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破局

  林辰玥迅疾將鞭子向下甩去。

  裴清寒及時抓住，林炎則死死抓著裴清寒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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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辰玥拽著鞭子，若不是有內力支撐她是抓不住兩人的重量。

  裴清寒看一眼身下的林炎和萬丈深淵，額頭大片出汗。

  「玥玥，兩個人，你撐不了不多久。」

  林辰玥眼神透露一股狠勁，咬牙開口道：「你抓好。」

  裴清寒又對林炎道：「你想把林辰玥帶下去嗎？」

  林炎抬頭看一眼自己的妹妹，手有些鬆動。

  林辰玥大叫道：「不要，哥哥，我求你，千萬不要。」

  林炎面色沉重：「玥玥，你撐不住的。」

  裴清寒甚至開始輕輕晃動腿，試圖把林炎甩下去。

  林辰玥狠狠盯著他：「裴清寒，若今日我哥有什麼閃失，你絕對不可能活著。我死也要拉上你。」

  她語氣狠厲，裴清寒不敢賭。

  「玥玥，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絕對不能死在這。

  林辰玥擠出聲音，「我哥必須和你一起上來。」

  裴清寒感受到有什麼東西滴落到臉上，是血。

  林辰玥的手腕在流血。

  她的手腕死死卡著邊緣，早就血肉模糊。

  「哥，你不能這樣做，否則我就陪你一起死。」

  她這話嚇得兩人都不敢亂動。

  林辰玥身體裡的內力一點點耗盡，她雙眼充血，緊咬嘴唇，面上是執拗的倔強。

  這一世，她一定會保護好每一位親人。

  裴清寒抬眼看著林辰玥，她這時候面龐有些猙獰，裴清寒卻從她臉上看出一股驚艷感。

  原來她是這樣的。

  勇敢、堅定、不放棄。

  終於內力只剩一絲，林辰玥的身體開始有及不可見地向下滑動的趨勢。

  她還死死握著鞭子，沒有任何想放手的念頭。

  「玥玥，你放手吧，父親和母親還在等你。」林炎說道。

  裴清寒保持沉默，有一瞬間，他甚至在想，今日能死在一起也可以。至少這時候，林辰玥滿心想的是如何救他。

  林辰玥沖兩人搖頭，「我不。你們也不許放棄。」

  她身體滑下懸崖的地方越來越多。

  林炎試著慢慢張開手。

  林辰玥沙啞著聲音哭喊，「哥，求你，你不能這樣。我求你。」

  林炎心裡痛苦掙扎，他不想連累妹妹一起死，可妹妹口口聲聲在求自己。

  她的聲音悽厲。

  裴清寒沉默。

  或許該放手的是他。

  幾人目光焦灼。

  林辰玥用目光哀求他們。

  不要。不要這樣對我。

  林辰玥終於耗光所有的內力和力氣。

  她閉上眼睛，仍然沒有放開鞭子。

  沒有失重的感覺傳來。

  三人睜開眼睛。

  林辰玥驚喜道：「風一。雲一。」

  終於趕來了，再不來少谷主就要重新換人了。

  風雲兩位首領，很快把三人救上來。

  這次裴清寒毫無反擊之力。

  林辰玥以防萬一，直接把人打暈，又餵一大包致昏迷的藥。

  裴清寒昏睡的最後一瞬間，對林辰玥扯一個很輕的微笑。

  林辰玥皺眉，這人是不是有什麼大病，馬上就要倒霉還笑。

  林辰玥在裴清寒身上翻找，拿走他的身份物件和一塊玉佩，對風雲兩人道：「守著他，在明日太陽落山之前絕不允許他離開。有醒的跡象就再打暈，死不了就行。」

  隨即拉著林炎回京。

  明日就是最後的期限。

  裴熙宸在宸王府等著，他背手站在窗前，朝一個方向看去，眼神沉靜。可繃緊的面孔卻暴露他的憂慮。

  林辰玥兩人終於回來，裴熙宸勾出一個極淺的笑容。

  「熙宸，拿到了。」

  林辰玥衝進書房，語氣含笑。

  裴熙宸對她點頭，「玥玥真厲害。」

  林辰玥聽見他夸小孩一般的語氣白他一眼，哄孩子呢。

  裴熙宸卻看見她手腕上血琳琳的傷手。

  他眼神迅速暗沉下來，「玥玥，你受傷了。」

  林辰玥有些不自然地把手縮到背後。糟了，一時著急，忘記包紮完再回來了。

  裴熙宸大步走到她身旁，扯出他的手。

  血肉上還沾著泥沙。

  「不疼嗎？」

  林辰玥一路上都沒覺得疼，裴熙宸對著傷口吹起，疼惜地問她的時候，她開始覺得好疼。

  她揉揉泛紅的眼眶，撲到裴熙宸懷裡。

  道：「好疼。你快給我包紮一下。」

  林炎看著飛速變臉的妹妹，一臉懵。他是不是有點礙事？

  裴熙宸抱住她，這才感受到滿滿地心安。

  「等我恢復內力。」他再次急切地渴望恢復內力。

  實在無法再眼睜睜看著她孤身去冒險。

  林辰玥想起師父的話，默默點頭。

  太陽已經漸漸西落，宮裡太監來傳旨，只剩一日。

  若查不出兇手，林氏夫婦將被執行死刑。

  屏風後林辰玥和林炎心裡猛一跳。

  待太監離開，林辰玥走出來，對裴熙宸說：「快。」

  裴熙宸迅速為林辰玥易容，天色暗下之時，兩人再次進宮。

  潛入春華宮很順利。

  待王昭儀屏退宮女，熄滅蠟燭睡去，兩人在黑暗中對視一眼。

  ——

  同樣的房間，王昭儀比黑袍人鎮定很多。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裴熙宸直接揭開她眼上的黑布。

  「宸王殿下。」

  林辰玥默不作聲。

  「宸王殿下，私自綁架后妃，皇上也不會容你。」

  裴熙宸手指微動，眸中冰冷無情，「本王沒時間跟你繞彎子，這些東西你可認識？」林辰玥把裴清寒的東西仍在王昭儀面前。

  林昭儀的臉色霎時改變，「你把寒兒怎麼了？」

  裴熙宸坐在靠椅上，衣擺搖曳在地，表情淡漠，「他是死是活，就看你明日肯不肯說實話。」

  王昭儀沉默對上裴熙宸的眼睛。

  裴熙宸再次開口：「還有，你們王家因為科舉舞弊而流放的族人，可都不在路上，昭儀娘娘藏得很嚴實。」

  王昭儀挺拔的身形搖晃一下。

  裴熙宸拋出最後一擊，「還有那個假太監。不知皇上會作何感想。」

  他上身輕輕前俯，似笑非笑道：「你說，皇兄會不會懷疑裴清寒的身世。」

  王昭儀徹底軟下身子，跌落在地。

  她雙眼滿是不甘，咬咬牙，對裴熙宸道：「寒兒是皇上的血脈。」

  裴熙宸手指划過椅子扶手，「是不是皇上的血脈，能不能活著，就看昭儀娘娘肯不肯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