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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把穆王府要去

2024-06-07 14:34:29 作者: 糰子

  這事情一發生,宇文玄青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是椋夕那邊出了什麼事情,剛想再追問一句,就看見上官晚昭正面自己,然後道,「這件事情先不說了,回去我再商量。時間差不多了,我得準備一下。」

  宇文玄青的好奇心就吊在了那裡,一時之間竟然哭笑不得。

  那邊的宇文玄辭見她們二人面色還有些蒼白,便主動將茶碗端起來分別遞給了二人,道,「喝點熱茶暖暖身子吧。」

  紫煙面色騰地一下就紅了,將茶杯接過了之後低著頭小口小口的抿著,然而在看著自己的衣裳的時候,卻又愣了愣,主動對著宇文玄辭開口道,「我本是想穿件素氣一點兒的衣裳的,這件是好看,可是…」紫煙看了一眼椋夕,後半截話還是沒能說出口。她想說,上官晚昭不願意出現,她卻穿了一身如此艷麗的衣裳,會不會被人發現了去。

  只是這話倒是讓宇文玄辭誤會了,他笑了笑,道,「怪不得阿晚喜歡你。」他上前了半步,低聲到她的耳邊小聲道,「放心,阿晚看見你穿成這個樣子迎接她,是會很高興的。」

  小丫頭眨了眨眼睛,一時之間還沒能反應過來,但是這會兒已經有幾個皇子朝著這邊走過來了。椋夕見此,便笑了笑,道,「不打擾殿下了,椋夕和妹妹去另一邊坐了。」說完了話,便拉著紫煙離開了。

  

  宇文玄辭看著那離開的兩個人,也不知是看誰看了好一會兒,嘴角才染了個淡淡的笑意。

  上官梅一早就聽說了自己兩個女兒落水的事情,這眼看著被大殿下給放回來了,忙將二人拉了過去,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才鬆了一口氣,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只是椋夕的面上卻有些愧疚,對著上官梅道,「都是我不好,沒能照顧好煙兒。」

  紫煙忙擺手,細聲細氣的說著,「不怪姐姐的,都是我自己不好,姐姐見我落水就下水救我了呢。」

  「沒事就好。」上官梅又重複了一遍,才對紫煙道,「我有話同你姐說,你先自己去玩兒吧。」

  等宇文玄歌將紫煙從人堆裡面拯救出來的時候,紫煙都已經被那些個拉著她說話的小姐夫人給弄暈了,看見了宇文玄歌也不會說話了,不管是表情還是樣子都有些茫然。

  顧殷心笑嘻嘻的去挽她的胳膊,取笑道,「怎麼樣,小丫頭,被大殿下救了,是不是心現在還靜不下來啊?」

  紫煙被她們取笑的臉都快要紅的滴出血來了,可是心裏面卻總是惦記著宇文玄辭最後說的一句話,難不成,她的五姐姐要在今日的宮宴上回來麼?

  想到了這一點,紫煙頓時就是一個激靈,抓住了宇文玄歌就問了一句,「郡主,今日封的縣主,是不是我五姐姐啊?」

  宇文玄歌一愣,問道,「誰跟你說的?」

  「我……」紫煙也愣了愣,然後才搖頭,道,「我五姐姐還活著,畢竟你們都是我五姐姐那麼好的朋友,要是我五姐姐真的出了事,你們不會有心思來取笑我的。而且,今日你們都這麼高興,肯定是我五姐姐要回來了。皇上封的縣主沒名沒姓,應該就是我五姐姐了。」

  「聰明。」關柔贊了一句。

  「小丫頭真聰明,難怪大殿下喜歡。」薛以柳也調侃了一句,見紫煙紅了臉,才哈哈一笑。

  然而這會兒宇文玄歌卻不老實了,往人群裡面瞄了一圈兒,就擰起了眉頭來,直接就站起身,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幾人隨著她的腳步往那邊一看,就看見了上官菊正在和身邊的同僚說話。薛以柳抿著唇就笑,拉著紫煙看熱鬧,「你看著吧,你那個四叔的氣焰,就要玄歌去收拾呢。」

  紫煙有心想要攔著,但是看著上官菊的樣子,又覺得怨起了這個四叔來,想了想,便還是作罷。

  上官菊在看著宇文玄歌奔著自己來的時候就覺得不太好,等人到了近前一開口,就更覺得不妙了,「上官大人,阿晚的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上官家就不給阿晚搭個靈堂麼?」

  上官菊的臉色都要跟著黑了,手裡還拿著個酒杯,一時之間還有些發愣,不過隨即便反應過來了,道,「雲柔郡主,這晚兒的父親是我二哥,雲柔郡主這話,應當去問我二哥才是。」

  一聽這話,宇文玄歌就抿了唇笑,道,「那將軍的意思就是,阿晚家的事情和你沒關係了?」

  上官菊頭疼的不行,這宇文玄歌他招惹不起,人家又和上官晚昭交好,這次明擺著就是來難為他的,他也還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只能是硬著頭皮應對,道,「下官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這件事情還是應當由下官的二哥來置辦,下官不能插手這件事啊。」想了想,上官菊又緊跟著開口道,「郡主,今日是皇上為清平縣主舉辦的宮宴,我家的事情小,還是不要喧賓奪主了吧。」

  聽了這話,宇文玄歌倒是忍不住掩口嬌笑,道,「將軍大人還記得今日宮宴是為了什麼,那就好。咱們這位縣主受了驚,到時候呀,還指望將軍能幫著安慰一二呢。」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上官菊硬著頭皮回應。

  「那就好。」宇文玄歌聽話便笑,說著的話卻有些陰測測的,「將軍,我前些日子可有幸同那縣主見過一面,縣主是個明白人,她說,這世界上是有因果報應的,她記著有多少人欠了她什麼,即便是到了陰曹地府去,也是都要討要回來的。」

  幾句話說的上官菊只覺得心涼,他就覺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縣主有些奇怪,眼下在聽見了這樣的話,頓時就讓他覺得不太好。

  宇文玄歌倒是沒有難為他,而是直接轉頭就奔著一邊的上官竹去了,開口便是,「上官大人,阿晚沒了,您就不覺得傷心嗎?」

  上官竹彼時正在跟身邊的人說話,一聽見這話,轉過頭來,話回的不卑不亢,道,「郡主,阿晚不能就這麼沒的不明不白,下官還在派人找,也請郡主換一種用詞。」

  玄歌是想來找麻煩的,可是上官竹的話卻讓她什麼都說不出來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問,「既然阿晚沒死,你們又為何要放出消息來?」

  「下官也不知這傳言是從何而來。」上官竹淡淡道,「只是阿晚要比這些傳言重要,眼下還是找人為主。」

  跟上官竹說話,玄歌平白覺得有幾分無趣,乾脆撇了撇嘴,一轉身就走了。

  說話的檔口,帝後已經並行而來,轉眼間,便到了主位前,島上的所有人都面向帝皇跪了下去,高呼,「吾皇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千歲!」

  天桓帝一眼便掃了下去,所有人立時便覺得頭頂陣陣涼氣泛了起來。特別是上官菊,總覺得皇上的目光在自己的頭頂停留了許久,壓得他大氣都喘不過來。更何況,他也的卻是對某些事情覺得心虛,便更覺得呼吸困難。

  等天桓看夠了,才大手一揮,「平身。」

  身邊的太監立時揚聲,「平身——」

  人們這才站起來,隨著帝後的落座,都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面去。

  剛剛一坐下,就聽見天桓帝開了口,面色十分關懷,道,「上官菊啊。」

  上官菊忙出列,「臣在。」

  「愛卿離京多日,祭祖一事辦的如何?」

  上官菊聽了趕緊回話,道,「謝皇上關心,家鄉那邊一切都好。」

  天桓帝眯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才點點頭,道,「那就好,朕在朝堂上也不好問你,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跟你打聽打聽。一切都好,朕就放心了,想來,朕的兒媳婦兒也很好吧?」說著話,天桓的目光就往場上掃過去了。

  上官菊聽著頭都跟著大,心道皇上您這不是鬧著玩兒的麼,上官竹也在場,非要來問他?只是上官菊偷偷地瞄了一眼離皇上最近的幾個皇子,一眼就看見了那張戴著面具的臉,卻心下里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這麼多天了,雲柔郡主都鬧騰了好幾場了,怎麼三皇子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更何況他們回京的第一日就撞見了宇文玄青了,實在是太蹊蹺了。

  「皇上。」上官菊硬著頭皮答,「臣回鄉祭祖時,祖宅不幸起火,臣的侄女晚昭……在那場大火之中喪生了。」上官菊心裏面明白,這要是皇上只找他算上官晚昭的帳其實還好說,就怕是這幾日裡面公主進了宮,再同皇上說些什麼。

  那可就熱鬧大了。

  然而天桓卻一點兒生氣的樣子都沒有,直接就搖了搖頭,道,「愛卿就喜歡與朕說笑話,朕的那個兒媳婦文武雙全,怎麼可能屋裡著火了都跑不出來?不可能不可能的。」

  上官菊直接就跪在了地上,面容悲切,道,「皇上,臣也希望這只是個玩笑,可是,這的確是真的啊。」

  天桓這一次面上卻有些疑惑了,道,「這若是真的,為何你府上死了女兒,卻連一場喪事都不辦?這種玩笑還是不要亂開的好。」

  上官菊心道,你直接去找她親爹啊。然而左右一看,卻發現上官竹人不見了。

  人不見了,上官菊就只能硬撐著答,「回皇上,喪事在祖宅那邊就已經辦了,回京之後才沒有興師動眾,皇上可以去問二哥的。」

  「上官大人。」然而皇子堆裡面卻突然有人開口了,倒是六皇子宇文玄凌,他臉色看著也不太好看,道,「本王的三嫂就算是低調老實,你做叔父的也不能編排詛咒啊。」

  上官菊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心道你們這麼多話找她親爹說去啊。

  然而在這個時候,天桓卻意外的打起了圓場來,道,「不說這個了,愛卿一向為人古板認真,好不容易同我們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玩笑,咱們總不能一點兒場都不捧。今日這宮宴,是朕為新加封的清平縣主而辦,縣主前些日子受了些驚嚇,眾位愛卿要多多勸慰才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眾人起身應答。

  見此,天桓滿意的點了點頭,同章同道,「去叫縣主和公主來吧。」

  章同立即小跑著去傳話,不多時,就見來時又有一艘小船泛起。那船亭中坐著兩名女子,皆是身著盛裝,此刻正在低聲說著什麼,如同這圍觀的這麼多人不存在一般。

  一時之間,人們的目光竟然不知要往什麼地方放。這船亭以素華羅為帳,以鮫人紗為幔,奢華至極。然而卻有更多的人都盯著船裡面的女子,那其一自然是靖安公主,而其二,那女子身著華服,額配玉勢,赫然是縣主的裝扮。

  那女子懷中還抱著一隻貓,通體雪白,一雙眸子藍汪汪的,此刻正替主人環視著眾人。

  看著這人,上官菊就有些愣了,不僅僅是她,連著清苒和沉魚都跟著打哆嗦。沉魚要不是有身邊的紫黛扶著,簡直都要站不住了。

  獨獨紫煙是覺得歡喜的,不自覺間,人已經走到了最前面去,眼巴巴的看著那緩緩而來的船隻,心中滿是驚喜。

  她就知道,她的五姐姐這一次回來肯定會特別厲害的!

  等船到了岸邊,兩個宮女上前迎過了縣主,那盛裝女子一步一步緩緩而來,倒是讓人看著有些發愣。

  這會兒不熟悉的人才認出來,這不就是剛剛皇上提過的兒媳婦,那將軍府家的五女兒麼?

  這剛剛還聽著上官菊說這人已經沒了的眾人紛紛看了過去,獨獨上官菊覺得有口難辯,他找了上官晚昭那麼久都沒有找到,誰能想到這個丫頭已經在京城了,還進了宮,如今,還是個縣主了。

  眼瞅著上官晚昭就要經過身邊,上官菊硬著頭皮在原地不動,等著上官晚昭和自己擦身而過。

  只是,上官菊現在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這個侄女才好了,雖說他在大火之後真的找過人,但是卻並沒有盡力去找。別人不清楚,上官菊卻是心知肚明的,更何況,在祖宅還鬧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他當時只覺得就算是和上官竹的說法不一樣也沒關係,反正上官竹不是那種逢人就會解釋的人,可是如今這可是在皇上面前,若是要罪他欺君,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如果不算是上官竹的那一層,他是打從心裏面希望這個侄女死了的。

  「阿晚叩見父皇,叩見皇后娘娘,父皇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千歲。」

  就在這一會兒,上官晚昭已經到了場中央,對著上座的天桓帝磕了三個頭。那貓就在上官晚昭的懷裡面抱著,動都不動。

  這一禮行過,宇文雅妤上前,道,「靖安見過皇兄,見過皇嫂。」

  這兩人的出現讓上官菊整個腦子都蒙了,偏偏天桓這個時候還笑眯眯的問他,「方才還說朕的兒媳已經死了,怎麼,愛卿連自己家裡的孩子死活都不清楚麼?」

  上官菊老老實實認栽,直接就跪了下來,「臣不敢!」

  「不敢?」天桓帝瞬間翻臉,「上官菊!祖宅起火朕不怪你,可是阿晚是不是燒死了,你連查都不查就報喪,你到底是想要幹什麼?你到底還記不記得,這個孩子是雅妤的女兒,是朕的兒媳婦!」

  天桓帝越說越激動,說到了最後,竟然一手就抓起了面前桌上的琉璃杯,朝著上官菊跪著的方向就砸了過去。

  那琉璃杯生生砸在上官菊的頭上,瞬間便是滲出了一片血跡。上官菊不敢躲,任由眼前被血液模糊了眼睛。

  見天桓大怒,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上官家的人也不能幹瞅著了,紛紛起身跪下,一時之間,跪下了一大片。

  不過,好在天桓沒有繼續同他計較,反倒是回頭來看上官晚昭,口氣柔和了許多,道,「今封上官嫡女上官晚昭為清平縣主,賜化州清平縣整縣封地,現有宅院菟絲閣改為縣主府,開正門,清平縣主有權自主出入!」

  上官菊只覺得自己腦子裡面嗡嗡嗡的響著,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皇上是想要幹什麼。

  天桓這一句話說了之後,卻又開口問了一句,「上官竹,我記著,你如今不是上官家的嫡子?」

  這話一說出來,上官菊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上官竹已經和宇文雅妤上官晚昭站在了一塊兒,此刻正俯身回話,「回皇上,這是先父去時的意思。」

  天桓帝點了點頭,又問,「那如今,你們兄弟四人,獨獨你是庶子?」

  上官竹再答,「回皇上,正是。但臣同大哥,是一母所出。」

  然而聽見了這一句的天桓帝卻是冷哼了一聲,道,「當年你上官府迎娶靖安進門,連太后都親賞了去,如今你卻同朕說,朕唯一的皇妹嫁了個庶子?上官竹,怕是上官翱那老頭腦子不好使,壞了吧。」

  上官竹俯身,沒應聲。

  只是跪著的上官菊和上官蘭,卻冷不丁的覺得後背一寒,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往上官梅那邊看一眼過去,就看著上官梅一點兒表情都沒有,像是事情同自己半點關係都沒有一樣。

  天桓見他不應聲,便也只是冷哼了一聲,道,「既然如此,那朕今日,便做個主。將你兄弟二人抬成嫡子吧。」天桓想了想,又問,「哦,那朕的大將軍,如今可就是庶子了?」

  上官竹緩緩跪下,一個頭磕到了地上,同上官梅道,「臣多謝皇上做主,謝皇上大恩。」

  上官晚昭就看著跪在地上的上官菊和沉魚二人,心中卻是起了幾分冷笑來。你們的報應可不止這些。

  復了上官竹的嫡子之位,上官晚昭是一點兒都不知道的,這是天桓自己的打算,不過上官晚昭也知道,肯定不全是為了自己,更多的,也是為了自己的娘。

  畢竟是和自己有關係的,靖安公主也俯身,道,「靖安多謝皇兄。」

  天桓聽著宇文雅妤的一聲聲皇兄覺得舒坦得很,再看上官家人的反應,又覺得十分的過癮,想了想,又道,「上官菊,你是當朝大將軍,可是你的夫人竟然都沒有封誥命,這實在是朕的疏忽。」

  上官菊一聽,直接就傻了。王氏人都已經沒了,還要封誥命?上官菊想了想,卻又嘆了一口氣,心道左右皇上只要不追究,就怎麼都好了。怎麼說也是上官家的榮耀,正想著,就聽見皇上開了口了,「章同,擬誥命文書。封上官菊之亡妻……」天桓帝說了一半就卡了殼兒了,轉頭問身邊的皇后,「他媳婦兒姓什麼來著?」

  皇后趕緊開口,「姓王。」

  然而天桓卻搖了搖頭,道,「我說的不是那個被淺淺罰了的,原本的。」

  這一句話說的所有人都傻了,啥?原來還有一個呢?

  不過皇后卻明白過來了,忙道,「姓周。」

  「哦對!」天桓重說:「封上官菊之亡妻周氏為一品誥命夫人,鈐蓋制誥之寶,昭告天下。」

  一群人集體叩首:「謝主隆恩。」

  天桓帝這會兒才露了笑意,「恩,這樣看著就舒服多了,朕的兒媳婦不能是個庶女,朕的妹夫也絕不能是個庶子。行了,都起來吧。」

  沉魚面色都有些恍惚了,要靠著身邊的丫鬟攙扶才能勉勉強強的站起來。就算是紫黛的目光,都有些不可相信的看著上官菊,但是上官菊這會兒哪兒有心思管他們。

  在王氏之前,上官菊的確有一任妻子,卻沒能誕下子嗣就撒手人寰了。這其中的事情不方便細說,可是卻都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皇上怎麼今天就想起來了?

  這會兒給的打擊太大,眾人連又有一艘小船從湖面上過來都沒有注意到,等看見的時候,穿上的華服貴婦已經下了船了,直奔著場中就走了過來。

  「恭喜弟妹榮獲縣主,也恭喜上官大人了。」那貴婦走上前來,對著上官晚昭笑了笑,才對著天桓帝跪了下去,「兒媳叩見父皇母后,祝父皇母后福壽安康。」

  這話一出口眾人才意識到,這也是位王妃,可是怎麼看怎麼不記著是什麼人,一時之間也沒能對上號。倒是有人心思轉得快,宇文玄青上面就兩個哥哥,既然不是大皇子,那就是二皇子的正妃了。

  果不其然,原本在皇子堆裡面看戲的宇文玄嵐一見到人就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來,面色震驚。

  皇后看著宇文玄嵐的樣子頗有些納悶兒,「嵐兒這是幹什麼,怎麼看見了自家媳婦兒驚訝成了這個樣子?」

  一聽皇后的話,那些原本還在猜測的人就都反應過來了,這人是穆王妃?可是…不是說穆王妃是個病秧子,連床榻都下不來麼?眼前的婦人可是一點兒都不像,哪兒有生病的樣子?

  宇文玄嵐直接就傻在哪裡了,他自己的媳婦兒什麼身體他清楚得很,更何況,這病還和他脫不了關聯。那日皇后突然宣她進宮,雖然也說了是要找宮裡的太醫給調理身子,但是宇文玄嵐可一點兒都不覺得能治好這個人。就算是稍有起色又能如何?她也不能在皇宮裡面住一輩子,只要不完全治好了,他就有辦法讓這個女人再站不起來。

  可是這眼下……

  面色紅潤,氣脈平穩,行動自如,這怎麼也看不出氣喘來,跟生病兩個字連點兒邊兒都不沾。

  他想不明白,進宮才幾日的光景,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能讓這個女人一下子就變成這般?

  「起來吧,你大病初癒,要多保重身子才是。」天桓開了口,讓穆王妃起身,又看了一眼宇文玄嵐,道,「怎麼,你母后問話沒聽見?」

  宇文玄嵐這才反應過來,忙上前幾步,衝著皇后行禮,道,「母后莫怪,兒臣是太驚訝了,這才失了言行。她病了這麼些年,兒臣已經許久都沒見過她這般模樣了。

  皇后點了點頭,「那你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宇文玄嵐微微的皺了皺眉眉頭,頗有些不耐煩的意思,「兒臣自然是高興的。」

  皇后無子,這些皇子沒一個是她親生的,對她自然也就沒有如同真正的母親一樣的感情。更何況宇文玄嵐本身的脾氣就不太好,最多也只能保證表面上都過得去,要是讓他再多幾分耐心,那就有些困難了。

  好在皇后一直以來也不招人煩,話不多,事情也少。可是對於宇文玄嵐來說,這一次接穆王妃進宮的是她,自然事情就要記在她的頭上了。

  皇后看著宇文玄嵐,敷衍和厭煩都看在眼裡,卻並不在意,只是道,「是麼?本宮看著可不怎麼像。「然後轉頭去看宇文雅妤,道,」靖安看呢?」

  宇文雅妤看著也搖了搖頭,道,「不像。」

  宇文玄嵐簡直是要砸場子了。

  「這件事情說起來,嵐兒,你還要感謝阿晚的。」天桓笑著搭言道,「要不是有白家後人妙手回春,你媳婦兒的病怎麼能好的這麼快。你自己算算,自打她病了開始,一直到後來重的出不了門,都多少年了。朕聽聞你在外面不停地尋訪名醫,卻絲毫沒有起色。」

  這上官菊怎麼聽怎麼覺得不對勁兒,剛剛抬了嫡子,這會兒怎麼又白家後人了?可是再看看上官竹,卻見上官竹面無表情的在旁邊站著,一點兒都不介意。他就算心裡覺得堵得慌,這口氣也就只能咽下去。

  這會兒宇文玄嵐才聽明白了,原來穆王妃這麼快就好了,竟然是因為上官晚昭的。

  他忍不住就往上官晚昭那邊看了過去,這丫頭今年還不到二十歲,醫術就如此了得。若是再給她二十年呢?恐怕是要比白神醫還要好的。他聽了外面的熱鬧,什麼起死回生,他都是不信的。可是如今眼看著,是不信也不行了。他親自給換的藥都能治好了,這丫頭以後的醫術,當真不容人小看。

  宇文玄嵐也琢磨的明白,剛剛天桓的意思擺著呢,上官菊的嫡妻是周氏,那沉魚和紫黛算是庶出抬上來的。什麼鳳命他都要考慮考慮,哪兒有皇后是庶出的?而且這事兒擺明了就是皇上皇后和上官晚昭合夥做的,就算是他有一萬個不願意,這會兒也只能忍著。更何況,沉魚雖然美貌,但是卻不能頂上一切。如今上官家聖寵漸衰,這個沉魚能不能要還是個問題,不由便俯身道,「弟妹妙手,本王早有耳聞,如今能得弟妹出手救治王妃頑疾,本王感激不盡。」

  微微頓了頓,他開口倒是情真意切了幾分,「弟妹大恩,本王沒齒難忘。」

  上官晚昭勾了勾唇,道,「既然二哥叫我一聲弟妹,那我們就是一家人,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宇文玄嵐忍不住抬頭看她,總覺得面前這個小姑娘看著不像是個孩子,一顰一笑都帶著人看不懂的神秘。宇文玄嵐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二哥。」宇文玄嵐正看著,就聽見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了來,宇文玄嵐頓時就頭疼不已,就聽著宇文玄青接著道,「我們家晚晚把你媳婦兒治好了,你就沒點兒什麼表示?」

  宇文玄嵐哪裡還能聽不明白,忙道,「自然要感謝弟妹的。」

  送什麼呢?

  他還沒等想出來個結果呢,宇文玄青便主動開口了,「我們家晚晚不喜歡那些女兒家小里小氣的東西,既然你媳婦兒都已經臥病在床那麼多年了,總歸得換點什麼大的。聽說二哥手裡有個金礦,不知道舍不捨得拿出來送給晚晚?」

  「當然捨得!」還沒等宇文玄嵐開口呢,穆王妃就將話給接過去了,「三弟說的哪裡話,我與你二哥是少年夫妻。這麼多年下來恩愛如初,既然弟妹治好了我的大病,就別說是要個金礦了,就算是把穆王府要去,你二哥都不會猶豫的。王爺,您說是吧?」

  宇文玄嵐青筋都要蹦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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