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趕走張婆子

  「唉！」泥鰍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轉身進屋換褲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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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鰍昨晚半夜起來後，喝了兩碗水才肯睡覺。」汪家外婆說道，

  「他昨日吃兔子腿吃太多了，那兔子腿本就咸。」珍珠嫂把泥鰍床上的被子抱到外面曬太陽。

  「外婆，土豆絲炒得很熟，可以嚼得動，您試試。」汪家外婆歲數大了，牙齒有些鬆動了，太硬的東西嚼不動，蘇曉曉故意把土豆絲炒十分熟。

  「不錯，不錯，比你娘做菜好吃多了。」汪家外婆指著碗裡的土豆絲說道，「還能切這麼細。」

  「這孩子刀工比我好。」珍珠嫂拿著一根木棍把架子上的被子用力抽了幾下，被子揚起了一陣灰塵，仿佛變得輕盈了些，這是新做的被子，李梅花盯著架子上新被子目露艷羨，長這麼大，她從未用過新被子。

  「娘，杜嬸今日要做蓑衣蘿蔔和辣白菜，我呆會兒過去幫忙。」

  「好，我給你杜嬸留了一些豆腐，你順便帶過去給她。」

  「好的。」蘇曉曉和其他人都吃完早飯了，她正想收拾屋子，被汪家外婆制止了。

  「曉曉，你去忙吧，我來收拾就好了。」

  「外婆，我來就好了，你昨晚沒睡好，呆會兒再去睡個回籠覺。」

  「年紀大了，不愛睡覺了。」

  汪家外婆見蘇曉曉把碗搶走了，於是去雞舍里把雞鴨放了出來，又剁了一些白菜餵雞鴨，幾隻大個頭的雞鴨中混了幾隻毛茸茸的小黃鴨，這是汪家外婆送過來的。

  「伯母，外婆，曉曉，我先回去了。」李梅花實在是羨慕蘇曉曉，自己在娘家哪有她這般悠閒，每日早早就要起來幹活，還要做飯做菜，照看弟弟妹妹，蘇曉曉的日子讓她又羨慕又妒忌。

  「梅花，吃飽了沒？」

  「吃飽了，伯母。我也要回家晾衣服了。」李梅花踩著麻木的雙腳，挽著籃子走了，走了一段路後，把頭上的絹花拔了下來，扔進了旁邊的草堆里。

  「娘，嫂子真會做順手人情。」

  「還能咋辦，總不能要回來吧，我再給你做一雙便是。我見她方才走路搖搖晃晃的，估摸著她穿著小了。這個梅花是個好的，聽你嫂子說想讓她在咱們村相看人家。」

  「我倒覺得她沒咱家曉曉好，那孩子瞧著老實，只怕也是個主意大的。」汪家外婆說道，「我活了大半輩子，也見過這樣的人，你呀，可別大意了。」

  「她不過是個孩子，能咋樣。這天兒愈發冷了，回頭讓大柱上山多砍幾擔柴火才是。」

  「泥鰍，你看啥哩？別掉下去了，這井蓋還沒做好呢！」

  蘇曉曉出門前見泥鰍趴在井邊往裡面看，泥鰍滿面笑容地回頭對蘇曉曉喊道，「姐，快看，井裡面的水都滿了。」

  「今日的早飯我就是用咱家井裡的水做的。」

  「難怪吃著又香又甜。」

  「還是你嘴甜。走吧，咱們一塊去杜嬸家。」蘇曉曉拍了拍泥鰍的頭，泥鰍點點頭。

  「好，大黃，你留家裡看家，小花跟我去村子裡走走。」小花還小，四條腿又短又肥，泥鰍嫌它走得慢，乾脆抱手裡，跟著蘇曉曉一道去了杜英家。

  「珍珠，汪家嬸子，吃早飯了哩？」蘇曉曉前腳剛走，張婆子就來了，顯然她已經洗完衣服了。

  「吃了呢。上這兒坐吧。」珍珠嫂給她端了張凳子，張婆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往屋子裡看了一圈，「咋不見曉曉哩？」

  「給她杜嬸做辣白菜去了。」

  汪家外婆給張婆子泡了一碗茶，張婆子又問道，「梅花也去了？」

  「梅花回去晾衣服了。」

  「哦！」張婆子見李梅花不在，微微有些失望，「珍珠，你說梅花這孩子如何？」

  「梅花呀，好呀，是個好孩子，還很勤快，今日大清早就去河邊洗衣服了。」

  「可不是嘛。」張婆子一聽十分高興，「也不知誰家有福氣，可以娶梅花做媳婦兒。」

  「咋啦？」

  「咱家剛子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娶個像梅花這麼懂事又勤快的媳婦兒。」

  「剛子厚道又能幹，咋會娶不到媳婦哩。」

  「我也是這麼想的，咱家剛子屋裡屋外的事都會做，誰嫁給了他，就是享清福。」張婆子一聽來勁了，「別人還說像梅花這樣的姑娘會看不上咱家剛子，我倒覺得嫁到咱家剛子一般姑娘還配不上哩。」

  「都是緣分。你看咱家平哥兒，還不就娶了菊花這樣的媳婦兒。」

  「我家剛子可比你家平哥兒強多了，再說咱家肯定不會娶一個像菊花一樣又懶又好吃，還不會生娃的媳婦兒。」張婆子一高興，嘴巴就開始無遮無擋了，她正想喝口茶繼續說兩句，伸手去端茶，卻發現茶不見了，被汪家外婆端走了。「嬸子，這茶我還沒喝哩。」

  「喝茶，上別家喝茶去，喝了咱家的茶，還想罵咱家的人。」汪家外婆把茶往地上一倒，「哼！總比你家連媳婦都娶不上要好。」

  「嬸子，嬸子，我這是一高興就忘了。」

  張婆子也意識到自己高興過頭，說漏嘴了，急忙站起來道歉，誰知汪家外婆連凳子也跟著一塊收走了，張婆子又回頭看著珍珠嫂，只見珍珠嫂臉色也不太好看，她只好乾笑著走了。

  「哼，懶婆娘一個，成天不做事，就知道東家長西家短的，讓一個大男人忙裡忙外的，還覺得臉上貼金了。」汪家外婆故意說的很大聲，張婆子幾乎是一路小跑離開的，事後蘇曉曉聽了後，笑得肚子都疼，她想著珍珠嫂若是有汪家外婆一半的脾氣，李菊花也不會這般行事了。

  「哎！眼看菊花嫁到咱家都快兩年了，肚子還沒動靜，別的不說，倒是讓人家看了不少笑話。」珍珠嫂嘆了口氣，李菊花沒孩子的事，一直是她的心病。

  「要不尋個大夫瞧瞧。」

  「我沒敢開口就怕傷了菊花的心，再說這事，還得聽菩薩的，菩薩不保佑咱家抱孫子，誰我沒法子。」

  「這樣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我從前倒是聽說有人看了大夫，抓了幾副藥就吃好了，菊花說不定是娘胎帶出來的病，吃幾副藥就好了。」

  「回頭我探探她的口風，實在不行，泥鰍將來成親後，有了孩子，過繼一個到平哥兒膝下就好了。倒是有人跟我說，讓平哥兒納妾，咱家哪能做這樣的事，好不容易填飽肚子，就想著大戶人家的做法，往後的家風都不正了，咱家可不能開這樣先例，讓人看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