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古人的智慧

  張雲青愣愣地站了兩秒，突然仰天爆發出一陣瘋狂的大笑，原本烏黑的頭髮頃刻間斑白一片：「原來，我張雲青就是個笑話，哈哈……真是好笑至極啊……」

  「閉嘴！」我深吸一口氣，怒吼一聲，硬生生止住了張雲青的笑聲。

  我運用內力，沉聲質問：「張雲青，你是打算在這兒哭到天明，還是打算挽回錯誤，救回三眼門？」

  張雲青那雙原本死氣沉沉的眼眸中，此刻竟閃過一絲微弱的光芒：「我還有挽回的機會嗎？」

  「有！」我堅定地回應，「八妖墳是假象，但水下的那口棺材卻是真的。你不是一直想得到那口棺材嗎？」

  張雲青的眼中瞬間燃起希望：「你有辦法取出那口棺材？」

  見他上鉤，我不禁暗自鬆了口氣：「我自然有法子，只不過，僅憑我一人之力，絕不可能搬動那口棺材。你現在還能調動多少人？把他們都找來，我需要幫手。」

  聽到要召集人手，張雲青明顯猶豫起來。我立即冷嘲道：「張雲青，你帶來的人馬損失了多少，你自己心裡清楚。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大家一起葬身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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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讓他們過來，或許我們還能拼出一條生路。若不讓他們來，無異於直接將他們送入木書葵屠殺之手。怎麼做，你自己選。」

  不給張雲青施加點壓力，她是不會乖乖就範的。

  張雲青咬緊牙關，反手發出信號。片刻後，我們先前下來的通道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動靜，上面大約下來了十七八個身手不錯的傢伙。

  果然不出所料，張雲青為了對付我，在上面那座房子設下了伏兵。如今，他們的任務不再是殺我，而是救我。

  短短几秒鐘後，三眼門弟子們悉數聚集在張雲青面前。他們看到我們三人並肩站立，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些什麼，該做些什麼。

  張雲青沉聲命令：「從現在起，你們全都聽陳滿指揮，他怎麼說，你們就怎麼做，明白了嗎？」

  一位三眼門弟子站出來質疑：「副掌門，我們不是應該殺了陳滿嗎？莫非您被他的甜言蜜語迷惑了？」

  張雲青面色一沉：「我無需向你們解釋什麼，你們按我說的去做即可。」

  那人立刻反駁：「姓陳的剛才殺了我們多少兄弟，您不是沒看見。若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恕我難以服從您的命令。」

  張雲青正欲開口，我手中的卷山龍已疾速旋轉而出，精準擊中那人的眉心，寒光閃閃的鋼刀瞬間刺入其腦殼兩寸多深，那人應聲倒地。

  三眼門弟子們一片譁然，紛紛抽出刀劍，連張雲青也無法壓制住場面。她氣得臉色煞白：「陳滿，你太囂張了！你必須給大家一個說法！」

  與此同時，張雲青頻頻向我使眼色，似乎示意我先做出某種姿態，她再趁機幫我解圍。

  我淡然道：「地上那具屍體，就是我的答案。你們號稱『三眼』，難道連身邊有死人都看不出來嗎？如果看不出來，那就看看地上的血跡。」

  三眼門弟子們紛紛轉頭查看，臉上表情數度變換。無論最後定格的表情如何，他們手中的刀劍都無法再抬起分毫。

  因為他們看到，我的卷山龍正砍在一個早已死去多時的人身上。

  對於被秘術或妖術操控的人來說，雖難辨真偽，但在術道上卻有個簡單的方法，能在瞬間判斷對方是否存活，那就是看血。

  活人的血液鮮紅且溫熱，而死人的血液因不再流動，必定會呈現出顏色發黑、甚至凝固的狀態。

  倒在地上的那位三眼門弟子流出的就是黑血。

  三眼門弟子無法識破對方的偽裝，並非他們修為不足，若我沒有換上一雙鬼瞳，同樣無法辨別那人的生死。

  張雲青親自拔下我手中的卷山龍，雙手遞還給我。我接過彎刀時，緊緊盯著她的眼睛說：「朋友，你的秘密我已經知道了。」

  張雲青微微一愣：「你在跟誰說話？」

  「當然是木書葵！」我邊說邊從懷中掏出龍心秘圖，將其展開：「你尋找的，是不是這個地方？」

  自從秘圖出現，張雲青的眼神便多了幾分陰霾，但她的表情並未改變。

  我迅速收起秘圖，嚴肅地說：「張雲青，現在輪到你做選擇了。」

  張雲青深吸一口氣，突然用右手兩指狠狠插入自己的眼眶，鮮血從指縫間噴濺而出。三眼門弟子再次拔劍指向我：「陳滿，你找死不成？」

  「都給我閉嘴！」張雲青厲聲喝止，「我中了敵人的秘術。不挖掉自己的眼睛，對方就會對我們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此事與陳滿無關。」

  張雲青指尖仍在滴血，眼眶中的血流不止，但她仿佛毫無痛感，堅定地站在我的面前，喝退了那些欲向我尋仇的三眼門弟子。

  我真是不得不對張雲青的決斷力豎起大拇指，這丫頭真有點兒女中豪傑的味道。

  在張雲青心裡，三眼門就是天，不然她哪能自戳雙眼後還能如此鎮定。為了三眼門，她連命都捨得豁出去，這份執著，既有她骨子裡的倔勁兒，也夾雜著對張老實那份深深的情感。

  我看著張雲青好一會兒，才對張晨心輕輕說：「晨心，先給你姑姑止血。」

  張晨心抹著眼淚，扶著她姑姑挪到一邊，而我，則將目光轉向了我們下來的那個洞口。

  我亮出龍心秘圖給張雲青看，一是拖延時間，二是給自己創造機會。但這機會實在賭得太大。

  我知道秘圖指向水下，但具體怎麼下去，我可沒未卜先知的能耐，只能在其他地方賭一把。

  賭對了，我們這些人就都有活路；賭錯了，這片廢礦洞就要變成我和三眼門弟子與那個門匠的生死戰場。

  我賭的是葉禪能保護好萬瑞凱。我想啊，既然八大妖墳應該逐層深入地底，那門匠木書葵為啥還要在地面搞出八座廟？這八廟肯定有其特殊作用。

  木書葵要殺萬瑞凱才能繼續下一步行動，所以他必須先跟葉禪正面剛。要是木書葵先去找葉禪，那我們或許還有機會突圍；要是他先來搶我手中的秘圖，那咱倆就得拼個你死我活。

  五五開的勝率，我未必會輸！

  我正盯著通道入口琢磨這賭局呢，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機關運轉的聲音。回頭一看，那座妖墳開始劇烈震動，墳上的石頭嘩啦啦往下掉，妖墳底部終於露了出來。

  仿佛有什麼力量在推動著妖墳底座旋轉，把壓在上面的石頭逐一清理，這才顯現出它的真面目，原來妖墳下面竟藏著一個圓型的機關絞索。

  隨著絞索轉動，水中的鐵鏈也被緩緩拉出水面。眨眼工夫，水坑裡炸出一聲牛吼般的巨響，水面瞬間捲起巨大漩渦，深深的積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下降，現出一條寒氣逼人的礦道。

  我瞬間明白過來，這八大妖墳並非虛張聲勢，而是八個機關。只要讓八廟神靈各歸其位，就能啟動機關，排出礦道積水，讓人得以進入。

  當年有人引地下暗河淹沒金坑，掩蓋金坑秘密，卻又巧妙地留下了重啟金坑的方法，就是這八妖廟。

  古代陰陽師設計的機關與現代機械有個共同點，都需要動力。現代機械靠電力、燃料驅動，古代機關則藉助風力、水力，甚至人力。

  門匠木書葵抓人繼承妖魂，就是要他們充當啟動機關的動力，轉動機盤，重啟金坑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