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三章 步入正軌

  根在這裡的行老一共有三個，全都是沈平還在的時候，替我們介紹的熟人，余世宏、高洪才還有李洪發。

  自從上次褚飛事件後，風水一條街早已經名存實亡，聚集了一大片散兵游勇，雖然這三位行老一直都想將大部分的散掉的人心再聚攏起來，奈何天不從人願，再加上有孫家人的從中作梗，導致風水一條街的勢力越做越小，已經很難在恢復以往的崢嶸了。

  這些人，大部分都改了行，剩下三分之一的人手，也大抵分為了三個陣營，其中一個陣營則以這三位行老為首，仍舊保持營業，雖然時常會受到孫家人的報復心打擊，好歹還能勉強維持。

  至於另外兩個陣營，一方面自己拉幫結夥，跟誰也不搭。另一方面，則有膽小怕事的，迫於孫家人的壓力，主動投入了對方的陣營。

  下樓的路上，胖子將我走之後，發生在這兩個多月之內的情況詳盡地告訴了我，大地來說，平成縣的風水行業，基本屬於一盤散沙，各個勢力之力之間的摩擦與碰撞也是常有的事情，鬧得不好話，流血事件時有發生。

  雖說孫雲浩已經被我弄死了，但偌大一個孫家，能人輩出，少了那個紈絝少爺壞事，反倒更加形勢逼人。

  「那周斌那邊呢，他入了公門，難道不能下狠心整治整治嗎？」聽完胖子的講解，我直皺眉，按理說這麼多山頭的人出來鬧事，畢竟屬於社會上的一個不穩定因素處在他那個位置上，怎麼可能不聞不問？

  「嘿，哪有這麼容易？」胖子冷笑，耐著性子講道，「周斌雖然大大小小是個領導，但你可別忘了，公門裡的渾水，可比咱們市面上的深多了，你以為孫家真有這麼好打發？他這個小小的副局級領導，能擺得平這麼多股勢力？」

  兩個月沒見，胖子變世故了許多，但是對於我，卻格外真誠，他駕著車，狠狠拍在我肩膀上，「這些喪氣話，咱們就先不說了，今天是替你和這兩位兄弟洗塵，老沈的話我可一點都不敢忘，不管你走得多遠，這事務所，永遠有你的一半！」

  聽胖子說起老沈，原本熱情高漲、正準備回到平成縣大展拳腳的我，神情立馬就黯淡了一些，儘管我的苗疆之行，已經將溫半城和孫雲浩全部都送下了地獄，但逝者已矣，這個待我如同指甲親兄弟的老大哥，卻是永遠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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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沈平這人囂張跋扈，擁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一開始跟咱們認識的時候，還差點鬧得不死不休，可越是和這老小子相處，越能讓我體會到什麼是哥們義氣，沈平對待我和胖子，是真沒話說！

  「唉，別提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你替平哥報了仇，他和趙凱泉下有知，肯定會很高興的！」胖子見我的臉色一下子就垮了下來，搖頭一嘆，又重重地拍在我肩上，說道，「我也算想明白了，干咱們這行，隨時隨地都把腦袋別再褲腰帶上，有什麼意外是難免的事情，相信平哥和趙凱，也早料到這一天了！」

  我不在，胖子作為事務所的當家人，這兩個月雖然撐得辛苦，但錢可是沒少掙，帶我們去了平成縣最高檔的一家酒店，一個電話叫來五個事務所的弟兄，依次向我介紹，都管我叫哥。

  這五個人，算上胖子，就是咱們事務所的全部力量了，雖然從人頭上看起來，未免有些勢單力孤，不過胖子跟我保證，這些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和之前沈平招來的大部分混吃等死的可不一樣。

  席間，一個名叫宋佳的女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她模樣挺清秀，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穿著職業的西裝，帶著大框架的眼睛，斯斯文文的，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干咱們這行的料，混在這幫糙老爺們中間，顯得鶴立雞群。

  胖子著重跟我介紹，說這個宋佳，也和周斌一樣，都是嶗山的外門弟子，雖然看起來是個文文弱弱的職場女性，可在風水造詣這塊，卻稱得上平成縣的翹楚。

  能將她親來，也是託了周斌的關係，嶗山門牆很嚴，外門弟子到了一定的年齡之後，都要下山歷練，有的依靠關係進了公門，更多的卻是散落民間，這位宋佳，就是後者。

  趁著這個機會，我也將宋狗和阿豹很隆重地介紹給了他們認識，雙面見面，很熱情地碰了幾杯酒，隨後，胖子將目光轉向了一直都沒說話的三位行老，斂容道，「三位前輩，你們入行的時間比我和陳凡都早，有什麼意見，儘管提吧。」

  我這才發現，比起意氣風發的胖子，這三位行老的臉色可就有些悽苦了，席間也一直陪坐著沒怎麼說話，就連宋狗向他們敬酒的時候，也是愁眉不展的，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

  「唉，孫家來勢洶洶，這回可算和咱們徹底耗上了，他們家大業大，搶生意的方式更是層出不窮，就連一些老主顧，也被他們通過各種手段挖過去了不少，王掌柜有公門的人罩著，他們倒是不敢亂來，可咱們這些老夥計就慘了。」

  高洪才首先嘆了口氣，說道，「南郊那個錦繡莊園，本來是我親自去選的地，風水雖然算不上絕佳，卻堪稱一流，但剛剛建成，現在就傳出鬧鬼了，為了這事，錦繡莊園的老闆現在正找我的麻煩呢！」

  余世宏也嘆了一聲，愁眉不展的接口道，「我的情況和老高差不多，西城華府那塊地，也是我親自去選的，你們猜怎麼著？一破土動工，馬上就死人，一根樁子釘了兩個月，愣是一直都打不下去，老哥我算是把所有招都想盡了，就差拿人命去填了！」

  跟著李洪發也說出了自己的麻煩，無外乎就是生意碰上邪門的事，看宅選址、風水堪輿，不管做什麼，總會有靈異事件發生，鬧得三人顏面盡失，現在連生意都沒法子接。

  「這背後肯定少不了孫家人搞鬼，但咱們根本拿不出證據，也沒辦法去指責他們，明里暗裡，這幫人壞了咱們不少事，所以我們經過商量後，打算……」說到這兒，高洪才突然頓住口，瞥了我和胖子一樣，很艱難地澀聲道，

  「時代變了，我們這幫老傢伙，也不求能像年輕時候那樣，在平成縣稱王稱霸，但好好地一團肥肉，直接拱手讓給孫家，這口氣，我卻總也忍不下去，所以……我想了想，希望你陳凡能夠和王掌柜站出來，將平成縣所有殘餘的勢力全部整合，咱們跟孫家好好鬥上一場！」

  「呃……」聽到這話，我和胖子對視了一眼，全都沉默著搖搖頭。

  說實話，搞擴招這件事，沈平早已經幹過了，可事實證明，這是一個糟糕透頂的主意。

  一則我們缺少管理經驗，沒辦法像其他公司那樣，進行行之有效的管理，再一個，咱們這是特殊行業，沒有那麼大的市場需求量，更加不可能制定出什麼規章制度，幹這行的，說到底都是些亡命徒，有些人本事不大脾氣大，尋釁滋事的情況不少。

  總而言之，能把風水行業做大的，都是經過上百年經驗積累的老家族，至於我和胖子，並不具備那種領導資質和經濟能力。

  聽到我和胖子的回答，三位行老的眼神馬上就黯淡了幾分，也沒什麼興致陪咱們喝酒，告了聲罪，便匆匆離去了，我知道，他們對我和胖子，多少有些失望。

  可失望歸失望，我不可能為了滿足別人，就拿自己的家底去死拼，沈平的事已經是個教訓，就算要擴大勢力，也必須一步一個腳印，腳踏實地進行，一下子擴張得太滿，被撐死的只能是自己。

  酒席吃到最後，反倒是那個叫宋佳的女人，給我提了一個建議，讓我不妨先把三位行老留住，雖說整合的事情一時半會無法完成，但至少可以達成一個合作協議，由各家組成一個聯盟，彼此並不干預私底下的買賣，可如果誰家出了麻煩，也可以請我們的人去解決。

  當然，這種忙也不是白幫的，他們必須將業務的佣金，抽出一半給我們。這樣一來的，咱們也不用辛苦托關係，找業務了，頂多少賺一點。

  聽到這個建議，我眼前一亮，覺得確實可行，當即便讓胖子給那三位行老打電話，約在明天到事務所里，擬定一個合同。

  吃完飯之後，各自散去，宋佳是周斌的師妹，一直住在他家，至於那幾位陰陽先生也並不住在事務所，各有各的去處，事務所的管理比較鬆散，只有在胖子接到訂單以後，才會將人手召集起來。

  回到事務所之後，我將沈平和趙凱的房間整理出來，給了宋狗和阿豹居住，這家事務所自從開張以來，便只有四個人，現在也剛好住著四個。

  第二天天一亮，高洪才他們便興匆匆地帶著合同來了，上方簡單商定了一下，立下了一個合同，隨後，由宋佳安排人手，分別替他們解決麻煩。

  我接到的任務，是去那個鬧鬼的錦繡莊園看一看。

  PS：白天有事，更新太晚，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