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誰……誰偷看你了？」趙筱漾蒙住了，這污水潑的她猝不及防。想到昨晚發生的所有事，趙筱漾的臉漲紅，「你胡說！」

  周錚抬起下巴，薄唇輕啟，「那你看到了麼？」

  「我——」

  「看到了就是事實。」

  「筱漾，你趕快吃早餐。」張姨從廚房出來看到趙筱漾那份早餐沒動，「阿錚，你擋她的路幹什麼？」

  周錚：「……」

  趙筱漾跑到餐廳端起杯子把牛奶一飲而盡，拿起一片麵包咬了一口，說道，「我先走了，再見張奶奶。」

  她狂奔出門，外面寒風凜冽，她拉上羽絨度的帽子快速吃下麵包，身後鳴笛聲，趙筱漾讓開。摩托車到身邊急剎，趙筱漾立刻跳上台階，轉頭看過去。周錚穿著黑色短款外套，長腿筆挺凜然，踩著新款短靴。

  他把頭盔遞過來，「上車。」

  「我不坐。」趙筱漾沒接，「我坐公交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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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錚突然下車，凜步而來。

  趙筱漾嚇一跳，周錚幹什麼？是不是要動粗？剛想跑。周錚打橫抱起她，他的手臂有力，強勢的把趙筱漾放到他那輛霸道的摩托車上。

  趙筱漾深吸氣，看著近在咫尺的周錚。周錚拎起黑色頭盔戴到了她的頭上，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扣上頭盔，俯身深邃的眼注視著她，「趙筱漾。」

  「你想幹什麼？」

  趙筱漾想跳車，腿短，踩不到地上。

  周錚直接按住她的腿，他的力量很大，趙筱漾掙不脫，臉憋得通紅，「周錚。」

  「不准動。」周錚冷道，趙筱漾跟他對峙，蹙眉，「你把手鬆開。」

  周錚鬆開手，停頓幾秒，說道，「你昨天跟我說了那麼多，中心思想就是你沒家人是吧？」

  趙筱漾：「……」

  這個神仙理解能力滿分了，趙筱漾震驚，周錚的大腦到底是什麼樣的寶藏？

  「我是死的麼？」周錚的手撐在趙筱漾的身側，凝視趙筱漾，嗓音冷冽沉著，漆黑的眼極具震懾，「聽清楚了，從今天起，我周錚就是你的家人。」

  趙筱漾張了張嘴，冷風吹過來，她又把嘴巴閉上。

  周錚直起身拉起趙筱漾的手，從口袋摸出黑色的大手套戴在趙筱漾的手上，厚實的手套擋住了寒風，漸漸有了熱度。「無論未來發生什麼，有多少變故，我都會跟你在一起。」

  長腿跨上車，他握著車把，「走了。」

  手套裡面溫熱，趙筱漾看著周錚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風裡挨凍，「手套給你。」

  「不准摘。」周錚說，「抱緊我。」

  流氓！不抱！

  摩托車疾馳出去，趙筱漾一把抱住周錚的腰。周錚低頭看腰上那隻手，眯了眼睛，隨即手落下去抓住趙筱漾的手裝進自己的口袋。

  「趙筱漾，我會好好讀書。」

  無論未來如何，他還有趙筱漾。

  聲音落進寒風裡，趙筱漾聽不見，她的手裝在周錚的外套口袋。手指溫熱，她把腦袋抵在周錚的背上，這個天氣騎摩托車好冷！她想坐公交車。

  到了學校，趙筱漾先下車拿下頭盔還給周錚。她連忙摘下手套，周錚把頭盔放好，抬頭對上趙筱漾黑白分明的眼，「怎麼？」

  「我沒有故意偷看你洗澡，你不要亂說。」

  周錚站的筆直，慢條斯理的把車鑰匙裝回去，迷人的眼注視趙筱漾，意味深長道，「我不介意被你看。」

  「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想看，我沒有。」趙筱漾氣急，從脖子紅到臉面紅耳赤，都快冒煙了。狠狠把手套扔給周錚，說道，「給你！」

  轉身要走，周錚一把抓住她的手。刺骨的寒，凍的趙筱漾一哆嗦。倏然回頭，周錚又收回手若無其事的裝進口袋，「數學競賽還能報名嗎？」

  周錚的手涼的可怕，他把手套給自己了，就那麼光著手騎車。

  趙筱漾蹙眉，她的手溫熱，攥了下才說，「你問下數學老師。」

  不過數學老師會不會敲爆周錚的頭趙筱漾也不知道，數學老師看周錚不順眼好久了，他還曠課這麼久。

  「錚哥，筱漾妹妹。」

  王昊騎著電動車疾馳而來，他伸手特別中二的要跟周錚擊掌，周錚冷冷看過他，抬手拎住趙筱漾的帽子直接走進學校。王昊停下電動車，抓起書包狂追上去，一躍跳起來搭住周錚的肩膀，「周錚，鋒銳跟你聯繫了嗎？」

  「嗯。」

  「他們的選拔賽你去嗎？」

  周錚踹開王昊，黑眸輕飄飄的落到趙筱漾的頭頂，鬆開手替趙筱漾整理羽絨服，「再說吧。」

  「十二月十號。」王昊說，「沒幾天了。」

  周錚蹙眉，俊美的臉上顯出不耐煩，「你要報就報，我不一定。」

  身後哐的一聲，三人一齊回頭就看到方伶俐騎著電動車夾在學校的電動門裡。上課鈴聲響了起來，趙筱漾立刻往方伶俐方向跑，周錚抓住她的肩膀。趙筱漾被拉的原地旋轉，一頭撞上周錚，抬起頭，「幹什麼？」

  「王昊會去管的，用不著你，上課了。」

  王昊停頓幾秒，跪到地上爆笑出聲，「方伶俐，你能再牛點麼？」

  「王昊，我出去你死定了！」

  「哪個班的？天天卡著點來學校！」保安怒氣沖沖，王昊從地上爬起來，跑過去拉出方伶俐推到一邊。轉頭面對保安，目光誠懇，「叔叔，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趙筱漾想跟周錚分開進教室，失敗了，她走快周錚也走快，她走慢周錚也跟著。兩個人就一前一後進了教室，本來嘈雜的教室瞬間寂靜。所有人看向周錚，周錚單手插兜面無表情跟在趙筱漾身後走到最後一排。拉開椅子坐下，他放下書包，抽出了英語課本。

  周錚連續曠課，這怎麼來上課了？不科學啊。

  初晨陽光從玻璃照射進來，落在周錚玉白冷峻的五官上。

  「阿錚。」

  周錚轉頭看到蔣旭然，偏了下頭，依舊是不羈的模樣，「嗯？」

  蔣旭然扔過來一個東西，周錚抬手準確無誤的接住，攤開看到一盒軟糖。無聊，周錚拆開扔進嘴裡一顆就把剩餘的放進趙筱漾的書包。

  蔣旭然從小生病，經常要吃藥，他是隨身帶著糖，他們是一塊長大，小時候方伶俐和王昊是小哭包，摔跤哭爭玩具哭，父母吵架也哭，蔣旭然就拿糖哄他們。

  周錚次遇上了人生的坎，所以蔣旭然給了他一盒糖。

  他們沒有挑明周錚的家事，但都清楚發生了什麼。蔣旭然家現在從商，但過往關係，也多少知道一些周家的事。

  早讀結束，周錚就被班主任叫走了。趙筱漾的心是立刻提起來，周錚看起來無堅不摧，實際上敏感得要命。班主任一定會訓他吧？他能受得了嗎？

  趙筱漾合起書起身，蔣旭然抬頭，「你去哪裡？」

  「洗手間。」趙筱漾快步走出去教室，先去了洗手間。左右看看，快步下樓狂奔向老師辦公室。

  上到二樓，三顆腦袋貼在門板上，趙筱漾：「……」

  王昊抬手壓在嘴唇上，比了個噤聲的動作。趙筱漾呼出一口氣，這很要命啊，她默默退下台階。

  就聽到急促的腳步聲，趙筱漾立刻往旁邊挪，王昊先衝下來，「趕快走，別讓錚哥知道我們來過。沒事，學校不會開除他，錚哥也沒跟班主任干起架。」

  開門聲響，王昊和方伶俐各奔一邊，狂竄而去。

  蔣旭然穿著黑白拼接的羽絨服，在優雅中把腳步的速度發揮到了極致，「我先走了。」

  趙筱漾掉頭就跑。

  「趙筱漾！」

  趙筱漾後頸皮一下子就緊了，假裝沒聽見，繼續往前走。

  「趙筱漾。」周錚的嗓音沉冷下來，緩緩道，「你再假裝聽不見，你會後悔。」

  趙筱漾停住腳步，回頭。

  周錚單手插兜，邁開長腿往她這邊走。一直走到趙筱漾身邊，偏了下頭，看趙筱漾，「擔心我？」

  「我路過。」趙筱漾說，「去洗手間。」

  「三樓的洗手間在這邊？」

  趙筱漾就不該過來，她是蠢了，她轉身快步就走。周錚跟她並拍。很輕的碰了下趙筱漾的胳膊，嗓音壓得很低，「擔心就直說，你擔心你的男朋友，又不丟人。」

  趙筱漾瞬間頭髮都豎起來了，盯著周錚，「你……你別胡說。」

  周錚抬手罩在趙筱漾的腦袋上，趙筱漾立刻跳開，防止他再動手動腳，「班主任說什麼了？」

  「三千字檢討，周三學校大會上宣讀。」周錚一身戾氣，罵了一句髒話。「這書不想讀了。」

  趙筱漾皺眉，這個懲罰算輕的了，但對於周錚這種面子大過天的人來說，是要了他的命。

  「就三千字，也沒多長時間。」趙筱漾說道，「我們以前的學校，曠課一周是直接開除，你這個已經很好了。」

  「你的意思，就讓我認命讀？」

  「你就當其他人不存在。」趙筱漾咬了下乾燥的嘴唇，迅速看了眼周錚，「總比開除好。」

  「丟人。」周錚冷哼。

  「有考零分丟人？」趙筱漾心裡的小怪獸張牙舞爪地伸出獠牙，清凌凌的眼注視著周錚，「有被當眾通報開除丟人？」

  周錚：「……」

  「我先回教室了。」趙筱漾自從知道周錚反抗的原因，就一直憋著這些話。現在說出來是爽了，但周錚陰沉冷厲的臉，讓趙筱漾心裡惶惶，生怕周錚動手，「我先回教室了。」

  趙筱漾沒跑出去，手腕一緊。她猛地回頭，周錚拉過她。一隻手攬著趙筱漾的細腰，另一隻手拉上趙筱漾的羽絨度帽子。遮住大半的臉，他用高大的身軀擋住瘦小的趙筱漾，低頭嘴唇就貼到趙筱漾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