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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我不是你老婆

2024-06-07 13:25:22 作者: 花語

  紀文清聽到聲音,猛地會過頭去,眼中的迷茫和無措還殘留在眼底,就這樣撞進顧冬陽的視線中,不知怎麼的,他心裡忽然一疼,溫和的笑著坐在她的身旁,打量起她所住的房間,只是漸漸的,眼中的冰霧漸濃。

  

  紀文清隨著他的視線望去,便知道瞞不過他,索性放開了說,將她的身世全盤脫出:「你知道,我不是紀文靜,我是紀家另外一個女兒,一個不被承認的女兒。

  在過去的二十年裡,我的生命中並沒有父親這一個角色,直到前不久,紀深忽然出現在我們母女面前,我這才知道,原來我也有一個家世顯赫的父親。「

  紀文清轉向顧冬陽,眼睛靜靜的注視著他:「我的母親,不是方才在大廳你所見到的那個女人,我的母親,只是紀深在外面的一個情婦而已,所以我也是一個不被紀家承認的私生女。

  二十年前,紀深跟我母親因為一夜情而有了我,我母親,也就是鄭秋萍,以為自己懷的是男胎,能夠憑藉肚子裡的我讓我父親與言儷潼離婚,轉而娶她。

  紀深原先是同意的,因為他的妻子言儷潼,也在那個時間段懷孕了,只是天不遂人願,她早早便查出是個女孩,也就是紀文靜。」

  「現實總是殘忍的,我母親去做產檢的時候,得知腹中的也是個女孩,生怕紀深會反悔,所以一直瞞著沒有告訴他,可惜天底下哪有不透風的牆,懷胎七月的時候,紀深還是知道了,並且因為母親的期滿而惱怒,便將她拋在一邊未曾搭理她,即使後來我出生後,他也未曾出現過一次,就這樣,我母親一邊打工,一邊養育我長大。

  我們兩相依為命,就這樣辛苦卻也平穩的度過了二十年,直到前段時間,從未在我生命中出現過的父親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揚言要帶我們返回紀家。之後的事情,我想你應該都知道了。」

  紀文清不傻,婚禮當天,顧冬陽看到新娘不是紀文靜而是她時一點的困惑和驚訝都沒有,肯定是事先就已經查清了一切,她只是奇怪,既然知道新娘被掉了包,他為何還照常舉行婚禮。

  顧冬陽看著紀文清,慢慢點了點頭,承認自己在婚禮前便知道紀文靜已經消失:「紀文靜在婚禮前夕逃婚,跑到了國外。」

  紀文清並不知道紀文靜的去向,她低著頭,眼神微暗,言語中隱隱透露些許失望和被遺棄的委屈,嘴角卻迥異的掛著一絲清淺的笑容,自嘲道:「到了紀家,我才知道,為什麼二十年來從未出現的父親會突然將我們帶回紀家,原來我不過是個替代品,代替離家出走的紀家女兒出嫁而已。」

  顧冬陽看著紀文清眼睛中一閃而過的悲哀,臉上卻還是掛著清淺的笑容,忽然有些心疼,心疼眼前的這個倔強的女孩。

  即便從來不被父親承認,即便到了最後自己最為親近的母親還是為了一己私利放棄了她,她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淡笑著,將所有的傷痛都深深埋在眼底,埋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就算偶爾疼痛,也只是躲在無人的角落裡舔舐傷口,從不會在人前流露出絲毫柔弱,因為她骨子裡與生俱來的驕傲不允許她示弱。

  甚至到現在,都不肯對他透露,她嫁給他是因為她親生母親苦苦哀求才委曲求全。

  所以,她才會如此冷漠的對待紀家人,他見過言儷潼,那樣的一個女人,怎麼會容忍自己的丈夫被她人分享,看來紀文清的母親在紀家的生活十分不好過,這樣想來,她會那樣漠視言儷潼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文清。」顧冬陽換了紀文清一聲,見她怔怔的望過來,伸手將她的長髮別到耳後,目光溫潤:「你只要記住,從今往後,你只有兩個身份,一是我顧冬陽的妻子,二是我未來孩子的母親,知道嗎?」

  至於紀文清的母親,他之後會有其他安排。

  顧冬陽的聲音低沉清雅,像是拂過的春風似的,輕撫而至,將她心頭的傷痕慢慢撫平,紀文清目光沉靜,盯著他看,有好幾秒的凝滯,漸漸,嘴角彎起,晶瑩的眼中滿是笑意,一時間,笑靨如花。

  窗外微風拂動,空氣中也瀰漫著薔薇花的香味,紀文清清楚的聽到自己應了一聲:「嗯。」

  兩人並未在紀家待久,不一會兒,便啟程離去。

  紀深站在窗前,看著顧冬陽的車慢慢消失在視線中,眸中閃過一絲陰翳,他皺了皺眉,轉身走回房間。

  言儷潼從方才進房後便再未出去過,顧冬陽和紀文清走時也沒有出現,此時見紀深進來,立馬語氣嫌惡的抱怨道:「你看看你那個好女兒,果真是沒有教養,她哪裡有把我放在眼裡,真以為嫁給了顧冬陽就攀上了顧家嗎?不知好歹的臭丫頭,不過是我們文靜的替代品而已,有什麼好囂張的。」

  紀深沉默的坐在床邊,並沒有搭理言儷潼的話,他腦中回想的,是剛才在書房中與顧冬陽的對話。

  想他一把年紀,在顧冬陽面前,卻像是矮了一等一樣,有些討好的道:「冬陽,我聽說顧氏旗下有一個新的開發項目,不知道…..」

  顧冬陽聞言頓時失笑,他胃口倒是不小,危險的眸子隨意一瞥,看著他那副虛偽的面孔不禁冷笑:「岳父大人,我是看在你好歹是我妻子的父親,才這麼稱呼你,可這並不代表,我會任你拿捏,我旗下那個項目,並不是紀氏能夠吞的下的,做人還是守點本分的好,你覺得呢?」

  紀深臉色一下紅一下白的,被一個小輩這樣不留情面的訓斥,他還是第一次,只是顧冬陽是何許人,即便他心中再生氣,面上也不能顯現分毫,仍舊掛著那虛偽的面具,訕笑的道:「冬陽……」

  顧冬陽有些厭煩這樣的嘴臉,有些不豫的擰起眉宇,聲音微冷的道:「當初答應的事情我已經做到,還希望紀氏與顧氏,以後不要出現在一張報紙上,紀總,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紀深心下暗驚,這是要直接斷了他搭上顧氏這條大船的後路呀,想當初,他想讓紀文靜嫁給顧冬陽,有一部分私心便是想借姻親關係跟顧氏搭上關係,好讓紀氏的發展能夠更進一步,結果現在顧冬陽卻毫不留情的將他的美夢打碎,該不會,他從一開始就看清了自己的意圖吧。

  顧冬陽並未等紀深回話,危險的眸子微微眯起,嗓音低沉:「還有,有些事情,我想紀老也明白,聰明的人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嗯?」

  顧冬陽語氣雖輕,可言語中透露出的絲絲危險還是令紀深猛地一震,他只覺背上一股寒意襲來,臉上卻還強裝鎮定,笑道:「自是自然。」

  直到現在,紀深仍舊覺得那股寒意未曾褪去,他本以為顧冬陽只是個小輩,不足為懼,卻忘了他在商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威嚴並不是浪得虛名的。

  「老紀,老紀…」言儷潼半響被等到紀深的回應,不禁換了他幾聲。

  紀深這才回過神來,望著言儷潼好半天,才想起她剛才說了什麼,不禁有些不快:「哼,那個沒良心的,不提也罷,派去找文靜的人,有消息了嗎?「

  言儷潼想到自己的女兒,不禁有些心疼,依偎在丈夫懷中,擔心道:「只查到她去了美國,具體行蹤還沒有找到,獨自一人流落在外,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紀深想到自己親手帶大的女兒,心也有些柔軟,聲音不禁和緩了下來:「讓人抓緊去找,放心吧,文靜那麼聰明,定然不會出什麼事,不用太過擔心。」

  「嗯。」

  房中的兩人相互依偎著,並不知道,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悄然站在門邊,將房中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鄭秋萍眼瞼低垂,趁著沒人發現她,又默默消失在昏暗的角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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