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三年前的『熟人』

  葉奚驚魂未定地坐在駕駛座上……

  從後視鏡里看了眼位置，其實差一點點就能倒進去，只因為剛才女藝人一句『秦導鞠躬』，她一個岔氣，沒管好剎車，就撞了。

  那輛邁巴赫不知道是誰的座駕，偏偏今天過來又沒帶司機和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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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趴在方向盤上鬱悶一陣，平復好心緒，將口罩往上提了提，推開車門下去。

  剛才那群女藝人已經走遠，葉奚繞著邁巴赫轉了一圈，沒看到車主有留信息。

  這種停在園區裡的車，應該都會貼車主電話的吧。

  又找了一次，仍舊無果。

  葉奚沒辦法，只好從車裡拿出便利貼，寫上助理的手機號貼在對方玻璃窗上。

  原地站了一會兒，秦忱的電話打進來，問她在哪兒，他那邊已經收工。

  葉奚揉揉太陽穴，無奈道：「我剛剛停車，把人車給蹭了。」

  確切來講，是撞。

  電話里男人默住兩秒，讓她等著，他馬上過來。

  幾分鐘後，來的不止秦忱，還有另外兩男一女。

  其中一個年齡稍長，大概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邊走邊和秦忱交談，看上去似乎認識。

  但隨著一行人越發走近，她看清那中年男人的長相，心裡突然咯噔一下。

  三年前的記憶蜂擁而至，儘管有些不太確定，可身體卻出於本能的拉起警鈴。

  秦忱走到面前，將她從上到下檢查一遍，問她：「人有沒有受傷？」

  她看著他，緩緩搖頭：「沒有。」

  中年男人掃了眼自己的車，沖秦忱笑一下，目光繼而落向旁邊葉奚：「秦導，這位是？」

  「我女朋友。」

  秦忱朝對方頷首：「抱歉，給蔣總添了麻煩，維修費用我這邊一律承擔，稍後我讓助理聯繫你。」

  葉奚稍作一愣。

  這車是……

  蔣總聞言罷了罷手，視線不經意划過葉奚口罩上方那雙眼睛，淡笑道：「刮花一點皮而已，秦導不用這麼客氣。」

  「之前我說的事，還希望秦導能再考慮考慮，就當交我這個朋友。」說罷掃向自己被撞的車，又看了葉奚一眼，半開玩笑：「也當賣我一個面子。」

  葉奚被那一眼看得有些不適，眉間微蹙，默默扭過臉去。

  上車前，蔣總拍了拍身旁挽著他的女孩的手：「回去有時間認真研讀一下秦導新戲的劇本，萬一有機會，就要好好把握。」

  女孩乖巧聽話地點頭：「知道了，蔣先生。」

  葉奚：……

  人走後，她渾身鬆懈下來，看著自己那輛肇事SUV，瞬間生出一股想要賣掉的衝動。

  秦忱牽起她握得略緊的手，低低問：「認識？」

  他帶著她往東區走，葉奚沉默著沒說話，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看你有些排斥蔣總，以前有過節？」

  「……」

  她忍不住看他一眼。

  大導演這雙火眼金睛，連這細微之處都能察覺得到？

  葉奚呼出口氣，坦白道：「我記不太清，好像跟三年前灌我酒那個人有點像。」

  秦忱步子一頓，瞳孔猛縮，偏頭看過來。

  她被他眼神駭住，連忙轉開視線：「可能僅僅有幾分相似而已，就算當年的人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一定認得出。」

  說完這句，身旁男人沒再開腔。

  兩人繼續往前走，一路上他周身的寒意壓得她有些呼吸不暢。

  替她拉開車門，秦忱淡淡說了句：「只要有目標，想調查一個人很容易。」

  所以……

  「今早你說的那個汽車業大亨，就是姓蔣的？」

  「嗯。」

  秦忱坐進駕駛座，面無表情系好安全帶，啟動車子：「他不是想讓人帶資進組？那我給他一次機會。」

  奔馳大G徐徐駛離影視園區，窗外街景後退，逐漸匯入車流密集的主幹道。

  葉奚看著外面一晃而過的高樓，胸口莫名有些發悶。

  如果真是那人，偏偏今天又把他車給撞了。

  兜兜轉轉，真的是因果輪迴，不知該慶幸，還是憤怒。

  中午封總請吃飯的地方在一家私房菜館，地道的蜀菜，簡單六菜一湯，不似人情世故的飯局，倒更像是朋友之間尋常的敘舊。

  上次兩人加盟《演員新生代》，給節目賺取了不少流量，封總說起此事也只是閒聊了幾句，隻字未提封恬，也沒說那丫頭後面在娛樂圈會朝哪個方向發展。

  葉奚全程靜靜地聽，偶爾插進一兩句，一頓飯吃得還算平靜和諧。

  本以為飯到尾聲時，封總會跟秦忱說起新戲的事，誰知沒等來對方主動，大導演卻突然問了句：「蔣坤，封總認識這個人嗎？」

  葉奚心裡一突，遲鈍兩秒，隨即明白過來秦導的用意。

  之前她對他講過那天被下藥的經過，恰逢封總中途伸出援手，在她印象中，走廊里兩幫人遇到的時候，似乎封總助理還跟對方有過交涉，由此……

  提及蔣坤的名字，封總喝茶的動作明顯有所停頓，但僅此兩秒，很快又恢復了如常。

  他看向秦忱，邊沏茶邊問：「據說蔣總最近有意投資你新戲，你是想向我打聽他的為人？」

  秦忱不置可否地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杯啜飲，淡聲道：「蔣坤的商業品行我不感興趣，如果封總願意，倒可以跟我說說別的。」

  別的……

  葉奚不免繃緊了神經。

  其實三年前她曾問過封總關於當天的事，但對方總是有意無意地避開不談，好像有難言之隱，亦或是，那位灌她酒的人，連封總這個雲上視頻董事長都不敢得罪。

  此時，包廂內的氣氛，已不如起初那般歲月靜好。

  葉奚見對面人沉默不語的樣子，她心裡也實屬過意不去。

  倘若有些話真不好說出口，就沒必要去為難人家。

  她抿了抿唇，正待開口轉移話題，卻聽封總緩緩道出一句：「之前接觸過一二，我對蔣坤這個人，倒是有些了解。」

  空氣靜默，葉奚握著筷子的手指微微發緊，餘光下意識掃向身旁人。

  然而，大導演出乎意料的平靜。

  他聞言點了點頭，飲下杯子裡的茶，抬腕看了眼時間：「下次有空再請封總吃飯，等會兒還有點事，要先失陪了。」

  封總是個明白人，擱下茶杯看向秦忱。

  「接下來一個月，我大多時間都待在京州，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打我電話。」

  秦導禮尚往來，牽著女朋友往包廂門口走，留下一句：「下午三點，我工作室試戲女一號，讓封恬準時。」

  葉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