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金門縣
2024-05-01 08:50:33
作者: 質檢員老叔
登島之後,我還是在時不時地給鐵頭甩臉色,說實話我這人沒啥壞脾氣的地方,唯一的就是不喜歡別人騙我。
所以這傢伙一路過來,都在找我聊天,而我也是愛理不理。
不過在登島的時候,鐵頭還是咬了咬牙,給我轉了2萬並且誠摯地向我認錯,說不該欺瞞我那麼多事情。
我聽著手機轉帳的提示音,只能勉為其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都是兄弟,別見外。」
不過對於他老爹,那麼的執著追尋我老爸的蹤跡,這一點我還是很贊同的,我問他這不是深仇就是大恨,究竟我爸怎麼他了?是不是你爸當初也暗戀我媽?
鐵頭白了我一眼,正想跟著我互損,那邊山哥說,天色快黑了,先進倉里吧!
我看了一眼那個叫山哥的傢伙,也順勢與鐵頭把他聊了起來,鐵頭說他人名叫鄭晶,福建本地人自幼生長在金門縣這邊,自我介紹的時候說,年紀大了去找人算過一卦,說他五行缺土,但是名字已經不好改了,所以乾脆直接給自己起了個外號。
鐵頭自己吐槽道:「好嘛,還有直接給自己外號起名叫哥的,以後我也給自己起個外號的了。」
我問他是什麼。
他說:「阿字頭,福建沿海地區很多疍民,他們為了讓自己的後代好生養就起了些簡單的名字,比如這個姓阿的,那我也不多想,單名就一個爸字!」
我還了他一個白眼,讓他滾蛋。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船隻到港我們一行人在山哥的帶領下就明故老街里直接住了下來。
這古街山哥說是明代的老舊貌了,不管是店鋪還是兩側的隘門都顯得極為傳統,他讓我們先四處走動走動,半小時後在這裡集合,自己則是去給我們開房。
金門這邊來之前我可是做足了功課,什麼海印寺,金剛寺,太武山公墓都在那一塊,但打開手機導航,發現晚上去的話顯然不太合適。
無奈,最後只能在隔壁的夜宵店裡吃了點廣東粥和滿煎糕,填飽了肚子就窩進賓館了。
夜裡我和鐵頭住在一起,鐵頭似乎感覺要下水,整個人都是憂心忡忡的,整個人並沒有多少睡意。
我問他怎麼了,他說總覺得這一趟不會很太平。
白了他一眼,聽了之後只是罵他烏鴉嘴。
他笑了笑說但願如此吧!
接著他點了一根煙,推開門走了出去。
我們住的地方是賓館的二樓,外面有個超大的陽台,其中擺著一把茶桌和一個陽光棚。
棚子裡坐著一個人,正是二狗子,他見我們於是擺了擺手,開始燙茶杯招呼我們過來喝茶。
二狗子叫周志遙,海南文昌人,說是九十年代末,文昌撤縣設市把他老家一帶給規劃掉了,自己拿了錢打算到福建沿海地區來打拼,結果被女人騙了錢又騙了感情,沒辦法只得跟著人搞死捕。
三人難得閒下來坐在一起,二狗子給我們泡了一壺金駿眉。三人在海島上吹著海風,看著那一輪暗色的月亮,慢慢都打開了話匣子。
二狗子說鬼月下海,規矩可多了,那個時候魯老六(鐵頭父親的線人,也就是上了我爸失蹤那條船的人)說了,上船前最是忌諱洗頭,古代的漁民覺得把頭髮淋的落湯雞的樣子,就像翻船落水,所以禁忌。
再者漁人很忌諱在船上看見蛇類或讓帶蛇的人上船,覺得蛇到了海里,就會變成惡龍,荼毒生靈,興風作浪。
然後上了船,那規矩就更多了,什麼吃魚不得翻面,忌諱打海鳥,海上不得光著身子,海上不留物,不得同時兩人小便,等等。
聽著這些規矩,我凜然了片刻,這才感覺到大海的可怕,畢竟我是在湖裡生活了十多年的人,深知禁忌越是多,越是說明人類對未知領域的敬畏和害怕。
聊著聊著,二狗子覺得不盡興,又去拿了瓶白酒,三人喝了點小酒,很快困意就上來了。
凌晨3點,月亮黑得嚇人,分別之後就各自回房去睡覺了。
由於睡得很晚,第二天,我們三人一覺睡到中午,起來的時候,山哥已經坐車去了下船的碼頭和魯老六他們另外三人會合了,只留了一個地址給我們。
接著山哥給我打了個電話,他說東村這裡還是屬於軍事用地,有些停了坦克的地方可不能亂走。
捂著腦袋,我心裡一個頭兩個大,說老哥,這裡這麼重視你怎麼還要在這裡下海。
山哥說正常金門的碼頭有三,第一個是料羅頭碼頭,還有一個是水頭碼頭和同安碼頭,但這些碼頭基本上都是走大船的,我們在鬼月出海是不能從這些正規的地方下船。
沒辦法,吃過早飯,沿著後湖這一塊的道路,就拿著地址開始慢慢找路,好不容易穿過湖前,看著海邊上巨大的媽祖石雕像才找到了地方,三人馬不停蹄地翻過海堤,趕到海釣場的時候,發現那邊的海祭已經慢慢在開始。
二狗子說海祭這個東西,在民間傳統的風俗文化中是屬於自然的崇拜,對於信仰自然的金門人自然是異常重視,主要是這次下海,並非常規的流程,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請示神明,否則將會有災禍發生。
這頓騷操作把我整懵了,敢在鬼月海祭,這傢伙真的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而且這個時候下海還有臉說要請示神明,這不是和非把別人閨女肚子搞大了再去提親一個道理麼?
事後鐵頭告訴我,這事情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查學峰花了不少錢請這山哥和魯老六出山,魯老六作為嚮導工資是高,但這山哥工資高是因為自己家出了艘漁船,他估計是想著覺得不公平,畢竟自己出物資還有物損,所以就搞了這麼一個海祭的幌子。
我問怎麼說?
鐵頭說,這一場海祭,你知道花了我爹多少錢嗎?
我搖了搖頭。
鐵頭掰著手指一個一個給我算,最後算下來居然高達5萬塊錢。
我說你老子真的是人傻錢多。
不過想想也沒辦法,這東西在鬼月下海的船隻是魯老六欽點的,說白了這兩人就是分別坐地起價,你想要在這個節骨眼出海,只能聽我的。
無奈事情發展到這裡沒辦法,我們一行人到了這裡,這次海祭查學峰也出了錢,只能硬著頭去,反正這還在岸上呢,又不在水下能翻出什麼大浪?而且就算是真的發生了什麼,只求衝著那個祭祀的阿公正主去就行了,別殃及我們這些小魚小蝦。
可你說這人背起來啊,就是穿道袍都能撞鬼。
果不其然,這一次海祭在凌晨開始時,鬧出了一件邪門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