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判若兩人
2024-06-07 15:32:17
作者: 寶芯
次日,日光斑駁,風將一縷花香透著窗縫送到了喬意柔的鼻息中。
悠悠轉醒,睜開一雙惺忪美目,十分自然的伸了個懶腰。「呵,我的裕王妃,昨夜西風凋碧樹,你睡得倒是挺香。」卻見身旁側躺著衣衫不整的裕王。
俏臉一紅,猛的將裕王從身上推開。倒是她用力過猛,他一下子從床上跌下去了,眼神一愣一愣的,閃著不可思議的光。
喬意柔也是震驚的,這下闖禍了!她正要下床扶他,卻為時已晚。
「我的裕王妃,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將為夫摔到床下!」在被喬意柔推下床的行為中震驚了片刻,他的面色一下子轉為陰沉,說出來的話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呵呵,這只是一次意外,你切莫往心裡去。」彼時喬意柔已然下床,扯出訕訕的笑容將裕王扶起。
裕王雖見她一臉心虛,但是卻無一絲知錯的樣子,無奈的暗暗嘆了一口氣。面上更加陰沉,站起之後伸出雙臂面對著喬意柔,示意她為自己更衣。
「王爺你這是?」眼神里閃過一絲不解。
這個蠢女人,如此明顯的動作她都看不出來嗎,一臉不悅出聲了:「怎麼?為我更衣難道不是你這個裕王妃分內的事嗎?」
「是是是,妾身這就為王爺更衣。」喬意柔怔愣了一瞬,便換上了一副笑臉。然而,這古代的束腰到底是要怎麼系的呢。她低頭研究了片刻,愣是沒找到一個系束腰的正確方法。
裕王站的筆直,目視前方,他感受到喬意柔的磨蹭,忍不住低頭一看。「你在做什麼?」他沒想到自己這裕王妃竟然蠢到連束腰也不會系。「咳,我剛醒來,腦子有些混沌了。」儘管這解釋顯得有些牽強,但是她卻一本正經的脫口而出。
「呵,我自己來。」實在不忍心讓自己的束腰繼續忍受這個蠢女人的折磨了,毫不留情的將束腰從喬意柔手中奪回,三下五除二繫上了。
裕王在前邊走著,感受到她的羞窘,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這個女人原來也有這樣的一面啊。
食不言寢不語,二人相對無言,各自用膳。喬意柔端起一杯茶,湊近唇邊,輕抿一口,而後好整以暇的抬眼打量對面的裕王。
他看著喬意柔,正欲說些什麼,突然腦中一痛。緩過神後開口:「既然你如今已經是我裕王府的王妃,從今日起你切記莫要做出有損我裕王府臉面的事。」語氣不怒卻含威。喬意柔卻不以為意,她心中明了還有下文。果然他微微頓了頓,便又繼續開口了:「而且,你身為女子,難道連怎麼伺候自己的丈夫都不知道嗎?是時候叫人好好教導你一番了。」明顯的意有所指。
「這,那裕王有何指教呢?」喬意柔想她姑且忍耐一段時間,來日方長,看誰可笑到最後。
思及此她反而釋懷了,一臉謙虛的向裕王求教。薄唇輕啟,說出來的話卻讓人難以接受:「接下來你便跟著嬤嬤學規矩吧,若是學不好,你今後便不用再踏出著裕王府一步了。」
喬意柔反而不解,略微驚詫的語氣脫口而出:「為何這樣做?你不想讓我幫你祛除你身上的毒了?」
他反而笑了:「你當真以為我會把希望寄托在你一個小小太醫之女身上?」眼神回歸冰冷,一切正如初見時的冰冷:「眼下你不過是我裕王府的王妃,還是安安分分學好禮儀,省的出去丟我裕王府的臉。」
「你這人怎會如此反覆無常?之前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喬意柔心情無比複雜,她全然沒有料到這裕王會這麼快變卦。
眼中無一絲波動,卻似染上了一層霜,叫人看了直泛冷意。說出來的話更是不帶一絲溫度:「我可不記得什麼時候和你約定過,莫要自以為是了。」
喬意柔心中一驚,從裕王身上流露出來的殺氣,沒錯,是殺氣!他想殺了我!脖頸上肆虐而過的一股寒意令她起了寒戰,眼裡倒映出的是滿滿的不可置信。喬意柔此時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和這個世界的差距,在于思想。她根本就看不懂他。
「來人,送王妃回去,今後便跟著嬤嬤好好學規矩吧。」又是這冷酷到極點的聲線,她斂目,順從的應下了:「是,妾身遵旨。」
便有丫鬟上前,恭敬地向喬意柔行禮:「王妃,請隨我來。」裕王在身後望著她纖細的背影,眸中閃過一絲掙扎,片刻又歸於寧靜。
裕王府一派清幽寂靜,府中丫鬟家丁寥寥無幾,但是她明顯感受到四周都有人在暗隱藏著。喬意柔心中疑惑叢生,她覺得這個裕王府還有很多可疑的地方,尤其是那個裕王更是深不可測。接下來她必須要小心謹慎走好每一步才行,心裡清楚,這不是她以前的那個世界了。
「王妃,請讓奴婢先帶你回房。」
便跟著那小丫鬟回到房中,進門,環顧四周,卻見那一方桌子卻顯露出幾分不同尋常之處。
「似乎……和我離開時不一樣了。」喬意柔確定了。是了,這桌子根本就不是之前那一張。儘管看起來一模一樣,但是細細看來,紋路明顯是不一樣了……這桌子到底有何玄機?
意識到那小丫鬟還在一旁,斂去眸中疑惑,隨意在桌旁坐下,倒過一杯清茗,細品。那小丫鬟便上前見禮了:「奴婢秋瞳,日後便是王妃的貼身丫鬟了。」
喬意柔見這丫鬟眉清目秀,面對自己也是進退有禮,聰明伶俐之態盡顯,不卑且不亢。「你今年多大了?」
「回王妃,奴婢正值二八年華。」
喬意柔暗暗驚訝,她小小年紀竟如此穩重。皺眉,復又問道:「你何時進入王府?」
語氣仍舊恭敬有加:「奴婢自小在這裕王府中長大,承蒙裕王不棄,讓奴婢有一個安身之所。現又有此福分得以伺候王妃,這是奴婢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嗯,我知道了。那教我的禮儀嬤嬤在何處?」眉頭逐漸舒展開來,不管這小丫鬟如何穩重細心,只要她於自己無害便好了。
秋瞳略微沉吟,而後不假思索回道:「瞳畫已去請了,請王妃稍等片刻。」她說著又補充道:「瞳畫是奴婢的妹妹,今後也會陪在王妃身邊伺候著。」
「嗯。瞳畫,瞳畫……」這個名字在喬意柔口中咀嚼了兩遍,心裡兀自好笑,可不就是童話嘛。秋瞳見喬意柔這樣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反而有些不安,她恭敬道:「瞳畫的名字是裕王親自起的,王妃若是對這個名字不滿意,可再次為瞳畫更名。」
喬意柔卻笑了,這個小妮子到底是誤會了,臉上泛著一抹柔和的笑:「不必,這個名字很好聽,無需再改。」秋瞳見此一愣,連忙反應過來:「奴婢在此替瞳畫謝過王妃。」
「罷了,以後這些虛禮,能免便儘量免了吧,看著煩躁。」心知古人尊卑之別嚴重,她雖不能更改,但也希望一些虛禮能免則免。
「是,謹遵王妃之意。」秋瞳依舊恭敬垂首,只是再看向喬意柔的眼神中卻帶了一絲異樣的情緒。
日上三竿,已經接近午時,當喬意柔飲盡手中第四碗茶時,那瞳畫和禮儀嬤嬤仍舊不見人影。她凝神靜氣,慢慢品著茶水,茶葉沉浮,茶水冰涼,茶香不在......這杯茶,廢了。
秋瞳心裡逐漸緊張,這瞳畫去的時間未免過久,眼前這位新的王妃神情又毫無波動。那禮儀嬤嬤怎麼還不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王妃繼續等下去了。想到這裡,她雙手併攏於腹間,蓮步輕移上前,低眉順眼問道:「王妃,奴婢看瞳畫許久未歸,不如讓奴婢前去看看,興許是她們遇到阻礙了。」
「嗯……」喬意柔等的也有些枯燥了,如若是那名為瞳畫的小丫鬟從中作梗,那麼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