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彈幕愣了一下，隨即瘋狂爆笑。趙筱漾公開懟噴子，說跪下來叫爸爸。

  「周總變周媽？」

  「周媽你好！周媽再見！」

  「周總你可真會玩！笑死我了。」

  

  周錚拿起水拿了一口，仍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靠在椅子裡。冷沉嗓音指揮，道，「右邊四人隊滿編，左邊獨狼。」

  趙筱漾和周錚開的是雙人四排，他們隊伍本來就兩個人，結果趙筱漾還把周錚打死了。她就單槍匹馬沖入決賽圈，現在趴在圈邊石頭等機會。

  「讓獨狼跟他們打，你繞後。」

  「大佬！你老婆真的把你禁麥了！」

  周錚：「……」

  趙筱漾突然站起來掃死了左邊獨狼，迅速趴下，右邊火力壓上來。她又趴回石頭，圈刷到對面去了。四個人瘋狂掃射，其中一個人已經壓了過來，想拿趙筱漾這個人頭。

  周錚眯了眼，也不跟彈幕聊天了，盯著電腦屏幕。趙筱漾開始扔煙，所有人都以為她會往煙里跑。她卻從石頭繞過去一梭子子彈打倒一個人，迅速趴下。這裡有個小土坡，但一打三的情況下，很少有人會選擇待在下面。

  「沒煙了，怎麼進圈？」

  下一刻，趙筱漾開鏡狙倒了高點的人。甩手扔雷，被打了一槍，防彈衣沒了。她換了個位置把身上全部的雷都扔了過去，運氣很好，扎倒一個。還剩一個，周錚拿下耳機坐直。

  彈幕瘋狂刷666，周錚又喝水，修長手指敲了下桌面。

  對面剩餘的人慫了，想拉自己的隊友起來。趙筱漾借這個機會衝上去打了個背身，結束，勝利。

  「這真的是家屬嗎？這麼強悍？」

  「一打五！」

  「牛！」

  「求開攝像頭！」

  「你們別看熱鬧不嫌事大好嗎？」周錚懶洋洋的，嗓音里也透著笑意，「我把攝像頭對著她，我還能活著走出直播間嗎？」

  周錚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很快那邊就接通，周錚說，「把剛剛那段視頻剪下來給我，我要抽獎。」

  周錚單手解開一粒扣子，他本來就好看，修長手指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彈幕里的女粉全瘋了。嗷嗷舔顏，抽獎粉都在等東西，男粉在打聽Estelle的直播間。

  「還玩麼？」周錚轉頭看趙筱漾。

  「嗯。」趙筱漾看了周錚一眼，「輸給我什麼？」

  她的眼漆黑含著笑，周錚點了下巴，意味深長，「把我的下半生給你。」

  「這不算，本來就是我的。」趙筱漾說。

  「下半生還是下半身？周總你說清楚啊！騙老婆掉坑裡了吧？喜聞樂見！」

  周錚看著彈幕上這條刷屏，道，「那你提。」

  「穿一次高中校服。」

  周錚：「……」

  彈幕：「？？？？？？」

  下午直播效果非常好，一打五很快就剪出來，周錚放到微博把豪這個屬性發揮到了極致，「轉發關注Estelle，從她的評論區抽十個人送同款手機。」

  周錚手裡拿的水果機新款，這條微博發出去就爆了。

  晚上趙筱漾請吃飯，幾個人找了個火鍋店。王昊沉著臉刷微博，看到那些艾特，「錚哥，你不損我能死？」

  「能。」周錚言簡意賅，把涮好的牛肉夾給趙筱漾。

  王昊被秀了一臉，回頭給方伶俐夾了個丸子，被方伶俐扔出來了。

  「我以為你會直接懟那些噴子。」王昊對周錚的曲線救國非常意外，周錚的脾氣竟然能忍。

  「錚哥每次都能把很糟糕的事情扭轉成沙雕。」方伶俐從滾滾紅油里撈出蝦滑，道，「王昊你要學學，你這個天生的沙雕都不能把自己營銷成沙雕，這是你的心態問題。」

  王昊和周錚同時看過啦，方伶俐咬著蝦滑，看著兩個人，「幹嘛？我說錯了？」

  王昊喝了一口酒，咬牙切齒，「你說的很對！非常對！老子就是心態差！」

  周錚給趙筱漾倒果汁，打開手機看到趙筱漾的微博已經被自己的粉絲控評，非常滿意。

  「調整心態，還有幾天就比賽，你們多練練。」周錚跟王昊碰了下酒杯，說道，「我們都是業餘，可以用旁觀的角度看待局勢。但你是職業選手，你身在局中，很多東西我們的看法是不一樣的。不必在意別人如何，做好你自己就行。」

  王昊仰頭一飲而盡，方伶俐沉默沒有說話，周錚道，「黃金賽不算多大的賽事，玩唄，放輕鬆點。」

  王昊的包袱太重了，這樣不好，很容易翻車。

  他的微博一百多萬粉絲，這些人每個人都給他壓力。他輸一次，這一百多萬人就罵他一遍，他必須得贏。

  可這一行，贏不單單是技術。天時地利人和，太多因素。沒有常勝將軍，沒有常青樹，年輕的天才選手一茬一茬，最好的年齡最好的狀態最好的身體素質。過了這個階段，幾乎全部被時間淘汰，很少有意外，就是這麼殘酷。

  「粉絲是雙刃劍，會幫你也會傷你，這些東西不要太在意。」周錚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很平靜，他又喝了一杯酒。

  趙筱漾第一次聽周錚說這樣的話，深刻的體會到他們都長大了。不是過去那個無知無畏的少年，而是擔負著責任的成年人。

  趙筱漾換成酒跟周錚喝了一杯，王昊和方伶俐沒有說話。

  周錚被網絡噴子噴的時候，他連評論都沒關，就放著讓他們噴。SVR是他賣的，SVR走下坡路他有主要責任，玩家不滿意來噴他也正常。

  晚上他們喝了不少酒，周錚把王昊送進酒店，出來看到方伶俐和趙筱漾靠在牆上聊天。周錚看了看方伶俐，也沒什麼好說的，別人的感情他向來不喜歡插手，「你們聊完了嗎？」

  「錚哥，你現在怎麼這么小氣？借你女朋友聊會兒天就催。」

  「找你男朋友聊去。」周錚不耐煩，道，「你沒有男朋友？」

  方伶俐：「……」

  趙筱漾：「……」

  「現在是睡覺時間——」

  趙筱漾飛快衝過來捂住他的嘴，瞪大眼，「你是不是喝多了？」

  周錚面無表情，從趙筱漾的手心裡發出聲音，「沒有。」

  趙筱漾剛要撤回手，周錚親了下她的手心，垂下濃密的睫毛，眼眸深邃含著深意。趙筱漾連忙收回手，心跳飛快，火燒火燎。

  「你趕快回房間，別吵架。」

  趙筱漾和周錚回到房間，周錚抱住趙筱漾就親，兩人親到床上。趙筱漾掙脫出來，周錚仰躺著攬過趙筱漾親了下額頭，「想不想要？」

  太頻繁了，趙筱漾有些吃不消。她枕著周錚的手臂，搖頭，隨即問道，「你也被攻擊過？」

  「嗯。」周錚閉上眼，因為喝酒，嗓音沙啞，「別太把那些人當回事，該做什麼做什麼，不要聽別人的。」

  說完周錚又覺得挺廢話，趙筱漾的心理素質強悍的要命。

  他忽然想到高中的時候，趙筱漾為了參加英語演講，早上四點在空無一人的公園大聲背英語的畫面。那是周錚一次失眠跟蹤才知道，後來他每天都會過去，怕趙筱漾遇到危險。

  她不怕壞人嗎？她不怕危險嗎？她不怕人恥笑麼？

  也許她是怕的，走夜路的時候她會大聲說話，她會假裝跟人打電話。可她能跟誰打電話呢？她沒有親人沒有朋友。

  每當周錚遇到挫折的時候，他都會想，能難過那時候的趙筱漾嗎？

  不能。

  人家小姑娘都扛得過去？他有什麼扛不過去？

  周錚又親趙筱漾，「這個比賽不重要，不要太在意。」

  比賽是三天後，下午兩點開始。六場比賽，積分前八進勝者組。上場之前，王昊的目標是拿第一。

  兩把落地小斌被打倒，王昊去救，兩人一塊沒了。趙筱漾帶著方伶俐在二十分鐘後去世，十三名。

  兩把一模一樣，零人頭，零分。

  直播間彈幕都失控了，其他隊都太透明，只有他們隊有個從LOL轉過來的職業隊員。瘋狂的辱罵，休息期間王昊灌了一瓶水打開手機。

  「放下！」趙筱漾聲音很大，她今天穿著隊服，黑色T恤，顯得格外凌厲。

  王昊看過來，把手機扔回去怒氣沖沖，「這直接落敗者組了！」

  積分差太多。

  「都不准看手機。」趙筱漾道，「復盤，反省為什麼會出現前面兩把的局面。」

  小斌一言不發，坐在角落。

  他們隊連個正經的教練都沒有，教練是王昊從之前解散的打SVR的隊伍里抓的，最高成績是黃金賽的亞軍。

  這會兒抓了抓腦袋，說道，「復盤吧。」

  二十分鐘休息時間，趙筱漾打開微博，看到下面全在刷，「打臉了嗎？誰跪下來叫爸爸？」

  第三局開始，趙筱漾臨時改了跳點，王昊回頭看過來，「你瘋了？誰是指揮？」

  「我不喜歡窮的地方，沒槍玩什麼？」趙筱漾的脾氣很暴躁，「這個賽制是人頭有分，你躲也沒用。」

  落地碰到一隊，王昊指揮著眾人打算拿車轉移，趙筱漾囂張的聲音從耳機里落過來，「吃了他們我們就有四分進帳。」

  其他三個人愣了下，隨即小斌罵道，「瘋了吧？這能吃掉？開頭跟人剛槍，腦殘才會這麼做！」

  「零分你不腦殘嗎？」

  趙筱漾拿到槍轉身打倒了一個人，她的脾氣本來就不是很好，只是很少說話造成了脾氣好的假象。

  解說驚了下，才激動的吼道，「Estelle要幹什麼？不是，FW要幹什麼？」

  王昊已經扛著槍衝上了二樓，莽就完事了。

  周錚斜靠在休息室的沙發上，點了一支煙，嗤笑，「幹什麼？做強盜，殺人越貨啊。」

  電話響了起來，周錚看到來電，站起來接通。

  「大哥。」

  「筱漾怎麼去玩遊戲了？」王博風中凌亂，方伶俐去玩他還能理解，畢竟方伶俐和王昊志趣相同。可趙筱漾去幹什麼？湊什麼熱鬧？

  「閒著沒事做，昊子那邊缺人，她去玩兩把。黃金賽沒什麼關注度，她過來撐場子也是菠蘿直播的意思。」

  電話那頭王博默了半晌，對他們家這些孩子的智商產生了極大的疑問，「讓趙筱漾趕快回來，接手SV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