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風波又起

  一會兒時間，飯菜便被準備好端上桌了，今天沈家人算是湊齊了，老人高興，被攙扶著坐上桌，就要求上酒一家人好好喝一杯。

  沈明軒看著奶奶臉上發自內心的喜悅神情，眉頭也一點點兒舒緩下去了，的確，到了這個時候，最希望的大概就是跟兒女團聚了吧！既然奶奶喜歡，那他怎捨得違背這個至親之人的心愿呢？

  "哎呀，王姨！"一家人舉杯完剛剛坐下來吃飯，沈碧雲的尖叫聲就刺進了大家的耳朵里。

  保姆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兒，戰戰兢兢地跑到了沈碧雲身旁，這個主子一向難伺候她是知道的，好在以前並不經常待，剛剛聽到沈碧雲說自己要住回來，她的眼皮兒就突突地跳。

  "怎麼了，碧雲？"老太太也是一臉的不解，小王在家裡待的時間長，做事兒一直也挺認真，因此老太太不大願意為難這個已經漸漸年邁了的人。

  "這是什麼呀！"沈碧雲捉著筷子加起一條涼拌茄子，眼中的嫌棄之意十分明顯。

  "這是包菜啊，手撕包菜！"王姨不解，她還以為發生什麼事兒了呢！

  "快把這盤菜拿下去吧，"沈碧雲尖聲命令道。"以後別在用這種廉價菜當正菜了！"

  "你怎麼了？"老太太還是有些不明白女兒這樣突然的舉動，"你不愛吃包菜，還有人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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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你看看，你看看這菜裡面的油水！"沈碧雲用筷子首部敲了敲盛了包菜的盤子，"這種廉價食材炒出來的菜，根本就不能完完全全地把油吸收進去，人吃了怎麼會對身體好？"沈碧雲在說這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金燦英。

  金燦英原本也沒能明白沈碧雲突兀的舉動，但在看到沈碧雲那冷笑的表情時，腦中突然"嗡"的一下叫起來了，沈碧雲這是話裡有話！

  "嗯？"沈老太太疑惑，這手撕包菜是十分家常的菜，平時也時不時地會上墳桌子上，這麼多年吃過去，也沒聽說有什麼問題啊！

  "媽，網上說了，像這種廉價食材，儘量還是少用為好，你看這個爛白菜，放在一桌子美食上，多突兀多不和諧！"沈碧雲惋惜一般的嘖嘖嘴，"這種東西啊，終究是登不上大雅之堂，趁早丟掉的好！"沈碧雲將那副惋惜之色，又對上了金燦英。

  "姑媽，您說的這個有沒有可靠性還不一定，這手撕包菜到底也是人人家裡的一到家常菜，哪怕是總統，也要換換口味吧，要是天天玉盤珍羞，也不好消化不是！"金燦英抬頭微笑直視沈碧雲。

  "哎呦侄媳婦兒你可真是會說笑，世上菜有那麼多，能搭配的那就更多了，值錢的跟值錢的搭配，廉價的跟廉價的搭配，不然豈不是暴殄天物，把這一桌子的好菜都給糟蹋了？"沈碧雲抬手掩嘴，發出了有些刺耳的笑聲。

  "可不，值錢的同值錢的，廉價的同廉價的，以後出門吃飯都一定要安頓廚師，千萬別給菜里放青椒放調料，不然糟蹋的恐怕就不是一桌子菜了！"金燦英抬了抬眼帘，"對了，姑媽，您以後出去可千萬別用飯店裡的筷子，不然口口飯菜都要糟蹋！"

  話說道這份兒上了，要是在聽不明白這其中的風浪，沈家老太太就白在沈家待了這幾十年了。

  原本還喜悅的臉瞬間掉了下來，"碧雲啊，你要是不喜歡吃，你就別吃了，你媽我啊，過過苦日子，就好這一口！"老太太將盤子拉到了自己面前來。

  "阿姨，您別看它便宜，其實這個包菜的營養可大著呢，網上那些人一天天就喜歡傳這種毫無根據的謠言，您下次碰到了可別再相信！"venny聽出了餐桌上的劍拔弩張，輕笑開口，希望能讓這種不悅的氣氛快一點兒過去。

  沈碧雲清楚自己激怒了母親，瞪了瞪金燦英，便不再吱聲了。

  金燦英並不懼怕沈碧雲的找事兒，只是抬頭無意中看到了沈明軒那張已經不能再繼續冷下去的臉色時，頓了頓，也閉嘴出垂頭默默地去吃飯了。

  餐桌上原本還喜氣洋洋的氣氛一下子僵硬起來，老太太的一聲嘆息傳去耳中，金燦英突然就有些坐立不安起來。並非因為沈碧雲帶刺兒的語言，也並非沈明軒和沈家德一張陰冷的表情，只是因為老人那一聲略帶失望的嘆息。

  "媽，您吃菜！"張雪平聲音平靜的如同剛剛什麼都沒發生的那樣。

  金燦英捉著筷子的手頓了頓，小心翼翼地抬頭去看老人，之間她剛臉上剛剛還愉悅而滿足的笑容，頃刻間已經化為烏有，只剩下了一片病態的菜色，眼中則是淡淡的失望。

  沈明軒就坐在金燦英身旁，抬頭時無意中看到了金燦英小心翼翼的動作，那雙黑眸里是直達眼底的愧疚。

  金燦英似乎感覺到了沈明軒的目光，在同他對視的那一瞬間，急忙垂下了頭去。

  喉結一瞬間不由自主地聳動了一下，那份愧疚之色還未散去，接著便染上了半分恐懼與驚慌，怎麼，自己現在的臉色很可怕嗎？沈明軒眼前依舊是剛剛同他對視時的金燦英的眼睛。

  金燦英突然就有些後悔，剛剛那潑婦罵就罵唄，自己幹嘛要爭那一口氣呢，這下好了，老人心中一定很難過！

  "多吃點，好好照顧奶奶！"正當金燦英思索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時候，一條炸的金黃的肉包松仁，就落去了自己的碗中。

  緊接著，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便一點點蔓延進了她的耳中。

  之所以說熟悉，是因為沈明軒一直是用這種語氣給老人說話的，而陌生，也是因為這樣的音調從來不屬於金燦英。

  金燦英掩不住自己眼中的驚異，抬起頭來看著剛剛確實是給自己說話的沈明軒。

  沈明軒卻並沒有在給她對視的機會，而是一臉淡然地垂頭去吃飯了。

  這個時候，恐怕也只有這樣的行為能讓老人欣慰一些吧，金燦英想到這裡，嘴邊多了一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