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昨天晚上十一點半周錚發了一條微博，慶祝家屬首次上熱搜，轉發置頂微博抽獎五十二萬一。微博內容是下午那場宏大的粉紅撩妹視頻，凌晨一點又追加一條：評論里抽一個人送五萬兩千一。

  趙筱漾張了張嘴，又把嘴巴闔上，抽獎總金額是五十七萬三千一，早上的時候還導致伺服器癱瘓了一次，又上了次熱搜。

  周錚本人高冷俊美不輸於那些明星偶像，性格又戳萌點。這條微博轉發已經八十萬，評論二十萬。周錚的粉絲已經漲到看一千萬，昨天趙筱漾這個殭屍號上了熱搜，所以這個家屬就很明確了。趙筱漾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頭髮，打開自己的微博，粉絲竟然也有五十多萬，周錚帶話題的能力有點浮誇啊。

  拿起電話打給喬園，那邊接通，趙筱漾說，「營銷可以跟上，但別太過了，還是以周總為主，你把控。」

  喬園愣了下才說，「好的，我一定會辦好。」

  喬園之前在公司不受重視，李哲有很多秘書，喬園只是其中一個，做跑腿的活。趙筱漾上位，便開始重視她，喬園很是感動。

  「十點開會，馬上七夕，跟上這波熱度，做七夕活動。」這位愛出風頭的周總，就讓他長在熱搜上吧。

  「好的。」

  趙筱漾換衣服到洗手間洗漱，樓下薛琴吩咐阿姨的聲音傳上來，「準備早餐，筱漾起來了。」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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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筱漾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脖子上有吻痕，她頓住，隨即有些慌亂。位置靠上，沒法拿衣服遮，被薛琴和周啟瑞看到實在太難看了。洗手台上面的柜子放著成套的護膚品，趙筱漾翻出類似粉底的東西，她沒化過妝，不怎麼懂這些，弄出一些塗在脖子上。折騰了半個小時才遮住那個吻痕，趙筱漾下樓，薛琴正在指揮工人把新鋼琴搬進來，轉頭看到趙筱漾的脖子。

  乖乖！這脖子是刷了一層漆？趙筱漾生的漂亮，精雕玉琢的美，可這個化妝技術太一言難盡了。

  送鋼琴的工人離開，薛琴走過來給趙筱漾倒是牛奶，趙筱漾臉上倒是沒化妝，「給你買了護膚品和彩妝，在洗手間放著，你看到了嗎？」

  「嗯。」

  「你這脖子。」薛琴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伸手摸了下，「塗錯了吧？」

  趙筱漾立刻縮脖子，薛琴看到摸的地方露出來一片痕跡，她忍著笑，摸了把趙筱漾的頭。她第一次認識到趙筱漾長大是十七歲時候那個電話，之前薛琴對趙筱漾的印象就是家裡多個孩子。那次趙筱漾跟她打電話，一直沉默寡言的孩子說了很多話。那晚薛琴明白了一個道理，她一直追尋平等尊重，可自己並沒有做到。父母和孩子之間的關係，也應該是平等尊重，不管是周錚還是趙筱漾。

  「我不太會化妝。」

  「我幫你。」薛琴快步上樓，很快拎著化妝箱下來，趙筱漾艱難的吞下早餐餅，試圖拒絕，「不用，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

  薛琴但笑不語看她，半晌才說，「要不要阿姨幫你？畫一個漂亮的妝？」

  趙筱漾喝完牛奶，破罐子破摔，她的化妝技術又不高超，薛琴肯定是看到了，掙扎也沒用。「謝謝。」

  薛琴擦掉趙筱漾脖子厚重的粉底，重新給趙筱漾化妝，五分鐘後趙筱漾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天差地別，薛琴把化妝盒收起來推到趙筱漾面前，「送你。」

  「謝謝。」

  化妝盒裡的化妝品全是剛拆封，薛琴特意為她準備。

  「早上我讓阿姨燉了湯，你把鍋子帶過去放辦公室，中午可以喝。我跟阿錚那邊的阿姨也打過電話了，以後她早上會準備燉湯，你喝完把鍋帶回去交給她就行。」

  趙筱漾的拒絕無效，薛琴又給她塞了幾樣吃食，才放她離開。

  路上接到方伶俐的電話，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明爽，「錚哥真會玩，花樣百出。」

  趙筱漾戴上耳機，說道，「王昊怎麼樣？」

  「挺好的，能吃能睡，暫時沒有自殺傾向。」方伶俐說，「明天就回國了，見面喝酒，好久沒聚了。」

  這場比賽輸了，就沒有參加S賽的機會。王昊這條路徹底結束，衛冕失敗，沒有爽文人生。

  「好啊，我請客。」

  「你和錚哥一人一頓，誰也跑不了。」方伶俐說，「SVR現在只賣了國服版權是麼？」

  「SKC全權代理，國服是SKC在運營。」當初周錚簽下的是霸王條約，被SKC坑了，這也能理解，賣SVR版權的時候周錚才二十歲。大二，他性格那麼傲，肯定不會求助他人。一個小工作室，估計連法務都沒有。當時SKC付的是一億，他們沒有理由不和SKC合作。「怎麼？你要發展這方面？」

  方伶俐大學學的是市場營銷，當初聽說是這個專業趙筱漾還意外了一下，她以為方伶俐會做時尚界相關。

  「我沒錢買，把我賣了也買不起SVR的運營版權。」方伶俐說，「我有個同學在韓國一家遊戲公司就職，知道我們是朋友後，讓我幫忙問下。」

  「你把聯繫方式給，我跟人溝通。」趙筱漾說，「哎對了，你問下王昊，要不要來打SVR的黃金聯賽，換下心情。」

  電話那頭默了半分鐘，方伶俐吼道，「趙筱漾，你也太真實了吧！他這邊剛失敗就讓他去打SVR，LOL的粉絲會怎麼罵他？會把他推到風口浪尖上。」

  「他現在不是在風口浪尖上嗎？」趙筱漾說完覺得自己有點太無情，緩了語氣，說道，「讓他來試試，前期我不會做宣傳，打不出成績就算了。」

  「SVR現在的發展，就算拿到冠軍也不是什麼驕傲的事。」方伶俐的話尖銳起來，「趙筱漾，你讓一個一流選手去打三流遊戲比賽？」

  「SVR不是三流。」趙筱漾的目光也冷下去，敲了下方向盤，正色道，「方伶俐，SVR絕對不是三流。」

  「對，不入流！三流都排不上。」方伶俐怒氣沖沖掛斷電話。

  趙筱漾眯了眼，拿下耳機扔到副駕駛座位上，她之前跟王昊一塊打過SVR，王昊玩得不錯。他們都活在現實，現實就是這麼殘酷，一旦不合適立刻會被刷掉。無論多不甘心，競技比賽，成王敗寇。

  到下午周錚的微博轉發已經過百萬，SVR迎來了一個小爆發。玩家人數達到了最近半年的高峰，雖然比不上巔峰期，但這是一個突破。

  從研發部到運營部全部忙成狗，沒有喘息的時間。營業額的上漲刺激著每一個人，SVR沉寂了太久，終於有崛起的希望，期待著激動著卻也不敢大聲呼喚，怕再失去。作為主創，周錚晚上必然要加班，趙筱漾先回去把一部分衣服搬到周錚那邊。

  凌晨趙筱漾被身邊的動靜吵醒，她眯眼拿起床頭的手機，四點。

  「周錚？」

  周錚一身潮熱的濕氣，彎腰跟她接吻，「過來取件衣服，睡吧。」

  趙筱漾半睡半醒，接了個纏綿的吻，她開口嗓音沙啞，「剛到家？」

  「嗯。」

  「辛苦。」

  周錚吻下去，趙筱漾纖細白皙的手臂纏在周錚的脖子上，碰到周錚的嘴唇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麼，趙筱漾臉上通紅。接受著周錚的激吻，吻的擦槍走火，周錚先放開。親過趙筱漾的額頭到鼻尖，咬她的下巴，意義不明地哼了一聲，「想了，行不行？」

  趙筱漾立刻就明白周錚的意思，拉起被子蓋住自己，周錚要得這麼頻繁真不會腎虛？「不，睡覺。」

  周錚咬牙切齒，又拉下被子狠狠吻她。撩完不管善後，他先鬆開趙筱漾，起身大步就走。

  「去哪裡？不睡了？」趙筱漾清醒過來，開口。

  「我留下就不是單純的睡覺了。」周錚啞著嗓音道，「我睡隔壁。」

  隔壁不是沒床麼？

  房門關上，周錚走了。

  次臥只有光禿禿的床，周錚很尷尬的去儲物間把毯子拿過來，躺下去，電話響了起來，周錚接通。

  「錚哥。」王昊沙啞嗓音落過來，「睡了嗎？」

  「還沒有，今天加班。」

  「我是不是很沒用？」王昊壓抑的情緒浸在聲音里，他哽咽，「我是很沒用吧？你們每個人都完成了自己的夢想，只有我一敗塗地。」

  這是比完賽後，王昊第一次跟他打電話。

  「六年了，整整六年，我只得到了謾罵。」王昊說，「錚哥，我以為我足夠堅定，無論輸贏，我都能接受。可——」他深深地哽咽，說道，「太難了。」

  空氣寂靜，周錚打開煙盒取出一支煙點燃。藍色火苗捲起香菸，菸頭猩紅，煙霧落入空中。

  「該道歉道歉，想退圈就退。」周錚說，「你得接受選擇帶來的一切後果，你已經成年。」

  周錚咬著煙，半晌才吐出煙霧，道，「回來吧，我們等你，重新開始。」

  第二天是周末，趙筱漾睡醒是八點，悄悄打開隔壁房間，周錚高大的身材蜷縮在床的角落睡覺，渾身上下只有一個毯子。

  趙筱漾從主臥抱出被子蓋在周錚身上，周錚倏然睜開黑眸，漆黑的眼銳利。

  「周錚？」趙筱漾低聲喊了一聲。

  周錚又閉眼睡了，根本沒醒。

  趙筱漾把被子給周錚蓋好，拉上窗簾，房間恢復黑暗。她才輕手輕腳出去，保姆正安排工人往主臥鋪地毯。厚厚的地毯，毛茸茸的，散發著溫暖氣息。

  「現在鋪地毯？」

  這大夏天，是什麼毛病？

  「先生安排的。」

  趙筱漾：「……」

  周錚的腦迴路她不懂，走到樓下，趙筱漾回頭，「客臥周錚在睡覺，先別打擾他，他昨天加班了。」

  「好的。」

  又走了兩步，趙筱漾想起來一件事，說道，「客臥怎麼沒有被子？沒人住過嗎？」

  「周先生爸媽過來會住，之前是有被子。不知道為什麼，先生前段時間突然說讓全扔了，不需要這個房間。」

  趙筱漾眯了眼，「大概什麼時間？」

  「就他受傷那幾天。」

  趙筱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