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章 捕風捉影

  我們用鐵索穿透了屋子上的破洞，依次爬上倉庫樓頂，檢查腳下的痕跡，可以肯定行屍的確是沿著這個破洞，直接往殯儀館後山的林子鑽出去了。

  好在殯儀館的位置距離城區還有一段路，這幫行屍未必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沿著大路下山，跑進人堆中作惡。

  周斌打完電話後，也沿著行屍活動的痕跡找來，「幾位師父，勞煩你們沿著行屍活動的蹤跡找找，我已經打過電話，讓兄弟們將下山的路全都封鎖了，佩佩身體不太舒服，我先把她送進醫院，再返回這裡跟你們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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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們紛紛點頭，剛才我踩動步罩的時候，溫佩佩十分魯莽地衝過來，受到星力的反彈，想必被震得不輕，此刻一張小臉十分蒼白，只能在周斌的攙扶下走路。

  「陳凡，你要小心。」溫佩佩臨走時，輕輕看我一眼。

  「放心，我會的。」我目送周斌將溫佩佩送上車，重新折返，追上了沈平他們，幾個人一路沿著行屍活動的痕跡，在林子裡仔細查找。

  這幫傢伙身上有很重的屍氣，沈平一路都在撒糯米。糯米用完了，就用硃砂代替，這兩樣東西都具備很重的陽氣，可以與行屍留在地上的屍氣發生反應，哪裡變黑了，就證明形式曾經來到過這裡。

  我們按圖索驥，一直追蹤到了半山腰，在一棵歪脖子老樹上尋找到了一隻野兔子的屍體，腹腔被掏得乾乾淨淨，表皮上全是抓痕和撕裂的痕跡，一看就是被行屍咬過的。

  「把兔子燒掉，它染了屍毒，一樣有可能屍變的。」我抓著死兔子檢查了一遍，轉身告訴王剛，有對沈平問道，「老沈，行屍身上的屍毒，最怕太陽光照射，會不會明早太陽一出來，他們就恢復原樣了？」

  沈平經驗豐富，雖然實際對抗能力不強，腦子裡卻有很多值得借鑑的地方。

  「不太可能，」沈平輕輕搖頭，然後告訴我，「行屍體內屍毒入侵，除非被綁在大太陽下面暴曬，否則屍毒絕不可能輕易就散去，萬物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太陽光一出來，他們肯定會躲在陰暗的地方。」

  我苦笑，「也就是說，白天躲起來，晚上再鬧事，對吧？」

  我們沿著殯儀館後山搜索，直到天亮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發現，反倒是周斌那裡有了情報，說是守在山下的警察們在後半夜發現了一具會走路的屍體，抓傷了好幾個警察，連子彈都沒用，後來還是他親自趕到，找了根大鐵鏈子將屍體綁起來了。

  接到電話，我們迅速前往出事地點，沒看到鬧事的行屍，守在現場的警察中有個熟面孔，就是之前曾經陪同我闖入陳家溝老宅的趙川，他告訴我，那玩意已經被捆回殯儀館了，周局說自己有辦法搞定，請我們來的目的，是希望我們能夠幫著看一看，那幾位受傷的兄弟。

  查找了一夜都沒線索，我們無奈，只好跨入警車，在趙川的帶領下回到了警隊，並找到了那幾個被行屍抓傷的兄弟。

  自從上一次的事情之後，趙川這小子對我的態度恭敬了不少，一邊很殷勤地給我們發煙，一邊打聽關於殯儀館中發生的種種事情，還很小心地問我，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這小子沒什麼心眼，說話支支吾吾的，眼神閃躲，立馬被我瞧出不對勁了，就抓著他的胳膊，將他的袖子快速撩起來，指著他皮層上一個梅花形狀的烙印問道，「行了，跟我說說把，你是不是遇上啥事了？」

  趙川臉色唰一下變白了，背對著同事，語無倫次地抓著我哭求道，「哥，你這次一定要幫幫，自從上次跟你行動完之後，我每天回家，都會做惡夢，而且每次做惡夢都在回到那間小屋子，有個紅影子，毛絨絨地很像狐狸，勒著我的脖子，說要殺我！」

  「紅影子……邪神？」我眉頭一挑，不動聲色地將他胳膊放下，「先別拍，等我處理完了警局的事情，晚上回你家看看。」

  我估計趙川多半是被邪神標記了，胳膊上的那個梅花烙印很說明問題，不過邪神大部分身體都已經被我們打散，現在肯定很虛弱，要不然趙川也不可能還能站在我面前說話，晚上去看看，隨便斬草除根。

  我將自己的刑罰跟沈平偷偷說起，沈平點頭告訴我說，「那你就負責去幫這個小年輕把事情解決掉吧，行屍的事情交給我們來就行了，不過邪神挺厲害的，漏船也有三斤釘，你小心點。」

  「切，」王剛發出很不屑的冷笑，「你們能不能別總是邪神邪神的，不就是一成精的山妖嗎，怎麼就成神了？」

  他的話也有道理，正牌的神是不可能幫著妖道做壞事的，唯獨一些成了氣候的山精野魅，或者大凶的厲鬼什麼的，才會與這些泯滅天良的傢伙互相勾結，所謂的邪神，說到底，不過是妖或者鬼怪罷了。

  「死胖子，說得這麼熱鬧，要不你去？」沈平瞪了王剛一眼，然後把目光轉向我，「凡事小心。」

  我們走進了那幾個被抓傷的警察的房間，推門而入，看見這幫人正橫七豎八地倒在臨時拼湊的桌椅上，身上扎著繃帶，傷口發黑，流出濃腥的黑水。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這些人的臉色全都變得蠟黃，額頭上甚至已經開始發青，要是我們不管，估計用不了幾天，這幫警察又會成為新一批邪屍。

  「周斌到底還算懂事，沒把這些傷員直接送進醫院，小趙，麻煩你去附近的超市，替我買一袋糯米回來。」沈平用目光巡視了一圈，然後把頭轉向送我們過來的趙川。

  我們先前備好的糯米，早已經在和行屍的搏鬥中消耗得差不多，至於剩下來的一點，也在搜尋的過程中用光了，拔屍毒必須用糯米，只能讓趙川去買。

  這幫受了傷的警察瞳孔已經開始渙散，眼神中露出很暴躁凶光，而且表現得十分畏光，屋裡的窗簾被封得死死的，要是抬進醫院，對半會被醫生誤以為得了狂犬病。

  我試圖向其中一個人靠近，結果馬上遭到了對方的牴觸，他捂著腦袋，躲在牆角，對我惡狠狠地發出嘶吼，「你別過來！」

  「放心，我是來幫你的，你能不能把手伸出來，讓我檢查一下你的傷勢？」被屍毒入侵的人，情緒會變得格外暴躁，我儘量不去激怒他，改用十分溫和的語氣說話。

  「滾，老子沒有受傷，快滾！」沒想到我的一句話還是引起了對方的憎惡，就在我將手掌輕輕搭在他胳膊上的時候，這傢伙突然跟狼嚎一樣，發出了一聲古怪的呼聲，隨後暴跳起來，一拳擂在我胸口上。

  我強行忍住了出手的念頭，硬抗住對方的一拳，肩膀一震，化解掉他拳頭上的力量，微笑著說道，「你還說沒受傷，你看，你打我我都不疼的，快讓我看看傷口。」

  「去你媽的，」這人抄起桌上的茶杯砸向我腦門，情緒激動，跟個精神病一樣大吼道，「老子都說了我沒病，你給我……」

  趁他跳起來說話的時候，我反手一個手肘，重重撞在他肚子上，順勢扣緊他手腕，反手一擰，將人摔在地上，用膝蓋頂著他太陽穴，將人製得服服帖帖的。

  儘管被我按在地上無法動彈，可這個警察的情緒還是十分激動，對我又抓又咬，罵得十分難聽，直到我一記手刀斬在他脖子上，他才翻著白眼仁暈了過去。

  「中毒太深，先綁上吧！」我長舒一口氣站起來，發現我在跟這個警察動手的時候，他的其他同事就坐在一邊看著，既沒有說話，也沒有動，眼神直勾勾的，充滿了冷漠。

  王剛扯出紅線，幫我將這個警察捆綁起來，隨後我們幾個就退到了牆角，與這幫精神恍惚的警察們大眼瞪小眼。

  半個小時後，趙川擠進屋子，將買到的一小袋糯米塞給了沈平，滿腦門都是汗水，喘氣說道，「特麼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在傳謠言，說我們城鬧殭屍了，糯米可以驅邪，超市裡的糯米都快搶瘋了，要不是我亮出了證件，那個大媽肯定不會把這袋糯米讓給我！」

  「什麼，誰傳的？」我臉色一變，匆忙問道。

  這件事嚴格保密，真正知道內情的人不多，除了警隊裡的幾個領導，也就縣裡的官老爺們了，而封鎖消息的命令也是他們下的，就是為了要避免造成恐慌，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傳遍大街小巷了？

  「我也不清楚，哥，是不是真的在鬧殭屍啊？要不然，我也搶袋糯米回家囤著？」趙川看著我，目光里充滿了疑問。

  「什麼殭屍喪屍的，電影看多了吧，快去找機器，把糯米把磨成粉！」沈平啐了他一口，又把糯米塞進了他手裡。

  「得，上面這麼嚴防死守的，消息還是沒能控制得住。」王剛攤了攤手，低聲壞笑著說道，「這對我們還算好事，那些菜市場的大媽們捕風捉影，說不定以後咱們的生意就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