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原諒我

  紀文靜看著顧冬陽冰冷的雙眼愣是生生沒說出一句話，這個男人的威懾力一向是這樣的。

  被護在身後的紀文清拉著顧冬陽的衣角，眼神示意他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冬陽，這裡是醫院。」紀文清溫柔的嗓音一字一句地傳入顧冬陽的耳里，他剛剛還冰冷的雙眸已經溫柔如水。

  沒有再理會紀文靜這個瘋女人，顧冬陽將紀文清緊緊地擁在懷裡。

  紀文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抬起頭來看著顧冬陽，「對了，煜陽和陽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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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走的時候太匆忙，以至於紀文清都忘了自己還有兩個孩子也在場。

  「放心吧，我臨走的時候已經讓助手送他們先回去了。」

  他們的恩愛看在紀文靜的眼中簡直就是該死！她嫉妒，她嫉妒紀文清所擁有的一切。

  紀文清將紀文靜眼裡的憤懣看在心底，但是卻沒有說什麼，她們姐妹之間早就沒有了感情，就算是自己還年紀姐妹之情，紀文靜也是不會領情的。

  紀文靜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裡，她很快滴逃離了這個地方。

  她害怕這一切會讓自己來承擔。

  過了一個多小時後，醫生終於從手術室里走了出來，紀文清一看見醫生就笨了過去，緊緊地將自己的手握成拳頭。

  「醫生，我父親我怎麼樣？」她平心而論是希望父親可以好好的。

  「已經沒事了，但是不能再激動過度，否則很有可能會隨時有生命危險。」醫生鎮定地回答著。

  紀文清聽了之後緊鎖著眉頭，顧冬陽微微抿著唇。

  「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去看他？」

  「待會讓護士把病人安排到普通病房你們就可以進去了。」

  「謝謝醫生了。」紀文清真誠地道著謝，看著醫生走開的背影頓時有些迷茫。

  紀文清覺得此時的自己是不知所措的，一方面自己對父親的感情是淡然的，但是另一方面則又希望他能夠活下去。

  「冬陽，你覺得我是不是個好女兒？」紀文清揪著顧冬陽胸前的衣服，眼神中寫著糾結和緊張。

  顧冬陽知道紀文清此時是緊張的，也了解她的心態，緊緊地握住了她冰涼的手，「你是個好女兒。」

  她雖然平時對待父親沒有那麼熱情，但是生活上還是處處關心著的。就像是不想要被人發現了一樣。

  「相信我，你一直都是個稱職的女兒，就算你父親有什麼意外的話也跟你沒有關係知道嗎？」顧冬陽將紀文清納入自己的懷中，用自己溫度來讓她感受到溫暖。

  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味慢慢地將紀文清包圍，她吸了吸鼻子，「謝謝你冬陽，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如果今天沒有顧冬陽的話自己恐怕只是在干著急，只是子瞎忙活，只是瞎操心，還好有他在。

  淡淡的幸福的笑容在顧冬陽的臉頰上慢慢展開，這是他最愛的女人啊。

  等了半個小時後紀深被安排進了普通病房，當然有顧冬陽的身份和地位，自然是安靜舒適的病房。

  他們進去的時候紀深得眼睛還是閉著的，應該是麻醉劑的藥效還沒有過。

  紀文清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安靜地坐在了紀深的床邊，凝視著紀深已經花白了些的頭髮，頓時思緒萬千。

  自己的父親，那樣精明的父親已經老了。

  過了一會紀深蒼老的雙眼慢慢地睜開了，一睜眼就看到了床邊的神色凝重的紀文清和挺拔地站在一旁的顧冬陽。

  「你醒了？」紀文清原本凝重的神色變得有些欣喜，但是還只是淺淺的，讓人看不出有多深的情感，但是紀深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就是這樣的脾性。

  紀深艱難地點了點頭，身體是大不如從前了，他神色複雜地看向紀文清，又意味深長地看了顧冬陽一眼。

  聰明人之間只需要一個眼神就可以表明很多事情，顧冬陽一看便瞭然了，走上前來握了握紀文清的肩膀，像是在給她力量一樣。

  紀文清抬眼對上了他的眼眸，聽到他說：「我出去買點宵夜。」

  剛剛在酒席上都沒有吃什麼，想必紀文清也是餓了。

  「好的。」紀文清乖巧地點了點頭，目送了顧冬陽出去。

  見顧冬陽已經出去了紀深才嘆了口氣，「哎……你恨我嗎？」

  紀文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垂下了眼眸，「不恨。」

  親情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就在紀深暈倒的那一瞬間紀文清覺得好像之前的一切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畢竟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紀深欣慰地笑了，但是很快臉上就布滿了憂傷。

  「當年，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才和鄭秋萍在一起的。」紀深的眼神空洞，漫無目的地盯著前方，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紀文清有些驚訝地抬頭地盯著紀深，眼裡有疑惑有質疑。

  紀深當然知道紀文清那是什麼意思，於是解釋了她的困惑，「你肯定覺得我簡直不可理喻，還在為自己對婚姻的不忠找藉口，但是文清，我當年真的是有理由的。」

  「那你倒是說說到底是什麼樣的藉口讓你這麼理直氣壯？」提到這件事紀文清也有點氣，想到自己的父親對自己的妻子不忠，還和別的女人生下了孩子，現在居然還在這裡說有難言之隱她就覺得悶得透不過氣來。

  「當年，我和儷僮，也就是你的親生母親是很恩愛的，我們的生活很幸福，但是一直都沒有孩子，後來有一次去醫院檢查的時候發現你母親是不孕不育，醫生說儷僮生孩子的概率很低。」

  一提到當年的那件事紀深就覺得好像就是發生在幾天前的事情，那時候考慮還是不夠周全。

  紀文清靜靜地聽著，等待著紀深的下文。

  「紀家是名門大戶，長輩的思想都很封建，如果知道了你母親不能生育的話一定會讓我們離婚，你母親知道不能生育這件事已經很難過了，要是再出離婚這樣的事我真怕她受不了。」當時的情況也很危險，紀家是要有繼承人的，競爭那麼激烈，紀深是不願意自己輸在子嗣上面的。

  「所以你就想在外面找一個女人給你生？」就算是這樣，紀文清還是不可以理解，不可以接受。

  紀深深深地嘆了口氣，「是啊，我當時一心就在事業上，我不想因為孩子的問題讓我失去繼承權，所以我就認識了鄭秋萍。」

  這次紀文清再也沒有說話了，一直低著頭冷靜地聽著他說話，解釋他以前做的事情。

  「秋萍也是個溫婉的女人，她也願意沒有名分就那麼跟著我，那時候你母親還不知道這件事。我也沒打算告訴你母親，我也不希望她多想。」

  紀深的目光突然從遠方收了回來，「但是只是包不住火的，最後你母親還是知道了。一開始，你母親是崩潰的，但是聽了我的解釋之後你母親竟然想通了，也不怪我了。」

  紀文清的眼神閃了閃，她相信自己的母親還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但是我卻內疚了，你母親為了我的未來竟然不怪我，我真的不知道一個女人可以大度到這種地步，我知道你母親心裡很苦，但是她卻自己熬著也不告訴我。」

  「是啊，媽媽是個好女人。」紀文清低著頭，只聽到低低的聲音，還帶著點哽咽，有些沙啞有些低沉。

  紀深也同意地點了點頭，「你媽媽是個好女人，是我辜負了她。」

  紀文清看向了紀深那已經飽受歲月蹉跎的臉，皺紋遍布在臉上，就像是個已經累了的老人。

  在印象里，他是個很精明的人，無論在生活里還是在商場上，一切似乎都可以再他的掌控中，但是歲月總是無情的。

  「可是我為了繼承權還是帶著愧疚和鄭秋萍在一起了，很快她就懷孕了。」紀深笑的有些憧憬，大概是想到了那時候的場景。「我聽到消息後我很高興，鄭秋萍生了孩子之後我是打算讓你母親來撫養的。」

  那時候為了彌補言儷僮，紀深是決定讓孩子作為她的孩子，這樣的話又可以不離婚就解決了。

  「可是那是我不知道你母愛也懷孕了，我第一反應並不是高興，我記得醫生說概率很小，而且那一陣子我一直是住在鄭秋萍那裡，我就以為……」紀深的語氣裡帶著深深的愧疚。

  「所以你以為時我媽媽在外面有了別的人。」紀文清的眼睛睜得很圓很大，就這麼質問他。

  紀深知道是自己做錯了，懊悔地嘆了口氣，「是啊，我竟然以為你媽媽在外面有人了，鬧得還很兇，後來做了親子鑑定才發現你是我的孩子。」

  紀文清的眼角划過一滴淚水，靜靜地不說話。

  「所以後來我就放棄了鄭秋萍和她的孩子，選擇了你母親，我欠你母親的實在是太多了。」但是這麼做也是對不起鄭秋萍。

  紀深等著紀文清的話，紀文清沉默了很久，心情很複雜。

  「爸爸，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很自私？」紀文清抬起頭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眼裡有痛苦，有同情。

  紀深知道紀文清的心情，，也知道紀文清說的都沒錯，也沒反駁什麼，反正今天說出來就是希望告訴她真相。

  「你不知道因為你的私心你傷害了兩個女人，所以紀文靜現在這麼恨我這麼恨你。」

  「我知道你會這麼想，所以我從來沒奢望我們能像其他父女一樣，但是……」紀深的眼角突然划過了淚水。

  「可是我時間不多了，我只希望我的女兒可以原諒我，可以最後陪我度過……」皺紋很深的臉上有著一個父親的期待，一個父親期待的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