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 孤獨高塔上的一舞

  今天是聖誕節前夜。

  一個距離圓滿差一步的日子。

  本章節來源於𝖻𝖺𝗇𝗑𝗂𝖺𝖻𝖺.𝖼𝗈𝗆

  達芙妮鼓足勇氣，踏入這座高塔。

  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像是一場童話，故事裡的公主與王子邂逅。

  里德爾從達芙妮的肩膀離開，飛向貓頭鷹架子。

  羅勒還是沒有把兩個搗蛋鬼扔出去，在外面晃一圈後回來，它飛向里德爾的貓頭鷹架，停留在其身邊。

  黑與白的貓頭鷹待在一塊兒。

  約翰見到達芙妮，有些疑惑道：「你不回家？」

  「聖誕節快要來了。」

  達芙妮雪色染紅妝，她俏生生站在那兒，說道：「就是想要來見你。」

  說完，她又慌亂解釋一句，「德拉科帶走阿斯托利亞，讓父親正在生氣。」

  約翰聞言沉默了。

  這像是馬爾福幹得出來的事情。

  聖誕節，卻把別人的女兒拐走。

  約翰嘆了口氣，「你說德拉科要怎麼樣才不會被格林格拉斯先生殺死？」

  「如果他死了的話，」達芙妮和善微笑，「就不會被殺死。」

  好吧，已經死了的人確實不能夠殺死第二次。

  雪花沿著月光飄入魔法塔。

  約翰見達芙妮冷，脫下外套披在達芙妮身上。

  「這個地方並不溫暖。」約翰說道，「里德爾也是怕你冷。」

  這讓達芙妮醒悟了。

  難怪里德爾一直待在自己身邊。

  看上去最高冷的貓頭鷹，卻是最溫暖的那個。

  比如羅勒，它沒心沒肺完全沒有注意到。

  既然客人來了。

  約翰自然要招待一下。

  他打了個響指，一副茶具蹦蹦跳跳地出現。

  約翰變出一個暖爐，讓達芙妮取暖。

  暖暖的茶水倒進杯子裡，達芙妮輕抿一口。

  溫熱剛剛好，暖人心脾。

  二人坐在空曠的高塔，約翰歉意道：「我倒是沒有準備多少點心。」

  「不用了，這樣就很好。」達芙妮望向外面，她披著約翰的外套。

  月光打在她的眼眸，在臉上落下一層面紗。

  約翰看到這一幕，他的手指動了動。

  達芙妮站起來，往外面走去。

  在魔法塔的頂層，有著一個能夠俯瞰全城的出口。

  她赤腳踩在飄落進來的雪花上，眼中倒映出那萬家燈火熱鬧非凡的景色。

  輕倚牆壁，她怔怔望著這美景。

  「這就是你看到的嗎？」她詢問著，又像是自言自語。

  約翰點點頭，望向那邊，說道：「很美，不是麼？」

  確實很美。

  不管是景色，還是美色。

  湯姆從約翰的手臂拱進懷裡，它討好地耷拉著舌頭露出笑容。

  約翰揉了揉湯姆的狗頭。

  里德爾見狀，看向羅勒，又看向湯姆。

  這一刻，羅勒好像和里德爾完成交流。

  從貓頭鷹架上一躍而下，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飛過約翰面前。

  本來該在約翰懷裡的湯姆，一轉頭就被羅勒抓住飛走。

  湯姆眨了眨眼，有些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剛才不是在主人懷裡嗎？

  飛向樓梯，湯姆來不及求饒，就被羅勒直接扔了下去。

  一條狗，從上面變成皮球一樣，滾下樓。

  赫爾墨腳步僵住，它本來要去找約翰的。

  可旁邊落下黑色貓頭鷹，用那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它。

  赫爾墨縮回腳步，只好去抱著自己的大哥嚶嚶嚶。

  「約翰。」站在那兒的達芙妮像是下定決心的轉身，輕聲呼喚著約翰。

  約翰抬頭望去，回應道：「我在。」

  站在清冷月光下，像是聚光燈一樣，落在女孩那美麗絕倫的裙子上。

  雪花沿著月光落入裡面，女孩脫下外套。

  她伸出手，像是男孩每一次主動伸出的手。

  這一次，輪到她了。

  「陪我跳一支舞吧。」

  達芙妮露出恬靜的笑容。

  她就像是那道月光，照入漆黑的魔法塔。

  她也是那暖爐，驅散其中的孤冷。

  而約翰，那是魔法塔，是那孤冷。

  他望向那月光下的女孩。

  如她的魔杖那樣，是月亮的寵兒。

  發出的邀請，需要得到回應。

  約翰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邁步走向月光。

  站在達芙妮身前，他與月亮在咫尺之間。

  他伸出手，與那邀請的手指接觸。

  冷意，從約翰的手指傳遞向達芙妮。

  暖意，卻從達芙妮手中，傳遞向約翰。

  達芙妮主動握緊約翰的手，將他拉入這片光明。

  月與雪之下。

  像是有一年的聖誕節，他們一起出席。

  那次約翰牽起達芙妮的手，這一次他是被動那個。

  「攬住我的腰。」達芙妮聲音微顫，卻還是說出口。

  約翰將一隻手下移，觸碰到纖細的腰肢。

  這一刻，他的心中多了些許波瀾。

  沉寂的湖水上，投入一枚石子。

  這場舞會，只有兩隻貓頭鷹和兩個星靈作為看客。

  沒有音樂，因為這世界的一切，都在為他們演奏。

  起舞，腳步，雙手。

  旋轉展示美，達芙妮輕盈的，像是金絲雀。

  可金絲雀，不該被囚禁在牢籠。

  他們帶著笑容，在這片月色下，開著自己的舞會。

  赫爾墨很感興趣，它和赫克托在角落裡，學著兩個人的樣子開始跳舞。

  不過星靈們短手短腳的，兩個傢伙的跳舞很快演變成互毆。

  里德爾忍無可忍，一巴掌將吵鬧的小傢伙拍飛。

  它們立刻乖巧得像是乖寶寶。

  羅勒眼睛很尖，它看到準備爬完最後三個台階的湯姆。

  飛過去，對著剛到最後一個台階的湯姆腦門踹去。

  湯姆都來不及看到自家主人在跳舞，就重新滾了下去。

  估計只有這條狗，才可以扛得住連續被踹下去兩次。

  外面的巫師們不準備休息。

  他們聚集在那塊最大的屏幕前。

  一顆顆聖誕樹在街邊的店鋪豎起。覆蓋上一層白衣的巫師之城充滿熱鬧氣氛。

  他們歡快的音樂奏響，向著他們的巫王送去祝福。

  歌唱班抱著蟾蜍，為這即將到來的聖誕歌唱。

  狼人社區里，孩子們聚在一起。

  大人們在這天歌頌著巫王，他們感謝巫王給予的公平，感謝巫王送給他們的食物。

  初戴和佐菲兩兄弟站在一起，他們滿是寵溺地看著那些孩子天真可愛的笑容。

  回頭看向那個房子，像是可以看到老傑克以前那樣看著自己。

  「走吧，孩子們，我們要去中央廣場，一起為聖誕倒計時。」

  佐菲露出孩子氣的一面，歡呼一聲，帶頭和孩子們一起前往中央廣場。

  盧平和唐克斯一起抱著孩子，也跟上社區的腳步。

  韋斯萊家裡同樣熱鬧非凡。

  雙胞胎攛掇著家人前往中央廣場。

  金妮和羅恩也在工作中抽離回到家裡。

  一家子浩浩蕩蕩，向著中央廣場出發。

  在中央廣場那巨大的屏幕下，聚集的巫師看著屏幕上時鐘向著零點過去。

  他們開始倒計時。

  10、9、8、7……3、2、1......

  0！

  聖誕的鐘聲響起，煙火在巫師之城上空亮起。

  魔法塔上的一舞，同時來到結束。

  達芙妮抬頭看著約翰，說道：「聖誕快樂，約翰。」

  約翰輕笑一聲，「聖誕快樂，達芙妮。」

  聖誕快樂，所有人。

  近在咫尺的面容，在煙火聲與無數聲祝福聲中。

  達芙妮曾經幻想過許多次，這樣的一天。

  從被約翰從皮皮鬼手中救下開始，這段持續幾年的情分。

  達芙妮笑了，她笑顏如花，右手緩緩觸碰在約翰的心口。

  安靜無聲。

  二人就這樣靜立。

  「答應我，約翰，」達芙妮與那雙眼睛對視，內有情緒無限，「不要忘記我。」

  也許是知道一些，達芙妮左手輕撫那張臉。

  右手手指上傳來的微微跳動心跳，這是尚且為人的象徵。

  她腦海里迴蕩著，在自己前來時對自己許下的承諾。

  也許該放手了。

  在這個愛情的追逐遊戲中，做個失敗者。

  達芙妮鬆開手，她轉身就要離去，她沒有了遺憾。

  對嗎？

  「達芙妮。」約翰叫住了她，下意識伸手觸碰她的手腕。

  手指觸碰的皮膚，像是抹不去的痕跡，烙印在達芙妮心間。

  她明白自己，明白這鼓起的勇氣像紙糊的一樣脆弱。

  是的，面對愛。

  有哪個斯萊特林可以勇敢？

  是一個懦夫。

  我們精於算計，明哲保身。

  可在愛情上，我們怯懦得像是看不清前方的盲人，抓住那一絲不肯手鬆開手指。

  愛，是偉大的。

  因隱忍與克制而偉大。

  很抱歉，我的王。

  自私的斯萊特林一次次想要將你占有。

  哪怕是墜入深淵，我依舊想要靠近你。

  是我愚蠢與狹小的心胸。

  我的王，允許我的自私，哪怕深埋泥土，也無法忘記你的溫柔。

  愛的隱忍，這是斯萊特林最後的體面。

  可你讓我瘋狂。

  我是失敗者，在這場追逐中深陷泥潭，無法自拔。

  就讓我溺死在裡面，來換取你那施捨給人民的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