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所擁有的，就是她要的起的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唐慕晚背脊挺得直直的坐在那裡。

  溫黛黛接到她的電話後，很快就趕到了醫院，看到她孤寂的身影，鼻子一酸，「晚晚，我來了……」

  「黛黛，我怕……」唐慕晚嗓音哽咽，爺爺這段時間身體很不好，經常嗜睡，她應該早下定決心手術的。

  「沒事的，唐爺爺一定會沒事的，我們要是都沒了信心，唐爺爺豈不是要一個人孤軍奮鬥。」

  唐慕晚重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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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爺那麼愛她，一定捨不得她傷心難過的，她要對爺爺有信心。

  等霍庭琛接到消息趕來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了，一眼就看到相擁在一塊的兩個女人，神色划過不悅。

  快速的走至女人面前，彎下腰，視線與她齊平，「你爺爺手術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

  唐慕晚視線看向他，卻又像是透過他在看別處，嗓音縹緲，「你來了啊……」

  霍庭琛看著她慘白的臉色，心中一緊，伸手將人擁入懷中，「是不是很害怕？」

  「有點……」唐慕晚側頭看向溫黛黛，語氣不容拒絕，「黛黛，你先回去吧。」

  溫黛黛挑眉，這是用完就甩的意思？

  知道她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又還是一隻手，點了點頭，「有什麼情況立即給我打電話，我明天再來看爺爺。」

  唐慕晚安靜的坐著，微微垂著眼瞼，「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要是爺爺哪天真的走了……剩下我一個人，該怎麼辦呢？」

  她像是問他，又像是自言自語。

  霍庭琛唇角的弧度忽而散去，握住了她冰涼的手。

  「別胡思亂想，你還有我。」頓了下，即使不願，還是道，「還有你的好閨蜜溫黛黛。」

  唐慕晚抿唇笑，「是啊，我還有你，還有黛黛呢。」

  看著自己的小手被他的大掌包裹其中，兩人十指相纏，「你會一直在嗎？」

  沒等男人說話，就繼續道，「好像我們越是在意的人或事越容易失去，小時候我以為爸爸媽媽會永遠陪著我，後來爸爸媽媽車禍離開了。我以為姐姐會永遠站在我前面，時瀟現在卻下落不明，然後是爺爺……霍公子，哪天你也會離我而去嗎？」

  「說什麼傻話，我還能去哪？」

  「那你以後也會對別人這樣好嗎？」唐慕晚神色帶了幾分認真，「這段時間，我已經習慣了你的存在，黛黛都說她快要在我心裡沒位置了。」

  言外之意，他的位置還排在了溫黛黛的前面。

  男人失笑，看著她單薄纖細的身體，臉上的神情也轉為認真，「我又不是中央空調，哪能暖的了那麼多人。」

  唐慕晚莞爾一笑，只是憂心手術中的唐老多少帶了點悽苦，「先惦記我的人可是你，要是哪天霍公子對我不好了，哼哼！」

  見她神情不再緊繃，還有心情開玩笑，霍庭琛也跟著放鬆，「要是哪天我讓你傷心了，你要如何？」

  唐慕晚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轉了一圈，狡黠一笑，「那要視情況而定了，總之啊，我這個人向來喜歡公平。」

  見男人不解，她笑了笑道，「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琚。但是呢，要是你哪天傷了我，或者對我不好的話，我也不會怪你恨你的，只會跟你徹底的了斷。」

  她從來就不是糾纏於愛恨糾葛的人，兩個人相愛在一起，不愛的話就好聚好散。

  恨一個人麼，太累了。

  如果真的不愛了，又哪來的恨意。

  等很久之後，霍庭琛才明白她所說的徹底了斷是何意，也明白了何為痛徹心扉。

  ……

  手術室的燈熄滅。

  唐慕晚不顧發麻的腿，立即站了起來，小跑著上前，「唐伯伯，我爺爺怎麼樣了？」

  唐醫生摘下口罩，朝她安慰的笑笑，「手術很成功，具體的還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要是沒有排斥的情況，唐老就可以出院回家休養了。」

  唐慕晚緊繃的神經立即放鬆，腳下一軟，要不是男人扶著她，人都要摔倒在地了。

  「謝謝唐伯伯。」真心實意的道了謝，看著唐老被推進了病房。

  因為麻醉的關係，唐老人還在昏睡中，但臉色已經沒有那麼難看了。

  「霍庭琛，我們結婚吧！」

  女人的嗓音輕輕的，但在安靜的沒有聲響的房間內又格外的清晰。

  「……」霍庭琛足足愣了好幾秒的時間，才噙著笑意看向她，「先前不是不願意嫁給我？現在是發現我的好了？」

  剛才在手術室的外面就感覺到了她情緒的起伏，而且他覺得求婚這種事情還是應該由男人來才是。

  「我們結婚，不過我有條件。」

  「嗯，你說！」霍庭琛嘴角弧度上揚，能將婚姻大事用來談條件的也唯有她了，不愧是唐家的傲嬌小公主，換做別的女人早就撲上來答應了。

  唐慕晚握著唐老的手沒有鬆開，漆黑如墨的眼眸盯著他，神色間滿是認真，「第一，我嫁給你，但不公開，除非我們真的兩情相悅了。第二，婚後我要工作，你不要干涉。第三，我知道霍公子是江城千金名媛覬覦的目標，但傳緋聞不要鬧到我跟前來。」說完，定定的看著他。

  霍庭琛嘴角微微抽了下，很快道，「好！」

  心裡想的則是他是結婚，又不是跟地下黨工作似的，不公開這種事他同意了，家裡的老太太也不會同意的。

  至於霍太太婚後想要工作，HK旗下的產業只要她願意，隨便挑就是了。

  他又沒有玩女人的喜好，緋聞這種東西只要男人不想，能掀起多大的浪花來。

  聽到他答應，唐慕晚莫名鬆了一口氣。

  她嫁給他，但能力所及的事還是希望自己來，比如爺爺的下半生。

  不過，他答應的這麼爽快容易……

  見女人用懷疑的眼神看向他，霍庭琛不負她希望的開口，「不公開可以，但是該知道的人必須要知道。」

  「你是說沈小姐？」唐慕晚皺了皺眉頭，點了點頭，「他們都是你的朋友，自然無礙。」

  沈小姐不是一直希望他幸福麼？

  想來知道兩人結婚了，應該也不會再耿耿於懷了。

  …………

  半夜被叫出來的江北深明顯不高興，掃了眼獨自瓶酒開懷的男人，冷漠開口，「半夜三更擾人清夢可是要下地獄的。」

  霍庭琛抬手給他倒了杯酒，「唔，這可是我家老太太珍藏了幾十年的酒，便宜你了。」

  江北深坐下，視線狐疑的看向他，「什麼事？」

  「也沒什麼，就是讓你陪我度過最後一個單身夜晚。」

  最後一個單身夜晚？

  江北深冷漠的神情柔和了幾分，帶著罕見的笑意，「唐慕晚肯嫁給你了？」

  霍庭琛挑眉，「你是羨慕嫉妒？」

  「呵——」江北深冷笑，「聽說白天唐老才做了心臟移植手術？」

  「那又如何？」霍庭琛淡聲反問。

  「先是拒絕你的結婚要求，又寧願跟地下錢莊借高利貸，大庭廣眾下逼你出手，現在更是讓初夏都開了發布會向他道歉，堂大名媛這手段一出一出的，別告訴我你什麼都沒有看出來。」江北深語氣平淡，即使說到沈初夏也沒有特別的情緒，陳述的語氣不帶個人喜惡，「你是眼瞎了，還是心盲了？明知道她只不過是拿你當救命浮木。」

  「那又如何？霍太太就該有任性的資本。」霍庭琛不以為意，「剛被前男友甩了就跟了我，很不符合她名媛的身份。手段這種東西，在我看來只不過是情趣，你這樣的性格是不會理解的。」

  言則，他半夜趕過來是專門被嫌棄沒情趣的？

  「你說，一個女人願意嫁給你又不願意公開，是為什麼？」

  「不想跟你過下去吧。」江北深隨意說了句。

  男人的臉立即就黑了，冠上他的姓還想著離開，除非是他死了！

  「你回來不久，可能不清楚唐家姐妹兩的性格。要說唐慕晚是名媛典範，她姐姐唐時瀟就是壞的代表。」或許是覺得壞這個詞難以界定，江北深又補充了句，「但凡跟千金名媛相違背的事情，唐大小姐都做過，要說溫黛黛是任性囂張的代表，但跟唐大小姐比起來只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霍庭琛思索了下他話里的意思，淡淡道，「你的意思是，她不願意公開是怕步了唐時瀟的後塵？」

  江北深想到那個明艷奪目又囂張的女人，他可是親眼看到唐大小姐是怎麼為難得罪她的人，「江城不止一個人懷疑兩人不時親姐妹。」

  「照你的意思，我跟汐然還不是親兄妹了。」

  江北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人家還沒冠上他的姓呢，就這麼維護了。

  「提醒你一句，別到時候悔不當初！」

  「我所擁有的，就是她要的起的。」霍庭琛唇角勾起，，「嫉妒我的話，你就跟初夏趕緊的，也省的溫大小姐在一旁惦記著。」

  江北深皺眉，「初夏一心拼搏事業，沒有影后的桂冠她不願意嫁。」至於溫黛黛，則是被他刻意忽略了。

  「隨你們的便，但你知道我太太跟溫黛黛的關係，別讓她不痛快！」

  「還不是你的人就這樣護著？」江北深笑，「唐大名媛可不是省油的燈，小心哪天在她面前沒有話語權。」

  「那不勞你費心，有那個閒心不如搞定溫大小姐。」

  誰都知道溫黛黛對江北深有多喜歡，一年前溫黛黛卻突然離開江城遠走世家每個角落，這次因為唐慕晚又突然回來，至於對江北深還有沒有那個心思就很難說了。

  江北深喝了一口酒，語氣涼涼的開口，「既然決定了就好好過日子，別瞻前顧後的，我可不想以後替你收拾爛攤子。」

  霍庭琛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彼此彼此！我也不想霍太太給我臉色看。」

  離開帝爵分開之際，霍庭琛淡淡提醒，「初夏為你付出那麼多，別辜負她。」

  江北深眉宇間陰鬱一閃而逝，「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