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章 投鼠忌器

  「現在說這麼多還有什麼用，你先找個安全點的地方待著！」大好的局面，卻由於溫佩佩一時心軟，被搞成這種模樣，要說我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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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天生就怕看見女人掉眼淚，見她露出這副慘兮兮的模樣，也不好過分苛責，伸手將她推開，眼前立馬閃過了一道光，下意識從茶几上翻滾在地，耳邊只聽得「砰」一聲，趙濤的身影從天而降，雙膝將整個茶几都壓塌了。

  他大半個身子都被嵌在了四分五裂的茶几當中，而我則用手抓住了茶几的一隻腿，奮力一掀，將這個茶几都倒扣在地上，取出小半包硃砂粉，從他腦門上傾倒了下去。

  硃砂可以克制所有的陰邪，但對趙濤這種半死不死的狀態，克制效果卻十分有限，他頂著一腦門的硃砂跳起來，被我迎面一拳，砸斷鼻樑骨，重新躺回在地上，一個虎撲壓在他身上，兩人如同瘋狗般滾落在地。

  我除了鷹爪功之外，還學過分筋錯骨手，貼身肉搏是我最大的強項，趙濤伸出尖利的長爪，試圖掏開我的肚子，卻被我反手擒拿，生生扳斷了他的胳膊肘。

  一兩分鐘的激烈搏鬥之後，趙濤兩條胳膊都讓我卸掉了，軟噠噠地垂落在地上，卻張開嘴，奮力地撕咬我，卻被我用膝蓋頂著下巴，奮力一個翻轉，將這小子頂上半空，雙腳一瞪，踢在他腰眼上。

  砰！

  趙濤又一次倒地，這次卻沒能再爬得起來，我還不放心，抓了一般桃木釘，分別釘在他每一個骨關節上，這才一屁股跌坐在地，捂著快要炸開的胸膛直喘。

  打從我學藝至今，還真沒哪一次的戰鬥，讓我這麼累，趙濤這傢伙速度和力量卻比我高出了一個檔次，要不是我基本功過硬，懂得依靠技巧取勝，怕是躺在地上的就該換成我了。

  「看你還怎麼凶！」我喘了足有一兩分鐘，這才艱難地支撐起身子，從地上站起來，有氣無力地盯著趙濤冷笑道。

  「你以為自己贏了？」趙濤挨了一通暴揍，渾身大部分骨頭都斷了，可他本來就不是活人，根本感受不到痛苦，「你錯了，贏的是我們！」

  「是嗎？」我抓起了棺材釘，輕輕比劃在他脖子上，眯著眼笑道，「你要搞清楚，不管你到底是什麼玩意，現在你的小命被攥在我的手裡，老子只要高興，馬上就能把你燒成灰，別特麼跟我得意！」

  「你敢嗎？」趙濤發出了老烏鴉一樣的「嘎嘎」怪笑聲，發紅的眼珠子往外滲血，顯得格外詭異，「我承認你很厲害，可像你這樣的人卻贏不了我！」

  「我有什麼不敢的！」我獰笑一聲，用棺材釘捅穿了他其中一隻眼球，「我告訴你，老子最恨的就是別人威脅我，有屁快放，在我還沒決定燒死你之前！」

  「哈哈……你儘管燒啊，燒死了我，李娟一定回不來！」趙濤瞪著獨眼看向我，眼窩裡有深邃的血芒在遊走，「你不是挺狠的嗎？那你就燒！是、我實話告訴你，你那幫廢材兄弟，根本不可能找到李娟！」

  什麼？

  我拽著他的衣領，將趙濤的後腦掃狠狠磕在地板上，「李娟到底被帶到了哪裡，快說！」

  「求人要有誠意，我不喜歡你的態度！」趙濤睡在地上，冰冷地看著我。

  「操你媽的！」我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恨不能把棺材釘直接捅進這小子的菊花，可理智卻告訴我，一定不能亂來。

  「你到底想要什麼，為什麼這麼折磨我表姐一家！」溫佩佩跑到我身邊，不忍去看趙濤那張被我砸得稀爛的臉，強忍著痛苦，低聲抽泣道。

  「哈哈……還是我的小姨子了解我！」趙濤笑了，回過頭來對她講道，「我要的東西，就在你表姐銀行的保箱櫃裡，可這賤女人死活不肯取出來給我，既然她不肯，我就只好自己拿了！」

  「到底是什麼東西！」溫佩佩抓著趙濤的衣領，大喊道，「你快告訴我！只要能換回我表姐，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沒用的，這東西只能讓李娟親自去拿，銀行才會給！」趙濤口鼻中噴著血沫，含混不清地回答道，「她清醒的時候，不肯把把那東西交給我，我們本來打算控制著李娟，讓她去銀行取的，但這賤女人卻把存根放在了一個我找不到的地方，沒有存根，誰去都沒用！」

  「所以呢，你就想把她害死，然後再以她丈夫的名義，合法繼承這個東西，我說的對不對？」我坐在地上，替自己點了一根煙。

  「沒錯，」趙濤的笑容中充滿惡毒，「原本這並不難，我們騙她去的那間老宅子本來就有鬼，再加上我師父養的女鬼，不需要多久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她，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你！」

  「原來是這樣，我很好奇那玩意究竟是什麼，值得讓你大費周折，耍出這麼多么蛾子？」我深吸了一口香菸，潤了潤肺。

  「一枚戒指！」趙濤冷聲說道，「你們如果想將李娟救回來，就必須想辦法把那枚戒指弄到手，用它來交換！」

  「你都說了，除非李娟本人帶著存根去，銀行才會給，現在李娟和存根都不在，我們那什麼取出來？」我攤了攤手，表示無奈。

  「這是你們的事，跟我沒關係！」趙濤說完這句話，索性閉上了嘴，半死不死地睡在地板上，任憑溫佩佩怎麼問，他都不再說話。

  「怎麼辦？」溫佩佩沒招了，只好將求助的目光轉向我。

  我想了一會兒，「你家有沒有閣樓，我們先把這傢伙藏起來，我會用符紙封住他身上的氣息！」

  我這話剛說完，門外就響起了一串敲門聲，隨即有一道聲音傳來，「你好，我們是警察，有人舉報你屋裡發出了很大的動靜，請開門讓我們檢查！」

  我和溫佩佩對視了一眼，都有點懵。

  剛才鬧出的動靜實在太大，沒想到居然有人報警了，趙濤的屍體可是個大麻煩，這事倘若讓警察看到了，我可是有理都說不清。

  好在溫佩佩本身也在體制內工作，她讓我先把屍體扛上去，自己則很大方地出去開了門，將警官證亮了出來。

  我抱著趙濤躲進臥室，也不知她嘀嘀咕咕地究竟跟警察說了些什麼，很快就將那幫人打發走了，隨即走回屋子，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

  警察走後沒多久，沈平他們也氣勢洶洶地返回來了，他們幫我用紅繩將趙濤困住，塞進溫佩佩家的雜物間，又簡單打掃了一下屋子，坐回沙發上討論情況。

  「你們把人追到了沒有？」我渾身無力，身上還被趙濤劃開了很多道口子，溫佩佩找來醫藥箱幫我包紮，而我則直接問起了他們追出去之後的事情。

  「那小子很狡猾，背著個模型帶著我們到處跑，人是追上了，可李娟早就被掉了包！」沈平臉色很難看，大半張臉都在發青。

  我又問道，「那小子人呢？」

  「他抵死不說，被我們弄死了，」沈平面無表情地回答道，「屍體綁上石頭，沉了大江！」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溫佩佩正替我擦拭著傷口，聽了這話，手腕一抖，跳起來說道，「好歹也是一條人命，你們怎麼？」

  「你給我閉嘴！」沈平正憋了一肚子火，拍著沙發大聲說道，「你個小女警，我忍你很久了！我們這是在幫你，你懂不懂！不把這傢伙弄死，難道留著他回來害你跟你表姐？」

  溫佩佩見識過那幫人的歹毒，不再說話，將藥箱擱在地上，別過頭去生悶氣。

  我知道，讓她這麼個公職人員接受這些事，確實比較困難，不過沈平既然有膽子說，肯定也篤定她不敢報警，一則屍體都沉江了，根本沒留下證據，再一個，我們現在是受僱於溫佩佩和她表姐，她要真敢將這事捅出來，難受的只會是自己。

  沈平是個老江湖，辦什麼事都有分寸。

  「先不說這個了，你們這邊呢，審出結果沒有？」沈平翹起了二郎腿，靠在沙發上問我。

  我只好將從趙濤嘴裡撬出來的情況告訴了他們。

  「那怎麼辦？」沈平苦著臉說道，「咱們只負責抓鬼，什麼時候兼職私家偵探和保鏢的活了！」

  「不管怎麼說，接了活就得保證僱主的人身安全，從這一點上看，咱們和保鏢沒啥區別。」我苦笑，將目光轉向溫佩佩，「你有沒有辦法，將你表姐存在銀行里的東西弄出來？」

  「我可以試試，」溫佩佩回答道，「可就算拿到了這枚戒指，我們該上哪兒交易？總不能直接把東西交給趙濤，讓他帶走吧？」

  「我去問問！」王剛虎著臉，走進了綁著趙濤的雜貨間，裡面傳來拳腳碰撞的聲音，整整持續了十幾分鐘，然後這小子滿手是血地出來了，「電話記一下，158XXXXX，照這個號碼打過去，可以聯繫到幕後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