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玄天神女

  濟世堂一事的圓滿解決，也讓上官菊跟著鬆了一口氣。如今朝中情況不明朗，皇上對哪個皇子都有偏有向有獎有罰，唯獨一個捨不得責罰捧在手心裡寵著的三皇子還是個不能人道的廢人，讓大臣們都搖擺不定。而上官菊並不僅僅是在頭疼這件事情，還有他上官府上的這兩個小輩，一個備受隆恩，一個懲罰連連，他竟然也想不通到底是為了什麼。

  若說是皇上針對他的子嗣而嘉獎上官竹的，或者說是靖安公主的子嗣，但是紫黛卻沒有受到一點影響。他實在是想不通，但就算是想不明白，他也還是不希望這件事情能鬧得無法收場。畢竟，上官晚昭的身後有個佛擋殺佛的三皇子，還有個無法無天的靖安公主，可是他上官家，卻什麼都沒有。

  上官菊對著宇文玄辭行了一個禮，恭聲道，「多謝景王殿下為上官家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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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宇文玄辭就只是擺了擺手，依舊是那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將軍請起，不過舉手之勞，也是為了還弟妹一個公道。」話里話外的意思明顯的很，人家是來幫著上官晚昭的，和你上官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不過上官菊也早就已經習慣了這兄弟兩個對上官府的擠兌，倒是也不介意，依舊是感謝了一番，才回頭對上官晚昭道，「已經耽誤了不少時辰，是時候上路了。」

  上官晚昭點了點頭，對這宇文玄辭道，「今日多謝大哥解圍，阿晚今日要隨著家裡人回梧棲縣祭祖，估計至少要一整個月才能回京，待玄青從大營回來，還請大哥同他說一聲。」

  「好。」宇文玄辭往後退了一步，笑了笑道，「路上小心，到了那邊多保重自己。青兒那邊我自會打招呼，你無需掛念。」

  說完了，宇文玄辭又對著宇文雅妤一躬身，道，「雅姨路上小心，多多保重。」

  宇文雅妤也點了點頭，然後上官晚昭才走到了老夫人的身邊，道，「祖母，我們走吧。」

  上官家的其他人重新拜別了宇文玄辭，陸續上了馬車。沉魚有意無意的留在了最後，身姿搖曳的走過宇文玄辭的身邊時，忽然腳扭了一下，身子直直的就往宇文玄辭的身上倒。哪兒想都已經碰見了宇文玄辭的衣裳了，他卻一閃身，沉魚猝不及防，要不是有紫黛在身邊扶了一把，恐怕就要摔在地上了。

  久螢看見了急忙伸手去扶，老夫人聽見聲音回頭也嚇了一跳，忙開口問，「有沒有事？」

  沉魚委屈的不行，眼淚都在眼眶裡轉，可是再沒有勇氣去看宇文玄辭一眼，提著裙擺匆匆的上了馬車。

  已經坐在車上的上官晚昭卻在掀帘子的工夫吧一切收緊眼底，見宇文玄辭往她這邊看過來，不由得對著宇文玄辭吐了吐舌頭，笑得有些賊，看的宇文玄辭無奈的直搖頭。不過鬧騰了一上午，在馬車終於緩緩啟動的時候，所有人的人都在車廂裡面閉目淺眠，連上官晚昭也不例外。

  不過等上官晚昭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卻還沒有太晚，至少還沒有到驛站。想著有什麼解解悶，倒是突然想起來了今天在濟世堂門口，那些民眾叫的神女來。於是上官晚昭戳了戳黃泉，問道，「黃泉，你可知道為什麼那些民眾叫神女麼？」

  一提起這件事情黃泉就來了精神，立即就坐正了，跟上官晚昭道，「小姐不知道，大禹是有一個流傳至今的傳說的。這件事情和小姐家裡還有些關聯，也算是梧棲縣的一段淵源。還要從小姐家裡流傳的玄天劍法說起，小姐的祖父也就是上官翱老將軍，是歷代以來第一個能重新將玄天劍法練到第九重的人，才帶起了上官家的崛起。」

  然而聽到了這裡上官晚昭卻有些納悶兒了，微微皺著眉頭回想了一下之後問，「不是說世代為官？」她記得好像是有人和她這麼說過的，上官家世代為官，只不過並不一定是哪一脈。

  「的確是，然而從來沒有這麼高的職位。」黃泉肯定了上官晚昭的這種說法，然後繼續往下說，面上甚至帶了一些嚮往之色，「玄天劍法練到了第九重，傳說可以以一敵百，甚至是以一人之力御千軍萬馬，就像是小姐的祖父一樣，的確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不過這是威力方面了。另外一方面，傳言，玄天劍法練到第九重，就不再是凡人了，而是仙人。」

  上官晚昭聽見就是一愣，她記得她的玄天劍法好像就已經練到了第九重了，仔細的感覺了一下發現自己實際上並沒有什麼變化，不由得撇了撇嘴，對這個說法一點都不相信，「哪兒有那麼邪乎。」

  「畢竟是傳言嘛，」黃泉笑嘻嘻的說著，別說是上官晚昭不信了，她也不信啊。要是真的能成仙人的話，那之前上官家的老爺子是怎麼沒的，可沒聽說過仙人還能死的，想了想，黃泉又提起了另外一個問題，「不過小姐，你知道梧棲縣這個名字的來歷嗎？」

  上官晚昭搖了搖頭。

  「梧意為梧桐，棲取棲息之意。意為生長著梧桐的棲息之地，也就是，鳳凰的棲息之所。」黃泉說著，頓了頓似乎是在回憶什麼，然後才接著說道，「玄天劍法的所創者是一名女子，將玄天劍法練到第九重後飛升成仙，世稱神女。也正是神女大人，助開國皇帝定下江山。聽說，最終一戰時，神女大人一人敵對方十萬大軍不見弱勢，逼得對方節節敗退，勝利而終。」

  上官晚昭又是一愣，玄天劍法為女子所創？殺傷力這麼強的一種劍法居然一個女孩子所創立的嗎……她茫然的回應了一句，「這樣啊……」

  「而今日那些民眾之所以叫小姐神女也是有原因的。在開國大典上，前朝餘孽賊心不死，皇后遇刺不多時便沒了氣息，神女大人也像是小姐今天所為一樣，出手救活了皇后娘娘。而一心關注皇后娘娘的皇上卻沒有發現救活了人的神女大人飛升，所以也就沒能挽留，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神女大人消失不見。」黃泉眨了眨眸子，面上毫無悲傷之色的說，「所以這其實是個悲傷的故事。」

  「哪兒悲傷了？萬一人家神女是真的當神仙去了呢？」上官晚昭打了個哈欠回應了一句，想起了什麼，反問了一句，「所以後代上官家的人得以世代為官？都是因為開國皇帝對神女的感激？」

  黃泉點頭，「應該也是有這個原因的。」

  「可能是為了補償，也可能是……希望下一個神女可以出現，再保佑大禹的平安？」上官晚昭笑了一聲，提出了另外一個說法，不過卻沒有深究下去。身為皇上，就算是有這個心思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黃泉顯然沒有想那麼多，滿不在乎的道，「那就不清楚了，畢竟現在的大禹什麼事情都沒有嘛。」頓了一下之後，黃泉賊兮兮的笑了起來，往上官晚昭的那邊湊了一點，小聲的道，「但是關於開國皇帝和神女大人，還有另外一個傳說。」

  「私自污衊皇室成員可是要誅九族的。」碧落聲音淡淡的打斷了黃泉想要說的話。

  然而黃泉就只是聳了聳肩，依舊不在乎碧落的威脅，「我又沒有污衊，只是和小姐說說，解解悶而已。」

  「另一個傳說是，開國皇帝和神女有一段虐戀情深。」等宇文雅妤悠悠的開了口的時候，黃泉下意識的就一哆嗦。

  完了完了，夫人之前還嫌她聒噪來著，現在忘了夫人和她們坐在一個車廂裡面了，就把這些事情都給忘了，只顧自自己講了個痛快。她的內心戲還沒完，剛剛到了拖出去砍頭還沒到鞭屍的時候，宇文雅妤的目光就看了過來，對著她道，「不過詳細的我就不太清楚了，還是讓黃泉給你講吧。」

  黃泉頓時就傻掉了，夫人不是總說自己聒噪麼，今天這是怎麼了？不過她來不及多想，就誠惶誠恐的開始說之後的傳說，「傳說久了有些就不清楚了，不過據說神女是個常常救人的，不知是個醫者還是依靠神力。總之，讓神女大人為了權利而去殺生，神女大人是不願的，只是和皇帝呆的時間久了，日久生情。神女大人的大殺四方不是為了大禹，而是為了開國皇帝一人。可是後來的開國皇帝卻娶了其他的女人，立了其他的人為皇后，所以神女大人就離開了。」

  「有傳言稱，在開國皇帝駕崩後，有人在開國皇帝不允外人進的一個屋子裡面看見了滿滿一牆的神女大人的畫像，各種姿態的都有。而也有人指出，開國皇帝的妃子皇后，容貌皆與神女大人相似。」碧落接上了話，然後嘆了一口氣，道，「只是奴婢就想不明白，既然如此，為何當年還要娶別的女子為妻呢。」

  「哼。」宇文雅妤輕哼了一聲，像是在平常的話家常一樣的跟了一句，「當今的皇上不也是如此麼。」

  提起了當今的皇上，黃泉和碧落都沒敢再接話。只不過仔細一想，倒也的確是，當今的皇上不也是在蕭妃娘娘好好的跟在身邊的時候一點都不珍惜，非要鬧到蕭妃娘娘十數年沒有再見過他一面，皇上才冷落了後宮眾人，獨寵蕭妃娘娘一人麼。早幹嘛去了？真是想不明白這些人都是怎麼想的。

  這一路上的風平浪靜的讓人驚異，十一天之後梧棲縣就近在眼前，宇文雅妤卻皺起了眉頭，道，「這一路怎麼就這麼順順噹噹的，一點兒事兒都沒出呢？」

  黃泉內心都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了，真不愧是親生的，昨天夜裡小姐還這麼念叨了一次，像是很惋惜沒能出什麼事情一樣。

  而上官晚昭也認同的點了點頭，不過隨即便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不過，這一路上都能這麼平靜，恐怕到了梧棲縣是有一場大戲要上演的吧，沉魚既然這麼堅持想要回來，可絕對不可能是想要回來祭祖的。

  上官晚昭微微的眯著眸子，掀開了帘子往窗外去看，就看見遙遙可見的梧棲縣安靜的佇立在那裡，可是已經是秋季的正午，卻總覺得有一層霧蒙蒙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海市蜃樓，誘她走進去，再吞噬掉她的生命。

  被請下馬車的時候正是這一天的晌午，就在梧棲縣的臨界碑石面前停了下來，太陽正足，下了馬車來的上官府的人連眼睛都睜不開。安氏坐在最後面一輛馬車上，這一路上被晃晃蕩盪的只覺得有些迷糊，下了車頭也不抬，就嬌氣的喊了一聲，「下車這麼早做什麼呀，這不是離家門口還有老遠呢麼。」

  雖然她的調子沒人喜歡，但是這話卻是實打實的說出來了所有人的心聲，人人都不明白為什麼要在這裡停下來。不過等下了車仔細的一看，就知道了，梧棲縣是個小縣城，想要入城也就只有那麼一條路。可是眼下那條路被人死死的堵住了，別說是這十數輛馬車了，就算是想要過人都十分費力。

  上官晚昭也不認識堵路的那些人，去看黃泉和宇文雅妤的時候兩個人也都是一副茫然的樣子，倒是安氏從後面走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對著上官晚昭道，「那是王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