柔忽然感覺心口一縮,有輕微刺痛,初時並不在意,又過了一會兒,那疼痛竟然加深,延續到了五臟肺腑。「今天……今天是毒發之日!」喬意柔驚覺起身,卻因五臟六腑劇烈疼痛跌倒在地。她強忍著疼痛,趴在地上緩緩前進著,朝梳妝檯爬去——她的藥便放在那上面了。

  「該死!怎麼今天就忘了呢?」頂著滿頭大汗,喬意柔自責不已,如此關乎性命的大事,自己竟然疏忽大意至此,著實該死!每當喬意柔想向前爬一寸,體內的五臟六腑便如同被撕裂一般,產生劇烈的疼痛。她咬緊了牙,拼盡全力,只為再前進一分一毫。

  然而這鑽心的疼一浪更比一浪高,生不如死,大概就是這滋味了,喬意柔再也克制不住大叫出聲:「啊!」這悽厲的叫聲顯然嚇到了剛推門而入的瞳畫,她嘴裡說著的「王妃,我來收……」戛然而止。望了四周,不見喬意柔的身影,她驚慌失措往地下一看,卻見喬意柔正躺在地上翻滾。

  瞳畫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下,連跪帶爬靠近喬意柔,扶住她翻滾不止的身體,聲音帶著哭腔:「王妃,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我啊!」手忙腳亂的想要將喬意柔扶起,卻每每被她掙扎開去。

  喬意柔彼時痛到麻木,聽得耳邊傳來瞳畫的聲音,這才有些清醒,但是那疼痛仍在繼續,喬意柔恨不得自己馬上就死了才好。嘴上卻艱難開口了:「快……快去找……裕王……」緊緊咬著自己的唇,咬出了一絲血跡。瞳畫見狀大驚,擔心等一下喬意柔受不住這疼痛咬舌自盡。她急忙撕下自己裙邊的一塊布,裹成團,遞到喬意柔唇邊,慌忙說道:「王妃,張嘴!莫要再咬自己唇了。」

  知曉瞳畫是好意,但是五臟六腑傳來的刺痛令她渾身戰慄,她一刻也不能放鬆下來,望向瞳畫的眼中便只剩了無力。瞳畫無法,只得抹了一把淚水,起身,跌跌撞撞走出門外,朝裕王所在那處奔去了。

  那廂裕王還在書房裡看書,想到白日喬意柔的舉動,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笑意。阿霽在旁邊卻是吃驚再吃驚,自家主子向來不苟言笑,此時露出這麼溫柔的笑是為哪般?心裡雖有猜測,卻不敢肯定。裕王雖盯著書看,神思卻不知飄到何處去了,自然阿霽的小心思他也不可能知道了。

  「王爺!王爺!」

  瞳畫還未行至書房,便大聲叫喊起來。裕王只覺得聒噪,朝阿霽使了個眼色,阿霽會意。開門,正好撞見瞳畫衝上來,下一秒鐘,一把刀橫亘在瞳畫身前:「留步。」仔細一看,卻見瞳畫面上一片淚痕,有些訝異,便問道:「這是怎麼了?」

  「王妃出事了!快讓我見王爺!」瞳畫話音剛落,裕王猛然出現在書房門口。

  瞳畫見裕王出現,又抹了一把眼淚,正要開口。裕王卻已經直接大步邁向了喬意柔的寢屋,只留給身後的兩人一道背影。

  不過片刻,他已然到了喬意柔房內,裡面卻一片死寂,鴉雀無聲。裕王在地上搜尋,竟不見了喬意柔的身影,後邊匆匆趕來的瞳畫見此,在房內仔細找尋了一番,焦急的就要哭出聲來:「奴婢去找王爺時王妃還在地上的!」說著她就指著地上那截碎布給裕王看,那是瞳畫走時撕下來給喬意柔的。

  裕王盯著她值的方向盯了兩秒,對身後的阿霽說道:「調動王府的侍衛,搜!」阿霽領命前去,裕王這才對瞳畫進行盤問:「她到底怎麼了?」

  「回王爺,今日王妃整日都在房中,就連晚膳也是在房中用的,差奴婢在申時來收取碗筷。卻不想奴婢一進門,便見王妃匍匐在地,痛不欲生,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瞳畫說著開始抽泣,都是自己的錯,要是自己早些來就好了……

  眼睛微眯,神情帶著瞭然。想必她是散魂草毒發了。

  可是裕王記得清楚,自己之前分明給過她將近一個月的解藥了。便問道:「王妃的藥瓶在哪?」瞳畫自然是知道的,喬意柔對她多有信任,因此那藥瓶放置的地方她知道:「在梳妝檯那處。」

  裕王隨即走到梳妝檯前一查看,打開脂粉奩,確實有一個潔淨無瑕的白瓷藥瓶躺在裡面。他冷哼了聲:「她倒也聰明。」知道自己毒發,再服藥也已經無濟於事了,便叫瞳畫去找自己,好為她徹底解了這散魂草的毒是嗎?

  目光忽的一轉,落到那塌上的小几上。若有所思……

  此時喬意柔感覺自己體內的疼痛緩和些了,抖動著睫毛,緩緩睜開了眼睛。入目是一頭耀目的銀髮,以及那俊逸的側顏。「你醒了!」皓洵眼角餘光瞥到喬意柔有動靜,便端著自己手中的碗湊到她跟前。

  「皓……皓洵?」自己難道被他救了?

  皓洵笑了笑,無辜眨眼:「我去廚房的路上聽得一聲尖叫,過去一看,卻是姑娘。便將你帶回來了。」他自然不會告訴她,那時她痛不欲生,竟有想要自盡的念頭,是他一掌拍暈了她。

  喬意柔心有不解,這皓洵身上,難道有鬼針草的解藥?「嗯……多謝你救了我。」還是先向他道謝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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