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搬弄是非

  李菊花出了茅草屋後，走了沒多遠，總算是恢復了，想著蘇曉曉對自己的橫眉冷眼，越想越不滿，於是邊走邊嘀咕，「這個蘇曉曉簡直是太厲害了，還想去咱李家做妾，讓她進了咱李家的門，豈不是放了一隻母老虎進門。」

  「菊花妹子，你在說啥哩？我上你家尋你，不見你，原來你上這兒來了。哎喲！咋傷成這樣了，瞧著就讓人心疼，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張婆子提著茶壺，遠遠見李菊花柱著拐杖，似乎剛從蘇曉曉家出來，嘴裡罵罵咧咧，臉上還掛著慍怒，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般，她頓時來了興致，三五兩步迎了上去，邊說邊偷偷打量李菊花。

  李菊花原本在蘇曉曉那兒沒討到好處，反而被她說了一頓，張婆子這番話頓時讓她有了一些共鳴，蘇曉曉他們方才不就是在欺負自己嘛，想到這，李菊花便有些憤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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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欺負，哪敢說欺負，不然我連家門都進不了。」李菊花話里隱隱透著一絲不滿，張婆子也聽出一絲味來了，見果然有事情，頓時來了性子，那顆狂熱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一雙炙熱又不失好事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李菊花，瞎逛了半個上午，沒有一個人願意搭理她，整個人跟打了霜的茄子一般，見李菊花有話要說，趕緊喝幾口茶水潤潤嗓子，準備長篇闊論。

  「還真被欺負了？莫非你的腿也是被他們打斷的？」

  「比斷了腿還嚴重。」

  「啥？還有啥事比這還嚴重，他們也太欺負人了，你跟他們不也是一家人嗎。？」張婆子一聽有大事，眼珠子都瞪圓了。

  「張嬸是個明白人。前晚上我婆婆家吃了頓晚飯，誰知到了半夜，又是鬧肚子又是吐的，差點丟了我的命……」李菊花見有人站這邊，感覺胸口那口悶氣不吐不快，於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跟張婆子說了一遍，還不忘添油加醋一番，「我剛撿回半條命，哪敢說她呀，哪怕是她當初下毒要了我的小命，我也不敢有半路怨言呀。今日不過是身子不爽快，沒能做早飯，上她這裡討些東西填填肚子，結果卻被她嘲笑一番。人道小姑子最難相處，我倒是領教了。這麼厲害的小姑子，也就咱家有。」

  「哎喲，你也是個可憐人，咋能這樣對你呢，還下毒，得虧你命大，不然早就沒命了。」張婆子說到這，四下張望了一下，對李菊花說道，「珍珠是不是嫌棄你，你沒生養，想替平哥兒重新尋個媳婦又怕你不樂意，所以才這樣。」

  說到這，張婆子連自己都信了，「珍珠嫂如今可以賺了好多錢，別說給平哥兒娶門新媳婦，就是納妾也促促有餘了。你可別說，大戶人家這樣的齷齪事可不少，我都聽了不少。」

  張婆子向來喜歡四處打聽，她的這些無非是從別人嘴裡聽過來的，再經過她一番添油加醋罷了。李菊花原本的憤憤不平陡然換上了蒼白，張婆子的話顯然是聽進去了，多了幾分信服。

  「這，這怎麼可能？」李菊花半信半疑，一個不安在心底冉冉升起，她試圖緩解內心的不安，又想從張婆子這裡得到驗證。

  「咋不可能了。你不知道隔壁方家村一個媳婦嫁過去多年沒有生娃，她婆婆趁她在河邊洗衣服時，把她推河裡淹死了，哎喲！死的可慘了，在水裡泡了那麼久，看著怪瘮人的，又可憐。大戶人家這是更是家常便飯了，誰願意娶一個沒生養的媳婦絕自家的後，還得當祖宗供著，不下蛋的公雞倒是不少，哪有母雞不下蛋的。」張婆子說完，又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說過頭了，「那個，我不是說你，你還是挺，挺那啥，那就賢惠吧。」

  「哦！」李菊花越聽越心驚，越聽越覺得張婆子說的有道理。

  「我聽說若是飯菜里有毒，你拿根銀針呀，銀簪子往裡插一下，變色了，就是有毒，越好吃的飯菜，越要注意。至於其他的，就只能自求多福了，哎！你也是命苦的。」張婆子似乎是替李菊花打抱不平，「沒想到這個曉曉也是個心狠的，居然想謀害自己的親嫂子，哎！世風啥下的，總之，就是人心隔肚皮。」

  李菊花猛地想起自己方才趁蘇曉曉不注意，用手夾了一塊金黃又甜滋滋的東西放嘴裡，整個人都有些發抖了，越想越害怕，這可不是好吃嘛，還好看，她感覺全身開始冰涼，手腳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張婆子噼里啪啦地說著，見李菊花的神色不對，以為她害怕了，「菊花，你別怕……」

  「嘔……」只見李菊花扔掉手裡的拐杖，一隻手伸進嗓子眼，使勁地往裡一摳，昨晚的飯菜還有方才吃下去的那塊拔絲紅薯跟著吐了出來。張婆子原本正準備拍李菊花的手臂安慰她，沒料到李菊花會有這一出，剛伸過去的手正好接住了，一股隔夜的飯餿味直竄她的鼻子，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大聲尖叫。

  「菊花，你咋就這麼髒呢。哎喲，真掃興！髒死了，髒死了……」張婆子顧不得安慰李菊花了，一路小跑往河邊去了。

  李菊花吐出來後，感覺稍微舒服了一些，但全身跟打擺子一樣，兩條腿連走路都哆嗦，這回真的是柱著拐杖回去了。

  張婆子在河邊洗完手，尋了回來，還想跟李菊花說一番話，結果發現她人不見了，準備回家時，瞧見柳嬸正從地里回來，仿佛忘記了兩人前陣子鬧得不快，趕緊把剛聽到的事添油加醋跟柳嬸說了一通。

  「沒想到大柱和珍珠平日裡瞧著老實，居然會做出如此的事來，連曉曉也跟著胡來，嘖嘖，真看不出來居然是這樣的人家，菊花這條命是僥倖撿回來的。」張婆子仿佛親眼目睹了一般，說的神乎其神，只怕是連李菊花本人聽見了也會咂舌。

  「哼！幸好當初我沒同意他家的親事，不然就輪到燕子了，我家燕子可比李菊花強多了。當初你們背後沒少說我嫌貧愛富，如今看來還是我有遠見，咱家燕子呀，如今可是鳳凰，再生個兒子，將來就等著享清福了。」

  聽完李菊花的「不幸」，柳嬸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樣，為自己的先見之明隱隱得意，對蘇家的作派十分看不上眼，「就他家這點家底，還想娶燕子，如今還想換媳婦，這樣的人家，也配娶燕子做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