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二章 師徒聯手

  「什麼？她一直都……」我大吃一驚，這段日子回老家，本來是打算多抽空陪陪兩位老人，卻沒想到因為我無意識的舉動，居然害得二爺爺替我擋煞……

  那她為什麼不對我下手，反而把目標轉向二爺爺？

  「你不用這麼自責，你二爺爺的死，是他一早就算好的，就算不替你擋煞，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師父搖頭，輕嘆了一聲，說道，「其實一早開始，那個惡靈就已經打算對你下手了，是你二爺爺偷偷取了你的生辰八字，做法騙住了她，讓她一直以為，你還在這間屋子裡沒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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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昨天……」我師父說到這裡，突然頓了頓，露出了一絲疑惑的表情，「說來也巧，昨下午，有個老朋友上門來拜會，非要跟我解決一點私人恩怨，我躲不過，只好跟他約好，子時出去應戰，結果到了地方，卻發現他早已經被人害死了，等我趕回來的時候，你二爺爺已經受了重傷，沒跟我說上幾句話，就斷了氣。」

  「你是說，要害我二爺爺的，不止那個惡靈？」我回頭望著師父，問道，「是有人故意把你引開，才好借惡靈對我二爺爺下手？」

  「應該是，」我師父點點頭，嘆息道，「其實你二爺爺應該最清楚誰要害他，但是他語焉不詳，臨時的時候並未告訴我昨晚發生的事，反倒叮囑我，不能將這些情況告訴你！我也只是猜測，畢竟光靠那個惡靈，是沒有辦法對付你二爺爺的。」

  我望著二爺爺的遺容，淚流滿面，爺，你倒底在隱瞞什麼？

  「不行，二爺爺是我最後一個親人，我決不能讓他死得不明不白，我要親自問他！」我擦乾了眼淚，快步走進臥室，將二爺爺平時做法的木箱子抱了出來，搬來一張桌子，剛要設法壇招魂，就被我師父按住了。

  我師父說道，「臭小子別激動，你二爺爺的本事，你還不了解嗎？如果他不是自願的，憑你這點道行，能招得回他的魂魄？」

  我抓著黃香的手掌顫抖了一下，無力地坐回地上，喃喃道，「可他死得不明不白，一定有什麼事在瞞著我，到底是誰在害他，我一定要查清楚！」

  「臭小子，你為什麼不換個角度想想，連你二爺爺這麼厲害的人，都給你算死了，你就算知道那人的底細，又能怎麼樣？」我師父輕輕撫摸著我的頭，嘆息道，「你二爺爺是在保護你，那個人，你根本就對付不了！」

  「不管他是誰，我都要報仇！」我重重地一拳擂在桌子上，宣洩著心頭的怒火。

  「呵呵，你又能做什麼？」我師父突然冷笑起來，盯著我說道，「你連個惡靈都對付不了，拿什麼去找害死你二爺爺的人算帳？」

  我欲哭無淚，只好抓著師父的胳膊，哭求道，「師父，你要幫我，我什麼苦都能受，求求你，把壓箱底的本事都教給我吧！」

  其實我師父還有很多本事沒教會我，我一直都知道，有很多厲害的術法，他一直聲稱要帶進墳墓。

  「兔崽子，貪多嚼不爛，你以為我是在對你藏私嗎？」我師父被我氣樂了，狠狠一巴掌拍我腦袋上，呵斥道，「不教你是為你好，你以為那些本事有這麼好學？而且你已經學會了《死人經》上的禁咒，只要肯鑽研，將來的成就不會比我差，你缺的是時間積累，不是手段！」

  我師父很少掏心窩子跟我說話，講到這兒，他沉沉地嘆了口氣，說道，「把你二爺爺的棺材合上，現在就封棺！」

  「為什麼不等下葬的時候……」我還沒從悲痛中清醒過來，下意識問道。

  「來不及了，今晚會有很多老朋友過來，我在這兒替你壓陣，記住，待會無論看見誰，都不能失了禮數，丟你王家的人！」師父沉聲道，「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得先解決一點小麻煩！」

  師父說的小麻煩，就是那個找上門來的惡靈，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這麼凶的厲鬼，根本不用等待子時，她就隨時有可能出現。

  「好！」我強忍悲痛，替二爺爺上了一炷香，磕頭跪拜之後，紮上了孝布，將豎在院子角落的棺材蓋扛在肩上，緩緩來到棺木前，將棺蓋壓上。

  「下釘！」師父話音一落，我便取出了壓棺的木釘子，沿著棺材上留下的縫隙，將棺材釘死。

  隨後，我倒退幾步，再次跪下去，念誦了一遍《死人經》上的超度祭文，將黃香排成一排，繞著棺木插下去，圍成了一個大圈子。

  我師父也跟著念誦祭文，不知在什麼時候，他手中已經多出了一道拂塵，將拂塵一引，黃香燃起來的煙柱就形成了一團白霧，圍繞在我二爺爺的棺木邊緣，經久不散。

  「老朋友，去吧！」師父輕輕走到棺材旁，緩緩施了一禮，壓了一枚銅錢在棺材的尾端。

  可師父剛把手鬆開，那枚銅錢就自動彈了起來，與此同時，那些圍繞在我二爺爺棺木旁的煙柱，也紛紛轉向，朝著小院外的大門方向飄了過去。

  「哼，」我師父輕輕一跺腳，將拂塵一揮，那些散開的煙柱又重新聚攏起來了，而大門外，則響起了「踢踏踢踏」的腳步聲，有個影子，從黑暗中緩步向我們走來。

  一股濃郁的死氣徘徊在王家大院，霧色深沉，幾乎將整個小院都包圍了起來，我目光沿著門外瞧去，發現一連串黑色的腳印，正由遠及近，緩步從霧色中走出。

  幾乎在感應到那股陰氣的同時，我就擺開架勢，走起了步罩。

  大門外的冷風「呼呼」地吹刮著，將門框搖晃得「咯吱咯吱」響，有一隻慘白的胳膊，搭在了門框上面，隨後，那個滿腦門都長著眼睛的小那海，從門的背後，輕輕探出了頭，十幾個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全部匯聚到了我的身上。

  「咯咯……叔叔，我牙疼！」小女孩陰厲一笑，從大門的另一側緩緩移動出來，垂著頭，站在門框外面，渾身都是鮮血。

  她腳下的影子，被拉的很長，脖子上掛滿了好幾個蠕動的腦袋，可在我的視線中，卻只有小女孩一個。

  我被小女孩的陰曆的目光刺得渾身一顫，可內心的怒火卻堆積得好似火山一樣，在這種憤怒和仇恨的情緒支配下，我變得毫無畏懼，很輕鬆地踩下最後一步。

  星力席捲，形成了一股磁場，將小院裡的燭火全都壓成了綠豆似的小點，可我師父輕輕一壓手腕，那些快要熄滅的燭火，又馬上燃燒起來了。

  這些星力，並不能靠近我師父，他體內有一股氣，可以自動將垂落下來的星力彈開。

  我反踩步罩，將星力收攏，然後一步步，朝著小女孩所在的方向走去。

  我走得很緩，因為從惡靈身體中傳出了一股很濃郁的死氣，融合在空氣中，讓我每走一步，都像是行走在水中一樣。

  小女孩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可她腳下的影子，卻一下子伸長，有一顆黑乎乎的頭顱從地面中鑽出來，瞪著血紅的目光，一口咬在我的腳踝上。

  我將星力遊走全身，抵抗著那股陰氣的侵襲，飛快拔出了通天尺，將尺身往下一壓。

  「滋滋！」

  地面中冒出了一股白煙，那顆頭顱很快鑽進了地上，可我已經先他一步，將甩出了幾枚銅錢，將人頭定在原地，一尺子狠狠拍下去。

  「啊！」土壤中開始滲血，流出了發黑的液體，人頭掙扎了幾下，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我剛把通天尺收回來，小女孩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根本感受不到她是怎麼走路的，她臉上的皮膚上，蔓延出了很多裂紋，像是被打碎的玻璃瓶一樣，不斷有青黑色的手掌從裂紋中伸出來，趴在我肩上。

  小女孩狂笑著飄起來，她整個腦袋突然間都炸開了，露出更多的腦袋，瞪著灰白色的眼仁，將我鎖定住，那些趴在我肩膀上的手，也變得越來越尖銳，緩緩刺向我的皮膚。

  我與那些眼睛對視著，突然感覺自己被定住了，根本沒有辦法移動，只能拼命調動著體內的星力，試圖讓僵硬的四肢恢復幾分知覺。

  好在這個時候，一道金光貼著我耳邊划過，狠狠扎向了小女孩的肚子，巨大的力量將小女孩撞在了牆面上，當身體的知覺重新恢復的時候，發現釘住惡靈的，是一柄用銅錢扎出來的短劍。

  我師父終於出手了，他掏出了一面八卦銅鏡，擠了兩滴中指血在上面，將銅鏡托舉起來，惡靈就不受控制地向他那裡移動。

  隨後，師父反轉過銅鏡，扣在了惡靈的腦門上，將她使勁往下壓。

  地面中不知在什麼時候，被我師父埋進了一張用雞血畫出了一個八卦陣圖，小女孩被定住的位置，剛好就處在八卦陣圖的中心位置上，我師父鬆開抓著銅鏡的手掌，往後跳開，伸手在泥土中拽住了八卦圖的一角，對我使了個眼神。

  我快步朝前，將八卦圖的另一隻角抓起來，兩人同時發力往上一抬，將八卦圖合上，將惡靈困在了裡面。

  惡靈在裡面左衝右突，黃布上匯聚成一張猙獰的人臉，想要衝破八卦圖的封鎖，被我師父接過通天尺，狠狠拍了上去，馬上就變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