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 沒事 打不死人

  自從那天宇文玄青和宇文玄塵都來看過之後，不知道多少人用了多少藉口說要過來看看，白晚昭雖然無奈，也就只能幫著阻攔幾個人。像是那些打著過來送藥和拜見名頭的皇子，白晚昭真的是一個都攔不住。

  既然這樣，那後來乾脆也就不攔著了。反正椋夕要是不想見人，就直接裝睡。反正那麼大的病在那裡，誰也說不出來什麼，來的皇子有些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有的倒是見到了面。

  估摸著椋夕的態度，白晚昭就能看得出來他曾經是認識什麼人的。畢竟，在看著某些人的時候，表情像是看見了故友。

  白晚昭的好奇心重，所以也沒自己憋著，就是在來給椋夕「看病」的時候，順便就問出來了，「這幾天你見過的人裡面，你肯見面的，是不是都是之前鬼混過的？」

  仗著有原主的記憶，白晚昭倒是對當年的「三哥」也多少有些印象，那時候就很愛玩，和一些皇子們玩的也都很好。畢竟也有上官府這個身份在，所以他和那些皇子之間也沒有太大的階級差距。

  「阿晚聰明，瞞不住你。」椋夕壓根就沒有否認的意思，就只是點點頭道，「的確都是認識的，不過，也有一些人是想要見個面的。阿晚，今天玄歌也在外面麼？」

  自打那天之後，玄歌就算是賴在白晚昭這裡了。就是偶爾回去報個平安，然後樂顛顛的跟在白晚昭的身後，她畢竟也是大病的名頭，也不怎麼能出門，每天的出門就是過來看看椋夕。

  不過玄歌那麼愛熱鬧的性子卻一點兒都不介意，反倒是樂此不疲，她點點頭，看著椋夕道，「其實我都覺得，可能玄歌之所以留下來並不是為了我，而是想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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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椋夕倒是微微搖頭，並不怎麼在意這個說法，只是隨口道，「阿晚你說話多少要注意些，我現在畢竟還是大殿下的『皇子妃』呢。」

  「是是是，三姐姐嬌弱著呢，我不能瞎說話，別再嚇到了三姐姐。」白晚昭收起了自己的那些東西，然後笑眯眯地看著椋夕開口道，「剛剛讓三姐姐受驚了，都是我不好，我這就給三姐姐賠禮。」

  聽她一口一個「三姐姐」的，也知道是在調侃自己，椋夕無奈地搖搖頭道，「賠禮道歉就不用了，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更希望阿晚將那個藥多少讓它不要那麼苦。」

  曾經椋夕也因為好奇，問過藥的方子，她一個個的問作用，最後問到一個，白晚昭居然說是用來調味的。她後來嘗了一口，就發現什麼調味的，根本就是為了讓藥變得更加苦澀的。

  椋夕看她這幅樣子也覺得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在這時候討饒。

  白晚昭微微挑起眉梢，眉眼間帶著些許調侃的意思，問道，「之前不是三姐姐特意和我說，並不怕什麼苦澀的東西麼？我現在這藥，三姐姐不滿意了？」

  「之前是三姐姐錯了，是我不好，我不喜歡，我想要不那麼難喝的。阿晚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生氣了好不好？」椋夕的服軟真的是順口就來，現在看著她也是有些淚眼巴巴的可憐，「我保證，以後不會讓自己再隨便受傷了。」

  儘管中間是有些時間沒能讓白晚昭出現在面前的，但是椋夕看著這麼多年都沒有變過的妹妹，也知道是什麼脾氣。這麼久以來的打擊報復估摸著就是因為這個，他柔聲哄著道，「就算是教訓，我吃的也夠多了，真的不行了。拜託阿煙，放過我好不好？」

  要是椋夕的態度更加輕佻或者強硬有些，白晚昭可能都會當成是沒有看見，但是眼下這幅又認真又誠懇又可憐的樣子，還是讓白晚昭覺得心軟了一下，她嘆口氣道，「算了算了，真是敗給你了。我知道了，我之後會儘量的。」

  等這話說完了，白晚昭就直接換了個話題道，「今天玄歌也跟過來了，應該是想看看你，怎麼樣，被圍觀的皇子妃，你準備好了嗎？」

  「讓她進來吧，畢竟是擔心我的。」椋夕輕咳了一聲，抿了口茶水將聲音變回了女性的低柔道，「不過，這孩子也挺辛苦的。」

  雖說一直都在好奇，但是白晚昭現在還沒有打聽這兩個人的關係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她現在也是忍著自己的好奇，對著外面道，「玄歌，你要是再不進來的話，我可就要回去了。」

  一聽這話，玄歌直接就推門進來了，像是本來要和白晚昭說什麼，不過對上了椋夕的目光立即就輕咳一聲，收斂了起來，道，「三姐，你好些了麼？」

  這小混世魔王這麼乖巧的樣子白晚昭真是百看不膩，她樂顛顛地看著玄歌這麼乖，並且調侃道，「你有本事把剛剛對我的那個態度擺出來啊。」

  玄歌橫了她一眼，然後輕咳一聲，對著椋夕關切地問道，「怎麼樣，三姐，還有沒有哪裡覺得難受？阿晚和我說，今天之後，解毒就差不多了，應該沒什麼大事了。」

  白晚昭也是這麼和他說的，椋夕想想，對著玄歌笑著道，「其實沒什麼事情了，就是覺得還有些乏力，用不上力氣。辛苦你每天都過來看我了，謝謝你。」

  被椋夕的一個笑容晃花了眼睛，玄歌摸了摸鼻尖，有些不習慣地道，「沒事沒事，我就是跟著阿晚過來的，是順便。三姐你好好養傷，現在覺得沒力氣也是正常的，畢竟病了這麼大一場是不是？那個，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先出去了。」

  「那三姐姐，我也出去了。晚一點，我會讓丫鬟送藥過來。」白晚昭也跟著玄歌走了出去，然後才扯扯她，問道，「玄歌，你說實話，你到底是有什麼歹心？每天都在我這裡，每天都過來看三姐姐，你不會是……」

  好好的一個玄歌，不會就這麼被椋夕給俘虜了吧？

  不等白晚昭逼問呢，玄歌自己臉一下就紅了，趕緊擺手道，「不是不是，我對三姐真的沒有什麼不軌之心，我就是，就是……覺得她太好看了，而且……很像一個故人。」

  玄歌的聲音越說越小，到了最後幾乎都聽不見了。不過白晚昭耳力驚人，如今就只是挑挑眉梢問道，「打算給我講個故事嗎？說起來，之前五殿下的事情還沒說，打算一起說了嗎？」

  既然都能和白晚昭提起來，就說明肯定是對她放心了，眼下也沒什麼不能說的，玄歌輕嘆一口氣，對著她問道，「拿你最好的茶和最好吃的茶點來，聽我給你說一下午的書！」

  這先講的故事是關於她自己的。

  宇文家這一群都是混小子，就玄歌一個人是個姑娘，皇上寵的不行，平時也就都是讓她到皇宮裡面去玩。可就算是去皇宮裡，身邊也沒幾個貴女，都是戰戰兢兢的丫鬟，沒意思極了。

  加上玄歌那日正好被人欺負了去，更覺得委屈，乾脆就偷偷地甩開了侍女，自己跑一邊玩去了。可皇宮那麼大，沒走一會兒，她就迷路了。

  就像是所有套路的劇情一樣，她迷路了之後遇見了一個少年，少年帶著她回去，然後許諾她以後可以帶著她玩。也不知道少年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那麼大的號召力，以往對她都不算是熱絡的皇兄們也都十分勉強的答應可以帶她一起玩。

  好日子過去沒多久，少年就不見了，之後，她也再也沒有見過。她問過那些皇兄，可皇兄們都不肯說，後來，她再也沒有少年的消息。

  本來以為自己年紀大了之後可以問問，但是，因為已經記不住少年的樣子了，所以就只能作罷。等把這些事情說完了，玄歌才嘆一口氣，看著白晚昭一本正經地道，「阿晚，我並不是喜歡那個人，我只是……很感謝他。那個時候一直都沒有人陪我玩，我曾經以為是我的問題，是他出現了。」

  聽聽這件事情，就覺得是她那個三哥能做得出來的事情，白晚昭微微笑著搖搖頭道，「那你就繼續好好的照顧三姐吧，既然，和你記憶裡面的那個少年那麼相似。」

  分明就是一個人，當然相似。

  玄歌嘆一口氣，托著下巴看著白晚昭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那麼喜歡三姐嗎？」

  不等白晚昭回答，玄歌就自問自答道，「因為，她笑起來的時候和我記憶裡面那個大哥哥一模一樣，眼睛裡好像是有星辰，笑起來讓人覺得很舒服，也很驚艷。」

  對椋夕的誇獎，她之後肯定會轉達的，不過現在也就只是笑笑到，「那現在怎麼樣，你是不是覺得，她就算是和大哥也姑且能算得上是相配了？」

  玄歌也點點頭。

  白晚昭知道了一個故事，就開始惦記著第二個了，她眨眨眸子看著玄歌，輕咳一聲問道，「所以，下一個故事呢？你想說的下一個故事，該開始了吧？」

  雖說大概是也知道宇文玄塵和一個宮女的愛恨情仇，但是白晚昭自己還是覺得有些好奇，就像是宇文玄塵那種身份的人，平時看見宮女應當也不會太多在意的。

  玄歌對這個話題就感興趣的多，她臉上那些懷念的表情也消除了不少，，笑嘻嘻地道，「這個熱鬧我和你說啊，可有意思了。雖然人已經不在了，但是……我還是要說。」

  「你看現在五哥也看不出什麼，好像還是個很厲害的人是吧？其實很久之前，在五哥還小的時候，他可愛哭了。」玄歌一臉的幸災樂禍，半點兒都沒有把自家親人的黑歷史說出來的愧疚感，她道，「小時候就算是五哥的母妃有時候都哄不住，哭得特別厲害，結果有一次，他一直在哭著的時候，被塞了一嘴的桂花糕。」

  「那宮女姐姐實在是不想聽他哭，加上左右也沒有人，就試圖用這個堵住他的嘴。沒想到，五哥居然真的不哭了，還把桌子上的桂花糕掃蕩一空。那個姐姐手邊的食物有很多，後來五哥就一直跟著她，一直跟著她，等到長大了之後，雖然不是這個原因了，可兩人的關係也近了很多。」

  玄歌說這件事情的時候，眸子裡面帶著幾分笑意，幸災樂禍地道，「不過因為這件事情實在是有些太丟人了，所以五哥誰都沒有說。至於我是怎麼知道的……那次偷看到的。」

  換算一下年齡，白晚昭並不相信當時還年幼無知的玄歌能做這樣的事情，她微微挑挑眉梢，追問道，「所以，是什麼人帶著你去圍觀的？」

  「是三哥。」玄歌摸摸鼻尖，將當時自己的事情也交代出來了，「因為當時我正跟著三哥，然後忘了因為什么正在哭。結果三哥就聽見了更大的哭聲，非要拉著我去一較高下，結果就看見了。」

  不得不說，宇文玄青的惡趣味還真是從小就很嚴重。

  白晚昭無奈地搖搖頭，帶著幾分憐憫地看著玄歌道，「從小在他手裡面長大，也真是難為你了。」

  玄歌深以為然，不過倒是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她想起來了另外的事情，便開口問道，「對了，阿晚，我差點兒忘記了。今天有小國來覲見，你想不想去湊個熱鬧？」

  就不說現在玄歌的身份，也不說白晚昭是宇文玄青未來的皇子妃，就憑著她這個縣主的身份，想要進宮也是輕而易舉的。不過，白晚昭對這個並不怎麼感興趣。

  槍打出頭鳥，現在盯著她的人就已經不少了。要是再去招惹幾個小國家的話，她一天天就不用做別的了。白晚昭看她一眼，問道，「怎麼，你想去麼？」

  「不想去，有個不太想看見的人。」面上的嫌棄顯而易見，玄歌撇撇嘴，然後才對著白晚昭道，「我這不是想著你從來都沒有去過，想讓你過去看看嗎？不去也好，免得心情不好。」

  「誰惹過你麼？」白晚昭有些好奇。

  「附近一個國家的公主，煩死人了。」玄歌面露不屑，不過想起什麼來，又高興起來了，她道，「之前一直盯著大哥，說是很喜歡大哥，想來和親。不過年年都被拒絕了，也真是不知廉恥。現在好了，現在三姐是未來的皇子妃了，她也不用惦記了。」

  有人惦記著宇文玄辭，說實話她一點兒都不意外。或者說，要是沒有人惦記著宇文玄辭，她才覺得不可置信。眼下聽見?這麼說，也就只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如此。那今年是要失望了。」

  「說是要去湊熱鬧，不過我看著這個時間也差不多該結束了。」玄歌看一眼天色，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道，「往年這個時候要是大哥出席的話，就又是她丟人現眼的時間了。每年都用差不多的理由來要挾大哥，什麼賦稅啊，進貢啊之類的。去年都已經說做側妃也可以了，還是被大哥給拒絕了。」

  「這都被拒絕了？」白晚昭也有些意外，不過稍微想想宇文玄辭的樣子，倒也是瞭然道，「說來也是，大哥肯定不是那種會被這些事情威脅的人。」

  「對啊，不知道今年要幹什麼呢。」玄歌拍著她的肩膀，任重而道遠地道，「你要是見了那個女人，一定要離遠點兒，她瘋的不行，別被瘋狗咬了。對了，那女人叫碧斯。」

  碧斯？在心裡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白晚昭道，「你放心好了，我記住了。」

  兩個人正閒來無事話家常，就聽有人說宇文玄青來了。她們兩個人都有些意外，等看見人了，他一開口，就是有些炫耀的口氣，「晚晚，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能讓宇文玄青露出這種表情的估摸是好東西，白晚昭也稍微提起了一些興致，問道，「什麼？」

  他神秘兮兮地將懷中的一個東西拿到了白晚昭的眼前，道，「你看。」

  宇文玄青手裡面的是個匕首，看著不算是太大，不過看起來要比平時這些人用的鋒利的多。有些好奇地接過來，白晚昭在手裡掂量了兩下，沒覺得什麼特別的，她將匕首還給宇文玄青，然後問道，「這怎麼了？」

  早就知道自己覺得興奮的東西肯定不會讓白晚昭在意，畢竟，就之前她給了問蘇的那個就比這個不知道要好多少。所以，宇文玄青今天的目的也是在那上面的，他輕咳一聲，看著她問道，「所以晚晚，你給問蘇的那個，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

  嘿，開始打探自己了？

  白晚昭微微挑眉，說實話並不怎麼覺得意外。她就只是看著宇文玄青，微微勾起唇角，問道，「怎麼，你想知道啊？」

  當然想。

  像是某種大型犬一樣，宇文玄青眼巴巴地看著蘇瑾煙，小聲地商量著道，「晚晚，我是真的想知道，你告訴我好不好？」

  當然是從二十一世紀帶過來的，而且不少還是高科技產品。她輕咳一聲，只覺得這些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來，她輕聲道，「不好。」

  這拒絕的乾淨利落，讓宇文玄青那雙眼睛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他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一樣，「好吧……其實這是今天過來的國家給的，他們國家剛剛研發出來的。」

  的確是不錯，比這個世界上目前能有的已經好了很多了。白晚昭十分贊同地點點頭道，「能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很厲害了。」

  聽見白晚昭的誇獎，宇文玄青卻一點兒都不覺得高興，他就只是委屈地看著白晚昭道，「晚晚，我也想要。就像是問蘇的那個那樣，你也給我一個好不好？」

  雖說白晚昭早就已經給過他了，但是他每次看著問蘇的那個還是會覺得羨慕，跟白晚昭要過幾次，但是每次都沒給他。其實不給他也沒有別的理由，宇文玄青的確是不太適合三棱軍刺，那種東西還是和問蘇的風格比較搭調。

  白晚昭見他耍賴也有些無奈，她嘆口氣道，「都跟你說了，不給你那個也會給你別的的。」

  「別的我不想要，我就想要那個。」也不管是不是玄歌還在旁邊，宇文玄青直接就耍賴道，「我不管，反正你要對我負責的。」

  玄歌抽抽嘴角，往前走一步擋在了白晚昭的面前，一本正經地胡言亂語道，「你是什麼人，你不是我三哥，我三哥才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他才不管自己有多大的反差，反正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好，宇文玄青輕哼了一聲，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問蘇道，「殿下，既然小姐不給，你也就別掙扎了。」

  雖說對白晚昭並沒有什麼不該有的感情，可是這獨特的武器卻是自己天下獨一份，這樣的感覺還是讓問蘇覺得歡喜，所以才會忍不住在這個時候嘲諷宇文玄青。

  但是，宇文玄青捨不得動白晚昭，可是捨得動問蘇的。

  幾乎是話音剛落，就看見什麼東西的影子朝著問蘇去了，緊跟著就是暗器相接的聲音。問蘇對著白晚昭抱怨道，「小姐你看殿下，不給就找我泄憤。」

  「那感情好，你要是輸了，他就能把你手上的東西直接搶走了。」白晚昭卻有些漫不經心的，還拉著玄歌在旁邊坐下，擺出一副要看戲的樣子道，「好了，你們慢慢打。第一回合，開始。」

  一聽見搶走的事兒，宇文玄青就來勁了，哪兒顧得上是不是欺負人，直接就奔著問蘇去了。

  好不容易得到的武器，問蘇當然也不想丟。

  玄歌目瞪口呆地看著兩個人打得不可開交，再看看在旁邊淡定喝茶的白晚昭，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阿晚，你都不打算攔著點兒嗎？我看這兩個人可都沒打算留手啊。」

  白晚昭漫不經心地道，「你不用擔心他們，不會出現什麼生命危險的。你三哥你還不知道嗎？就算是真的想把這個下屬給處決了，也絕對不會在我的面前的，你就安心看戲好了。」

  「所以，你給問蘇的到底是什麼？」聽她這麼說，玄歌倒是安心了，不過更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