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盛世婚禮
2024-06-07 13:25:19
作者: 花語
A市著名別墅區,一棟奢華的建築內,一名男子正倚著身子,靠在窗前,目光散漫的望著窗外的繁星閃爍,掛在耳邊的藍牙耳機則表明了他此時正處於通話中。
「哦?這麼說,紀文靜已經跑了?」顧冬陽手舉著一隻酒杯,漫不經心的問道。
「是,前晚便已經搭乘了去往洛杉磯的班機。」一名低沉的男音在顧冬陽耳畔響起,「紀老似乎已經接回了另外一個女兒,叫紀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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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茶几上,電腦上不斷閃爍的消息,顯然是關於紀文清的資料。
顧冬陽原本略顯隨意的目光頓時閃過一絲暗芒,嘴角掛著漫不經心的笑意:「呵……打算騙婚?這件事你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就行。」
「那婚禮呢?」
「婚禮照常準備。」
「是。」
顧冬陽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看也不看那資料一眼,轉而踏入屋內。
A市的深夜總是格外的寧靜悠遠,仿佛這不是一個繁華熱鬧的大都市般,令人有一種坐落在僻靜小鎮般的美好錯覺。
與顧冬陽別墅靜謐的氣氛不同,紀家在這時與往常不同,反倒是燈火通明,幾乎人都聚集在了紀家的大廳中。
紀文清一身狼狽的站在大廳的正中央,望著自己的母親鄭秋萍正稍顯侷促的坐在沙發的一角,而她傳說中的父親,紀深還有紀家名正言順的紀太太言儷潼正端坐在沙發的中央,這樣的場面,她看著便覺一陣莫名的可笑。
這就是她的身世之謎麼?
沒有問候,也沒有寒暄,紀父表情嚴肅,眼睛盯著紀文清,面無表情的說道:「回房間去好好待著,過兩天就舉行婚禮。」
婚禮?紀文清略帶嘲弄的看著紀深,冷冷一哼,正要開口拒絕,卻聽見母親喊了一句:「文,文清……」
紀文清原本已經脫口而出的嘲諷被打斷。
她不明白,母親覺得,這裡可有她們母女的容身之處?,
然而秋母只是向她投來哀求的目光,仿佛,她一句話,就可以改變她的命運。
紀文清只覺得可笑,仿佛在笑自己天真,竟然覺得憑她自己,變可以改變母親的心意。
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那顯得卑微無比的母親,紀文清眼睛裡的情緒從倔強慢慢轉變為波浪不驚。
良久,良久……面無表情的迎上她名義上的父親的目光,吐出了一句:「好。」
紀深等了許久,聽到了想要的回答後,略顯渾濁的視線漠不關心的瞥了渾身幾乎濕透的紀文清一眼,眼底的淡漠顯而易見,仿佛她只是一個陌生的過路人一樣,一點也看不出來這也是他親生的女兒,只逕自起身回了臥室。
反倒是坐在一旁的言儷潼,皺著眉頭,一臉嫌棄的看著紀文清,出聲喚來了傭人:「沒看見地板是濕的嗎?趕緊將地板弄乾淨,真是晦氣,老感覺這兩天家裡頭總是髒兮兮的。」說完,又看了紀文清和自始自終都待在角落裡的鄭秋萍一眼,眼中的厭惡顯而易見,像是看什麼髒兮兮的垃圾似的,鄭秋萍剛好與她的視線對上,身體不由自主的一震,雙手不自然的互相攥著。
言儷潼皺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隨即挪開了視線,有些避之不及的起身回了房間。
一時間,本就空曠的大廳只剩下紀文清,鄭秋萍還有埋首擦地的傭人,紀文清低頭看了自己一眼,也覺得十分滑稽,言儷潼的話再清楚不過,就是嘲諷她和母親是這個家裡突然出現的垃圾,把家裡弄的亂糟糟的。
她朝母親安撫性的笑了笑,便轉身上樓,鄭秋萍看著紀文清的背影,猶豫著想要說些什麼,然而最終也只是沉默的看著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樓梯口,她向主臥緊閉的房門望了一眼,有些侷促的呆站著,只是紀宅中並沒有一人搭理她,半響,只能黯然的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五日後,一場轟動A市的盛世婚禮在教堂正式舉辦,因為是兩大集團聯姻,新郎官還是無數女生一直青睞的夢中情人,顧氏集團的執行長顧冬陽,於是格外的吸引人,婚禮還沒正式開始,門口便已經聚集了大批的記者,紛紛準備著能夠搶下明天新聞的頭條。
紀文清身穿一襲白色婚紗,獨自坐在化妝室中,原本今天本該穿上這身婚紗的是紀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紀文靜。
只是現在,她卻只能代替她坐在這裡,跟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在天主面前宣誓,攜手相伴此生,想想還是覺得荒唐。
她不明白今天這場荒誕的婚禮到底算什麼,然而更令她失望的還是自己的母親鄭秋萍,紀深雖說是她的親生父親,可是兩人在前二十年從未見過面,紀文清對他並沒有多少期待,可是鄭秋萍,她們不是相依為命了二十年嗎,為什麼,她還是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入紀家,即便犧牲自己的婚姻也在所不惜,那個華麗的牢籠真有那麼好嗎?好的可以用她的自由和婚姻去替換,好到連她的幸福都可以棄之不顧。
紀文清冷冷的看著玻璃外面的場面,紀深與言儷潼衣著華麗,光鮮亮麗的站在大廳門口喜笑與前來的客人寒暄客套,一臉春風得意,洋溢的笑容和欣慰仿佛待嫁的正是她的親生女兒紀文靜,而不是她這個半路出現的冒牌貨一樣……
別開目光,不想再看那對令人噁心的虛偽面孔,她視線在場中掃視了一圈,才發現自己的母親,正暗自躲在巨幅照片牆的後面,眼神幽暗,有些痴痴的望著紀深與言儷潼的方向。
紀文清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母親這是在遺憾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的出息自己的婚禮呢,還是在遺憾不能和言儷潼一樣,光明正大的站在紀深的旁邊?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紀深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表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臉上早已沒了在外面那滿面春風的笑意,聲線冷硬而平靜的說道:「時間到了,出去吧。」
紀文清雖無期待,卻還是被他這樣視若無睹的態度刺痛了心,她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挽著紀深的手踏上紅毯。
無數粉紅色花瓣鋪就的長長紅毯,淡淡的花香縈繞,隨處可見的細緻浪漫,還有專門從法國定製的婚紗,義大利大師親自操刀設計的婚戒,浩大的賓客雲集,都可以看出這場婚禮的盛世景象。
緩緩的走近,紀文清也能清楚的看到今天即將成為她丈夫的人,英俊挺拔的身姿在白色禮服的襯托下更顯修長奪目,精緻的臉龐在燈光下十分耀眼,一雙幽黑的眸子此時正緊緊鎖在她的身上,就那麼隨意的站在那裡,紀文清還是可以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危險而冷冽的氣場。
即便只是穿著簡單的白色禮服,顧冬陽卻不似其他人那樣,舉手投足間皆可看出他與別人與眾不同的卓然氣質,像是被眾人擁護者的王者,正靜靜等待著新娘的到來。
就是這麼一個矜貴無比的男人,即將成為她的丈夫嗎?
紀文清突然隱隱有落荒而逃的衝動,只是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紀深已將她的手遞給了顧冬陽,顧冬陽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紀文清,暗自用了力道,紀文清掙脫不開,整個人都有些僵住,驚詫的抬眸,就這樣撞上他微微含笑的黑眸,危險而深邃,仿佛可以洞悉一切。
紀文清頓時閃過一個念頭,這個男人……他知道自己不是他的新娘!
被自己閃過的念頭嚇倒,以至於紀文清接下來的儀式都在恍恍惚惚中進行……
宣講誓詞,交換戒指,親吻新娘……
親吻?紀文清頓白了臉,微微瞪大了美眸看著顧冬陽,卻見他忽而邪魅的一笑,將手伸到她的腦後固定住後,下一秒,頭已經慢慢靠近,紀文清緊張的呼吸都摒住,警惕的看著逐漸在她面前放大的臉,原本垂放在身側的手此刻也是緊緊的攥著婚紗,用力之大,顯得指尖已微微泛白,只是她所有的注意都被眼前的精緻臉龐所吸引,並未顧及到。
她與紀文靜長的一點也不相像,既然顧冬陽原本是要與紀文靜結婚的,那麼他應該知道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根本不是紀文靜才對,紀文清心早已懸在喉嚨口,有些擔憂的想著顧冬陽會不會親吻她,應該不會的吧。
顧冬陽單臂攬著紀文清,盈盈一握的纖腰被他輕而易舉的扣在懷中,動彈不得,他清晰的感覺到懷中的身軀趨漸僵硬,心下好笑,眼神也微微柔和,視線牢牢的鎖住紀文清的眼睛,忽而唇瓣微啟:「你好,我的新娘!」
低喃的話語在紀文清耳畔響起,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看見自己的臉在顧冬陽的眼中越發清晰,下一秒,微濕的唇瓣已經壓了下來。
「唔……」紀文清頭皮發麻,滿腦子霎時間只剩下唇瓣處那濕軟的觸感,正欲抬手推開他時,顧冬陽卻似事先知道一般,扣住了紀文清的下巴,趁著她微訝的時候,舌頭靈活的滑了進去……
紀文清覺得腦子已是一片空白,根本不知該作何反應,而婚禮儀式過後的酒宴更將她的精力消耗殆盡,直到深夜,她才能夠從這一切中擺脫出來,癱坐在床上,放鬆心神,稍稍休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