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趙筱漾走出餐廳在馬路邊站了一會兒，招手攔了一輛車回到酒店。洗完澡她就上床睡覺，倒時差加上飛長途，她閉上眼就睡著了。

  第二天是被電話吵醒，趙筱漾接通電話，眯了眼。沒有拉窗簾的窗戶，亮光落進來，下午？

  「您好，我是喬園。」女孩的聲音落過來，趙筱漾把手機放到眼前，看清楚號碼，坐起來，「你好。」

  「您在什麼地方？我把車鑰匙給您送過去？還有公司的資料。」

  「四季。」

  

  電話掛斷，趙筱漾才徹底清醒，她拿起手機看到上面的早上九點十分，她默了半分鐘。她睡了一天半？是豬吧！

  趙筱漾立刻起床去洗漱，收拾好助理正好到，趙筱漾第一次見喬園。戴著眼鏡，很普通的一個女生，她看到趙筱漾愣了下才伸手，「你好，我是喬園。」

  「你好。」

  喬園震驚於趙筱漾的年輕與貌美，太漂亮了，不施粉黛純天然的美。看起來比自己小，大學畢業了嗎？這真的是她的新上司？這能在公司服眾？

  「這是西源別墅的房卡。」公司把趙筱漾從總部調到中國分部，按照分公司總經理的配置，應該是要取代現在的分公司總經理的位置。

  沒見到趙筱漾之前，喬園還對這個新上司期待了一下，希望能來個人力挽狂瀾。可看到趙筱漾，喬園蔫了，剛出學校的小年輕去跟老奸巨猾的李總斗？開玩笑呢？

  「這是公司的資料。」喬園不抱希望的把資料雙手遞給趙筱漾，說道，「公司的配車我開過來了。」

  「我沒國內的駕照。」趙筱漾說，「你帶我去公司。」

  「好。」

  分部位於寸金寸土的CBD區，辦公區用了兩層，趙筱漾先到了一樓。整個辦公室烏煙瘴氣，打遊戲聊天吹牛做什麼的都有，就是沒人工作。這是工作場所？趙筱漾覺得很荒唐。她單手插兜環視四周，越看越糟心，砸這麼個破公司，陸時驍真是人傻錢多。

  「美女，你是新來的麼？」一個男生從旁邊路過，猝不及防看到個絕美的姑娘，漂亮的仿佛從電視裡走出來，她白的發光，眉眼精緻。「哪個部門的？我帶你過去。」

  趙筱漾看他脖子上的工作證，由上至下打量他，男生莫名其妙被看的頭皮發麻。一個年紀看起來還不如他大的女孩，目光銳利，他捏了下手裡的奶茶杯，「你——」

  難道她是啞巴？不會說話？

  「趙總。」

  喬園快步跑過來，說道，「你怎麼在這裡？」

  趙筱漾沖男生點了下頭，轉身上樓。

  男生倏然回頭看喬園，「這是誰？」

  「新來的趙總。」喬園抹了一把頭上的汗，低聲說，「都注意點，總部的人，把火燒到自己身上就不好了。」

  「趙趙趙趙——總？新來的不是美國佬？」

  「中國人，你別亂說話了。」喬園小跑跟上趙筱漾。

  男生差點把奶茶潑到自己身上，快步走回辦公室，「總部派過來了一個小姑娘。」

  「什麼？」前排女孩滑著椅子直衝過來，「什么小姑娘。」

  「特別美的一個小姑娘。」男生喝了一口奶茶，咽下去，抬頭，「特別特別美的一個小姑娘！」

  同事：「……」

  SKC分公司總經理姓李，叫李哲，三十七歲，禿頂。長的不高，挺猥瑣的，剛拍完小秘書的屁股就接到電話，說總部的人到了。

  李哲冷哼一聲，「怎麼來的怎麼給我滾蛋。」

  小秘書嬌嗔著親了他一下，說道，「那我先出去了。」

  在門口乍然看到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孩，她穿著黑色高領毛衣，菸灰色格子長款大衣，高挑挺拔，兩條腿細長筆直，她面無表情在短髮的襯托下是冷艷。小秘書愣了下，新招的秘書？沒聽說啊。

  趙筱漾敲門進去，走過去伸手，「你好，我是Estelle，中文名趙筱漾。」

  李哲回神連忙握住趙筱漾的手，趙筱漾就抽了出來，厭惡一閃而逝。

  「你請坐。」李哲說，「喝什麼？」

  「黑咖，不加糖。」

  李哲的眼戀戀不捨從趙筱漾身上移開，說道，「久仰。」

  「客氣。」

  「我陪你去公司各部門熟悉下環境？辦公室暫時還沒有獨立的，你如果不嫌棄的話，大辦公室委屈下？」

  趙筱漾也沒挑剔什麼，點頭，「那麻煩李總了。」

  辦公桌在一樓銷售部大辦公室最後面，留了個空位置。趙筱漾看到李總眼裡的洋洋得意，李哲就是個小人，暫時讓他蹦躂。

  趙筱漾懶得理他。

  「中午我做東，一起吃午飯，算是給趙總接風洗塵。」

  「不用了，謝謝，我想先看看公司的帳目。」

  「那晚上呢？晚上你總有時間吧？」

  「那我先謝謝李總了。」趙筱漾微笑，面上沒露出分毫。她跟陸時驍混了一年半，見識了那個老狐狸的段位，再看李哲，都是青銅級別。

  「趙總有什麼需要就吩咐我，我一定竭力配合。」

  「我還真要找你幫忙。」趙筱漾細長漂亮的手指輕叩桌面，抬起明媚的眼睛，笑道，「公司最近一年的項目明細，我希望李總能儘快整理出來，我明天要。」

  「明天？」

  「不行嗎？」趙筱漾也不是命令的語氣，她笑吟吟的態度很好，是個很好看的小姑娘。

  「也不是不行——」

  趙筱漾直起身，轉頭，「喬園，你跟李總過去，麻煩李總了。」

  李哲：「……」

  他想拒絕的。

  分公司一塌糊塗，趙筱漾越看資料越心寒，這一年來分公司都是負盈利。可不是負麼？前年國內火了一款槍戰求生類遊戲，他們花高價錢拿到版權。因為趙筱漾也是這款遊戲的玩家，對這件事關注了一些。運營部仿佛從垃圾站里撿來的，能力差的一塌糊塗，現在都快關服了，趙筱漾眼睜睜看著國產遊戲崛起到國產遊戲維持原裝這一盛況，每天論壇都在罵運營商，這些運營跟死了似的睜眼瞎。

  幾億砸進去，連個水花都沒有。

  陸時驍之前對中國市場是放任的態度，錢多燒得慌。今年不知道怎麼想的，突然派她到了中國總部，任務是她把SKC中國遊戲分部做起來。

  趙筱漾翻看著SKC遊戲部最大的一個項目資料，倒霉蛋公司：KING科技。公司是二零一六年註冊，公司法人：周錚。

  這個名字她不是第一次看到，但仍是心跳加速。

  王昊說周錚在做遊戲公司，是他嗎？四年，趙筱漾不敢查不敢搜不敢看關於周錚的任何消息，她玩這款遊戲是因為聽說中國出現了一個遊戲天才，科技新貴，周錚。他才二十二歲，應該不是他吧？一六年註冊，二十歲成名。

  合作公司，能查到KING科技的全部資料。趙筱漾深吸氣揉了揉臉，才打開資料。屏幕上周錚的照片跳了出來，他穿純黑色襯衣，打著深色的領帶，冷峻的臉沉著，靜態下就能感受到他的銳利。

  趙筱漾舔了下嘴角，滑動滑鼠繼續往下拉。

  趙筱漾拿起手機想打給王昊，手按到號碼上沒落下去，方伶俐說周錚大二創業，做的遊戲開發。一切都對了，KING是周錚當時玩的遊戲ID，KING，王牌。

  趙筱漾身子後仰靠在椅子上，靜靜看著電腦屏幕。大約有一分鐘，趙筱漾拿起桌子上的固話打給喬園，那邊接的很快，「趙總？」

  「把KING科技的資料發給我。」

  「要哪方面？」

  「全部，包括我們的運營部。」

  「好的。」

  下午六點，李哲準時到趙筱漾的辦公桌前，「趙總，餐廳我訂好了，現在過去？」

  趙筱漾暫時壓下怒氣，不動聲色把資料收起來，起身笑道，「那謝謝了。」

  喬園開車，趙筱漾靠在座位上，按了按眉心。車路過新天地，天已經徹底黑了，廣場亮著燈。趙筱漾看向璀璨的燈光，她和周錚在這裡接過吻。

  「今天吃飯的人挺多，公司高層都會過去。」喬園從後視鏡里看趙筱漾，趙筱漾還是太嫩，她怎麼都不信這個二十出頭的姑娘能扭轉乾坤，斗得過那群老狐狸，最終走的還是她。

  「知道了。」趙筱漾嗓音淡淡，靠在座位上，閉上眼。

  傾城容貌在柔和的光下嫻靜美麗。

  她不會是大老闆的什麼人吧？這個念頭湧入喬園的大腦就甩不出去了，大老闆也很年輕，青年才俊。

  從公司到餐廳一個小時的路程，喬園腦部了一部偶像劇。

  趙筱漾進了房間，就看到一群中年油膩男人，個個長的不堪入目。SKC招人不看顏值的嗎？這都什麼歪瓜裂棗。

  人丑還作妖，趙筱漾坐下沒一會兒就輪番來敬酒。李哲是想給趙筱漾下馬威，其他人就是純粹地想欺負小姑娘，那種賤人心態見怪不怪。趙筱漾喝了兩杯就藉口去洗手間，起身離席。

  趙筱漾在走廊里取了一支煙，剛要往嘴唇上放就聽到不遠處一聲尖叫。趙筱漾踩著高跟鞋大步衝過去，就看到一個老男人把小姑娘強行按到了牆上。趙筱漾一腳踹在男人腿間，男人慘叫著跪下去撤開捂著襠，趙筱漾穩狠準的抽了他一耳光，轉身把女孩推到自己身後。

  「報警！」

  「他是我們公司的客戶。」女孩攥著趙筱漾的胳膊，抬起頭，淚眼矇矓中看清趙筱漾的臉，「是你？」

  周錚副駕駛那個女孩？趙筱漾蹙眉，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興奮的有點齷齪，「你是KING科技的？」

  「是的。」

  「周錚的電話號碼多少？」

  她一手拎著女孩，另一手拿出手機撥號。

  女孩抖的厲害，對上面前女孩堅定的眼，本能的順從，報出電話號碼才反應過來，為什麼她問周總的號碼？要打給周總嗎？而且她是誰？

  周錚的電話沒變，還是高中時候用的號，趙筱漾按下撥號，手機上顯示周錚的名字。她把手機放到耳邊，周錚的手機號碼沒有亂七八糟的鈴聲，很安靜的嘟嘟聲。響到第四聲，周錚低沉冷冽的嗓音落過來，「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