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真正的顧太太
2024-06-07 13:25:34
作者: 花語
偌大的空間裡,安靜的有些讓人害怕。
翻個身,習慣性地伸手去探尋身邊的人,卻突然觸摸到一片冰冷,讓秀眉微微皺起。
睜開眼睛,觸及的,便是陰暗的有些壓抑的天空。窗簾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拉開,而身邊的那個人,卻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只有那陣冰冷在告訴紀文靜,顧冬陽離開已經許久許久。
已然不記得昨夜她是什麼時候睡的,看看時間,已經是早上九點了,肚子也適時地叫了起來。
想到昨夜發生的一切,哪怕是在洗漱的時候,臉上也是帶著笑的。
「叮鈴鈴。」外頭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紀文清的思緒,可是笑容,卻逐漸加大。
會是顧冬陽嗎?
邁著小碎步跑了出去,可當她看到屏幕上的那個名字時,笑容卻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怎麼也沒有辦法舒展開來。
是鄭秋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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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結婚到現在,鄭秋萍就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不過仔細想想她在紀家的處境,紀文清也就能夠理解了。現在鄭秋萍突然打這個電話來,也不知發生了什麼。
「餵?媽。」按下接聽鍵,紀文清語氣沒有半點波瀾地叫著電話那頭的女人。
「文清,你在家嗎?回紀家一趟吧,你爸爸找你……有些事情。」鄭秋萍有些為難地回答著。
說到這裡,紀文清突然就明白了。
壓根就不是鄭秋萍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是紀深的吩咐。
如今,不管紀深讓鄭秋萍做什麼,她都會心甘情願,毫不猶豫地去為賣命吧。
思及此處,紀文清無可奈何地笑著,昏暗的光亮打在她的側臉,只覺得滿身嘲諷。
「他找我,能有什麼呢?」紀文清喃喃自語著。與其說是在回答鄭秋萍的話,倒不如說是在告訴自己。
她只是紀深的私生女,那個不受寵愛的私生女。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文清……」
「只不過是讓她過來一趟而已,怎麼那麼多的廢話。」鄭秋萍正想說些什麼,紀文清卻分明聽到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那語氣,赫然就是言儷潼。她甚至可以想像,鄭秋萍在紀家,究竟是怎樣一種處境,原本對紀家這兩個字那樣抗拒的紀文清,最終還是選擇答應下來。
「我知道了,我這就過來。」紀文清淡然地說著。
隨後,便掛斷了電話。她怕自己再聽下去,就會後悔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
偌大的臥室裡頭,空蕩蕩的,只剩下安靜。望著已經暗掉的屏幕,紀文清的眼瞼深垂,不知在想些什麼。
猶豫許久,手指才重新點開手機,給顧冬陽發去簡訊,告訴自己去紀家的事情。
一直以來,顧冬陽對她,都是真的好,所以她想,就算沒有愛情,她也理應對他保持應有的尊重。
打開門,天空陰沉沉的,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此時的紀文清,心情同樣是如這天氣般沉重,不知應該如何,才能夠緩解些許。
上一次回紀家,是因為有顧冬陽相伴,紀深和言儷潼對她才沒有為難,那麼這一次,將要迎接她的,又會是什麼?
帶著這個疑問到達紀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剛走到門外,便聽到裡頭傳來一陣銀玲般的笑聲,那樣清脆,讓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一睹她的真面目。紀文清卻不這麼想。
她只希望,這輩子能夠離紀家越遠越好。
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紀文清還邁開步子走了進去,赫然看到紀深和言儷潼,還有另外一個年輕女人在餐桌上吃飯,而鄭秋萍,卻被趕在另一個角落,吃著簡單的飯菜。
「媽……」此情此景,讓紀文清不禁皺起眉頭,聲音也在顫抖著,語氣中滿滿都是心疼。
在沒有回到紀家之前,他們過的雖然清貧,卻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
紀家的人這樣做,對她分明就是一種羞辱。
「文……文清……」鄭秋萍連忙站起來,看起來那麼卑微可憐,她看著紀文清的目光里更是充滿了愧疚和心虛。
「嗯。」紀文清淡淡地點點頭。
聽到對話的其他人也都放下了筷子,起身朝她這邊走過來。
「喲,這就是我那個好妹妹吧?」為首的那個女人開口說著,目光中分明帶著不屑。
從這句話中,紀文清便猜到,眼前的這個女人,便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紀文靜。
今日的紀文靜穿著一條白色的及踝長裙,烏黑亮麗的長髮柔順地披在腦後,臉上畫著的淡妝,更是襯托的她越發的清純美麗。
可偏偏,她的眼神和語氣,卻和那美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紀文清覺得厭惡。
「除了母親,我沒有別的親人。」紀文清正面迎上紀文靜的目光,毫不猶豫地回答著。
若不是因為紀文靜的逃婚,她又怎麼會落到今日的這個地步,她最愛的林宇陽,又怎麼會同她分開。
紀文清怎麼也想不明白,既然當初逃婚的人是她,如今,又為何突然出現,還把自己叫回紀家,難道只是為了給她一番羞辱嗎?
在這之前,紀文靜聽言儷潼的描述得知,紀文清似乎極少有惱怒的時候,即便心頭不快,也只是默默忍受,如今對上紀文清那毫不怯懦的目光,倒是讓她有些意外。看來,自從嫁給顧冬陽,成為了顧太太之後,紀文清還真是改變了不少啊。
嘲諷的笑容慢慢爬上紀文靜的嘴角,在華麗的燈光下,竟是那樣奪目。
「紀文清,你以為成為了顧太太,就能和紀家徹底斷了聯繫?你以為,沒有紀家,你這個顧太太的位置坐的穩嗎?」紀文靜冷笑著,聲音仍舊那樣好聽,可是說出的話,卻讓紀文清覺得厭惡,眉頭,也不禁皺了起來。
「如果你們叫我來,只是想說這些的話,我想不必了。」
紅唇緊抿,在紀家人的面前,紀文清是那樣倔強的一副模樣,卻沒有人知道,當她的目光觸及鄭秋萍那低頭一言不發的身影時,有著那樣多的心痛。
這就是她的母親日日夜夜都想要回到的家,哪怕是用她作為代價,也在所不惜。
除了嘲諷和排斥,鄭秋萍在這裡,究竟想得到什麼?
「紀文清,別囂張。當初如果不是我離開,你又怎麼可能坐上顧太太這個位置。如今既然我已經回來了,那麼,你也該滾出顧家了。」紀文靜一副高高在上的女王模樣,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儼然一副女王的高姿態。
滾出顧家?紀文清冷冷一笑。難道紀文靜以為,婚姻,只不過是一場過家家嗎,想開始就開始,想結束就結束。
若果真如此,那她和林宇陽之間,又何必弄成今天這個局面。
「抱歉,我辦不到。」紀文清毫不猶豫地回答著,語氣中帶著堅定。
可是下一刻,她的所有堅定,就已經被另一個人打破了。
話音剛落,紀文清就覺得自己身後有人在拽著自己的衣角,雖然猜到是鄭秋萍,可當她回頭,對上鄭秋萍那帶著懇求的目光時,她的所有防線,還是轟然倒塌了。
這是她的母親啊,卻在這種時候,倒戈相向,幫著另一個女人。
自嘲地望著另一個方向。窗外,天空好像變得更加陰沉了,很快,就會有傾盤大雨落下來。
人們都說,倒霉的時候喝口水都塞牙,看來果然沒錯。這不過是短短几天的時間,就讓她把所有的霉運都用光了。
「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麻雀生的,終究也只能是麻雀,真是沒有半點家教。」許久未曾開口的言儷潼冷不丁地冒出這麼一句,赫然是在幫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對付她這個外人。
目光,突然就落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也不知道紀深在想著什麼,眉頭緊緊皺起,像是永遠也解不開的結,可面對紀文靜的這些話,他卻只是沉默,陪著言儷潼坐在另一邊,和她儼然成為了敵對的雙方。
這樣的結果,是她早就預料到的,所以,也沒有什麼驚訝可言。
「紀文清,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到底離不離開顧冬陽?」紀文靜追問著,這一次,她的問話,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如果顧冬陽讓我離開,那我自然會走。如果那個人是你,抱歉,我辦不到。」紀文清倔強地不願意妥協。
如果紀文靜覺得,她只不過是一個傀儡,任由紀家操縱的話,那她就要讓紀家的人看看,哪怕是依附著顧冬陽的關係,她也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任由他們擺布。
總有一天,她也一定會把自己的母親帶離這個牢籠,不讓她再受這些人的折磨。
「你……你還真是不要臉,竟然霸占著顧太太的位置不放,」紀文靜氣極,一時之間,竟不知應該怎樣接下去,許久,她才繼續說著,「好,既然你這樣倔強,那你也別怪我。我想,你應該還沒有見識過我的手段。不過沒關係,日子還長,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斗下去。」
說這話時,紀文靜的目光分明落在鄭秋萍的身上,好像是在對紀文清暗示著什麼。
只是,身後那個卑微怯懦的女人,卻只是背對著她沉默,對她這個親生女兒的境遇完全無動於衷,讓紀文清原本明亮的眸,漸漸變得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