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八章 殺雞儆猴

  這是什麼意思？

  秦閣主話音一落，凡是徐家的人幾乎個個都變了臉，一些誠心前來祝壽的人也全都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這個秦閣是不是犯二，怎麼徐老爺子的壽宴，輪到孫家來提要求？

  只有我心裡清楚，孫家來者不善，看樣子是已經將這個秦閣主收買了，這場酒宴並不僅僅只是祝壽這麼簡單。

  我將目光掃向了孫家哪一方，果然看見許多人正捂著嘴偷笑，眼中充滿了不懷好意的挑釁味道。

  「秦閣主，您是這裡的主人，你有話要說，徐家自然是支持的，不過我反倒有件事，想要向您請教一下！」徐英傑也看出情況不對，站起來，對他說道，「這座望江樓，還是你的地盤？」

  這位秦閣主是個老狐狸，他輕輕一笑，說道，「望江樓並不屬於任何一個人，這裡是西川玄門家族的聚集中心，是屬於整個西川玄門的，小老頭不才，有幸得到大家推舉，才成為了這裡的話事人，不知道你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徐英傑說道，「那好，既然你是這裡的掌柜的，那我問你，有人在望江樓，當著諸多江湖同道的面，威脅我們徐家的人，你怎麼說？」

  「哦，真有這種事？」秦閣主明知故問，笑眯眯地說道，「這位小兄弟，不知是誰在威脅你們徐家的人，被威脅的又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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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話音一落，我和徐英傑就感受出來了，秦閣主很明顯是被孫家收買了，可徐英傑卻不信這個邪，指著孫三爺，又指了指我，「自然是三爺縱容他家的後輩，欺負陳凡了！」

  秦閣主笑道，「不不太懂，徐家姓徐，這個小子姓陳，怎麼成你徐家的人了。」

  聽到這裡，我就知道人家是在故意刁難了，剛想讓徐英傑不要再說下去，可徐英傑卻響頭包子版竄起來，指著我，大聲宣揚，「陳凡是我們徐家的女婿，而且他也是平城縣王家的扛旗人，在你這兒受人威脅，秦閣主，你就不打算給個說法嗎？」

  徐英傑雖然是為我好，可他這一下子，卻無異於將我推上了風口浪尖，幾乎所有人都把腦袋轉過來，看著我竊竊私語。

  徐老爺子如老僧入定，始終不發一言，不過我看得出，徐英傑直接拋出這樣的消息，他是默許的。

  我心中苦笑，看來這老頭應該早就想借著自己的壽宴，把我和徐家的關係給挑明，這些大家族做事還真是一套一套的，讓我很不習慣。

  秦閣主點點頭，「既然如此，身為望江閣主人，我自然要主持這個公道，三爺，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你縱容後輩威脅陳凡，總得給個說法吧？」

  孫三爺哈哈一笑，站起來說道，「本來只是兩個小輩之間的摩擦，沒想到徐家居然告狀搞到你這裡來了，我認罰，哈哈，自罰三杯！」

  孫三爺這話透露出兩個意識，一個是徐家人斤斤計較，抓著小事不肯放，另一個，則是嫌棄徐家軟弱，受了人威脅，居然要靠告狀才能找回尊嚴。

  徐英傑不是傻子，哪能聽不出來？狠狠瞪視著孫三爺，看他自己給自己灌了三杯酒，若無其事地坐回椅子上，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可這時候，居然還有一大撥人給孫三爺鼓起了掌，紛紛誇讚三爺豪氣，甚至有些人將目光轉向我，用帶著揶揄的語氣說道，「陳凡，你看三爺對痛快，人家自罰三杯，連口菜都不吃，你不表示下？」

  徐英傑這頓氣，連臉都青了，被我按住他肩膀，淡笑著站起來，「三爺夠意思，我也奉陪。」

  我用同樣的方式，幹了三杯酒，默不作聲地坐回椅子上，對徐英傑輕輕搖了搖頭。

  這小子不該選在這個時候出頭，不過我這三杯酒並不冤枉，至少看出了酒宴中許多人，其實是站在孫家那邊的。

  秦閣主又說道，「好了，話不多說，直接進入主題吧，我接到了幾個議案，是關於咱們西川這片地界勢力規劃的，其中一個呢，就是眉山雅安兩個片區，應該合併成一處，交給潘陽來大理，不知諸位是否同意？」

  一個壯小伙子跳出來，拍著桌子說道，「我不同意，眉山有一半的資源是我們趙家的，憑什麼全都要交給潘家？」

  「趙家？呵呵！」一個帶著大金鍊子的男人站了出來，咧嘴包穀黃牙笑道，「你們趙家後繼無人，就剩你和一幫打雜的還在苦苦掙扎，這麼大片區域，憑你趙浩一個人管得下來？」

  「潘陽，你得意個屁，誰像你整天都抱著婆娘在家，你姓潘的也沒別的本事，除了會升兒子以外，你還會幹啥！」趙浩不甘示弱，反唇相譏。

  我算看出來了，秦閣主先是不痛不癢地拋出兩個小人物，在徐老爺子壽宴上鬧騰，這分明是項莊舞劍啊。

  尤其是那個潘陽，話裡有話，什麼後繼無人，不適合在管理這麼大一片區域，這不擺明了是對徐老爺子講的嗎？

  欺負趙浩只不過是個幌子，這幫人聯合起來，想瓜分徐家的底盤才是目的。

  「媽的，就算合併，也該是我們趙家管理你們，憑什麼你潘家能騎到我頭上！」趙浩還在叫囂，滿臉的不服，他先是看了看秦閣主，又看了看孫三爺，說道，「我明白了，你們是合起伙來，想欺負我們趙家吧！」

  「姓趙的，別廢話！」潘陽拍著桌子站起來，大聲嚷嚷道，「每個圈子都有規矩，咱們的規矩是誰的拳頭大，那就歸誰管，你要是不服，現在就跟我斗一斗！」

  趙浩正想答應，可立馬又意識到這裡今天應該是徐家說了算，趕緊轉身望向徐老爺子，陪笑道，「老爺子，您看我能不能借你這塊底盤，教訓一下這個囂張的傢伙？」

  都鬧成這樣了，徐老爺子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他淡漠地瞥了孫三爺一樣，開口說道，「好，我徐家今天就舍了這頓酒宴，去吧，好好把你們趙家的面子掙回來。」

  趙浩憨直一笑，對老爺子一拱手，轉身對挑事的潘陽道，「姓潘的，我來跟你打，你小子成天跟你婆娘在床上膩歪，還有本事下床迎戰嗎？」

  「嘿嘿，我功夫好得很，不信讓你婆娘試試？反正你趙家也生不出兒子！」潘陽這話，簡直惡毒到人心裡去。

  果然，趙浩怒氣衝天，擼起袖子就衝上去。

  夠資格來到這兒的，都不是簡單的軟腳蝦，趙浩這一拳很有氣勢，虎虎生威，有幾個跟他關係比較好的人，已經開始叫好。

  可這一拳還沒靠近目標，就被人擋下來了，潘陽彎下腰，一個老樹盤根，將趙浩的雙腳死死盤住，夢迪一發力，兩人就滾倒在了地上。

  而趙浩則揮出胳膊，一拳狠狠打在潘陽鼻子上，將它砸得往上一飛，後者鼻樑馬上就冒血了。

  「哈哈……姓潘的，你憑什麼領導我！」一拳建功，趙浩眼中帶著興奮，可當他繼續撲向潘陽，打算一鼓作氣，將這小子拿下的時候，眼前的潘陽居然開始虛化，渾身冒出綠幽幽的火苗，變成了一張白紙。

  「扎紙替身術！」趙浩頓住步子，驚呼一聲，真正的潘陽已經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跳出來了，一拳直撲趙浩後腦。

  趙浩反應稍慢，雖然躲過了一拳，卻被接下來的一腳踹中腰眼，整個人都飛起來了，捂著肚子滿地打滾。

  我看得清楚，潘陽腳尖上裝著暗器，在踹中趙浩的時候，鞋底就彈出了一把小刀，直接捅進了對方的腹部。

  下手真黑！

  趙浩被捅了一刀，而且受傷的位置被設計得十分巧妙，恰好就是人的丹田，所以沒個幾年功夫，我估計趙浩是再也沒辦法跟人動手了。

  趙浩也帶了幾個朋友，全都怒瞪著雙眼跳出圈子，指責潘陽出手暗算，都紛紛表示要替他出場，教訓這個小子。

  可潘陽根本就不搭理這茬，反倒是孫三爺咳嗽了一聲，不咸不淡地說道，「比武上場，也沒說不能用暗器，潘家本來就是靠這些手段成名的，怎麼就不能用了？」

  孫三爺一發話，那幾個人不敢再鬧了，吃了個啞巴虧，只好將趙浩攙扶站起來，對徐老爺子拱了拱手，送他下樓去醫院。

  他們心裡也清楚，這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大家遵守的都是叢林法則，潘陽搭上了孫家這條線，他們就算再憋屈，也只能忍著。

  秦閣主看著這幫人離去，又站出來，對大夥抱拳說道，「另一個提議，是關於徐家的，眾所周知，徐家占據了西川將近三分之一的勢力範圍，可最近十幾年，已經漸漸乏力，很多地方都慌了，我的提議是，將徐家一半的地盤分給孫家，這樣的話，對大家也都有好處！」

  「廢話！」

  秦閣主話音未落，馬上就有幾個徐家得掌柜站出來了，拍著桌子罵道，「姓秦的，你這是打算在太歲頭上動土是吧，憑你也想動徐家？」

  徐瑩一直站在她爺爺身邊，表現的特別乖巧，這時候也笑著站出來了，「秦伯伯，你這麼做，是認定要站在孫家陣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