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醒來

  「季延那個廢物。」

  底下人勸慰道：「殿下，季延不會武功，能做的有限。而且他已經打入林辰玥一行人內部，以後定大有裨益。」

  裴清寒臉色微轉，重新坐下。

  「裴熙宸在這個時候病了，本皇子不相信如此巧。拿上我的拜帖，我們去拜見一下我的九皇叔。」

  那人應「遵命」，離開書房。

  卻看見林顏夕匆匆離開的背影。

  林顏夕走向自己的院子，臉上露出暢快的笑容。

  「林辰玥一定要死在黃城。」

  她看看自己的肚子，喃喃道：「你要爭氣，一定要是男孩兒，未來為娘全指望你了。」

  

  ——

  皇宮，太極殿。

  皇帝揉揉額頭，輕抿一口茶水。

  太監急忙上前，「皇上，批了這麼久的摺子，您歇歇吧。」

  皇帝放下茶杯，嘆氣道：「黃城戰況未明，朕心難安。」

  太監在一旁，躬身道：「林將軍統兵多年，定會解黃城之危。」

  皇帝站起身，走到窗前，「熙宸今日未曾上朝，看來病得很嚴重。」

  太監：「老奴去看過了，宸王殿下只是偶感風寒。」

  皇帝冷哼一聲，「朕還不知道他，這點小把戲還想騙朕。」

  太監噤聲，不敢接話。

  皇帝：「若太后和那些大臣知道，又是一樁麻煩事。」

  太監：「終歸有您護著。」

  皇帝看著窗外漸漸枯白的樹葉，又問道：「皇后今日心情如何？」

  太監：「皇后娘娘很少出昭陽宮，一切如常。」

  皇上臉上染上悲傷的色彩，呢喃道：「她曾經也是個愛笑愛鬧的女子。是朕的錯。」

  突然，有一小太監進來稟報：「陛下，德妃娘娘求見。」

  皇帝臉上顯出不耐煩的表情，又忍耐道：「告訴她，朕忙著。晚膳時去鍾梅宮看她。」

  太監見狀，猶豫道：「陛下，今日是十五。」

  皇帝苦笑道：「她看見朕只會生氣。」

  頓一會兒，又道：「罷了，生氣就生氣吧。朕好幾日不曾見她了。」

  ——

  黃城。

  「已經五天了，玥玥為什麼還不醒？」

  裴熙宸充滿壓迫地問醫官。

  醫官不敢看他，雖說此人身份不明，又帶著面具。可身上的氣勢實在駭人。

  他忍不住後退兩步，拱手道：「大人，林小姐傷勢實在太重，恐怕...」

  裴熙宸一下揪住他的脖子，眼裡充滿殺氣，「閉嘴。」

  醫官感受到恐懼，露出驚恐的表情。

  裴熙宸一把甩開他，「滾。」

  醫官抖著身子，匆匆離開房間。

  裴熙宸坐在床邊，盯著林辰玥。

  「玥玥，你答應過和我成婚的，你不能食言。」

  他握著林辰玥的雙手，將額頭抵在她的手指上。

  臉上露出悲痛的神色。

  「玥玥。」

  林辰玥在睡夢中，一個接一個夢，纏著她。

  恍恍惚惚中，她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他的聲音好痛苦，是裴熙宸，他在叫她。

  林辰玥擰眉，緩緩睜開眼睛。

  雙手被握著，林辰玥感受到指尖的濕意，輕輕動下手指。

  裴熙宸猛地抬頭，「玥玥。」

  林辰玥看著他欣喜若狂的眼神，勾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隨即，她被擁進熟悉的懷抱。

  「玥玥。玥玥。」

  耳邊是他低沉的呢喃，林辰玥一顆心軟成雲朵，又滿是甜意。

  她張張嘴，安撫道：「我在。」

  林辰玥醒來後，府里一邊歡騰。

  她在床上躺了三日，就堅強地說自己恢復了。

  醫官檢查後，只說她身體恢復得快。

  裴熙宸拗不過她，只好扶著她在院子裡坐坐。

  林辰玥向白清安和林炎打招呼，「二哥，白大哥，你們去幹什麼？」

  林炎正想說什麼，被白清安拉住。

  白清安笑笑，道：「玥玥，我和林炎去視察軍營。」

  隨即拉著林炎火速離開。

  林辰玥一頭霧水，「他們怎麼奇奇怪怪的。」

  裴熙宸端著茶杯，掩下嘴角的笑意。

  還不她天天鬧著要出氣，林炎現在出去玩，根本不敢說。就怕她說要一起去。

  林辰玥嘆口氣，「這也太無聊了，我什麼時候能出門呀。」

  正要出門的季延腳步一頓。

  林辰玥眼睛一亮，「季延，你是不是出門玩？」

  季延趕快搖搖頭，「林小姐，我就是出門買幾本書，馬上就回來了。」

  林辰玥坐直腰身，語氣雀躍道：「都這麼熟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好。我也去買幾本書，你帶我一起去吧。」

  季延感受著裴熙宸威脅的目光，實在不敢點頭。「辰玥小姐，你還是好好養傷，在下先走了。」

  隨後腳步急速地出了府邸。

  林辰玥眼睜睜地看著大家都出門，自己只能在這院子裡看看牆。

  長嘆一聲。

  裴熙宸玩著她的頭髮，看她鬱悶的模樣，有些不忍心。

  她本就是自由的性子。

  「玥玥，明日，我帶你出門。」

  林辰玥一刻看向他，「真的？」

  裴熙宸點點頭，又補充道：「黃城還是一片混亂，你要跟在我身邊，絕不可亂跑。」

  林辰玥撲到他懷裡，「你最好了。放心，我一定牢牢跟著你。」

  ——

  第二天，兩人走在黃城的街上。

  房屋倒塌，到處殘壁破垣。

  路邊無家可歸的人們，有的抱著兒女茫然無措，有的正在哭死去的家人。

  林辰玥一路走來，每一幕都在刺痛她的心。

  裴熙宸道：「林將軍已經安排施粥大棚。」

  林辰玥被他攙扶著，緩緩搖頭，「那只能保他們不被餓死。可失去家園失去親人的悲痛，是無法被撫平的。」

  她看見一個又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孩，在這場戰爭中他們失去所有親人，從今往後便成為孤兒。

  戰爭無情，侵略有罪，政治家的野心下是無數無辜的生命。

  她不忍心地閉上眼，對裴熙宸道：「回去吧。」

  裴熙宸點頭，扶著她往回走。

  突然，一災民暴起，朝林辰玥衝過來。

  他手裡的刀反光刺痛林辰玥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