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買鴨子

  「涼，我，嗯。」

  李菊花無法說話，敷衍了一下，繼續埋頭吃飯，生怕耽誤了。李菊花嫁入蘇家後，每每吃飯時，總是第一個上桌，看見好吃的菜，就一個勁兒地吃，珍珠嫂曾經殺了一隻雞，其他人還未動筷子，她就已經拿大碗裝了半隻，最後一整隻雞都落入了她的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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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大柱和珍珠嫂從前，見她剛進門，也就由著她，誰知她一發不可收拾，村子裡有人家裡辦喜事，她去吃酒，也是這個樣子，絲毫不顧及別人的感受，一人包攬了桌子上一半的飯菜，因此鬧了不少笑話，背地裡別人都笑她比張婆子還能貪吃，蘇家娶進門的不是媳婦，是只母豬。

  「嫂子，你多吃點。」蘇曉曉笑眯眯地說道，「其實胖了也沒事，將來咱家有錢了再給哥尋一門小妾，生個娃娃就好了。」

  李菊花這才抬起頭來，趕緊把嘴裡的飯菜咽下去，「這可不行，平哥咋能又娶別人。」

  「多個人幫忙總比沒人幫忙好呀，家裡的大小事，哥一個人咋忙得過來，再說掙得那點錢，還不夠嫂子你吃。」

  李菊花這次聽進去了，她別的不怕，最怕的就是沒有生養被蘇家休回娘家，如此一來，好日子沒了，她從前在娘家住的地方早就沒有了，早已經是外人。李菊花看著碗裡剩下的飯菜，想吃卻又不敢吃。從前蘇家從未說過這樣的話，她也一直以為蘇家好拿捏，不會不管自己，適才蘇曉曉說了後，蘇大柱和珍珠嫂也沒開口說她，李菊花的心就有些慌了，蘇平本就對她不冷不熱，心裡還有柳燕，萬一真納了一個小妾，再生個娃，蘇家就徹底沒她的位置了。

  「呵呵，我吃了的不多，再說家裡哪還有銀子添人，自己都快養不活了。」

  李菊花咬咬牙，不再去其他碗裡夾菜了，開始吃自己碗裡的菜。蘇曉曉看著一座小山似的李菊花，在心裡搖頭嘆氣，還不算無可救藥，有那麼點自知自明，往後再點撥幾次，應該能想明白。

  「曉曉，這雞湯真好喝。」杜嬸也不是第一次在蘇家吃飯了，李菊花的行事，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杜嬸，您平日裡怕冷，多吃一些，紅棗可以補血補氣。」蘇曉曉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杜嬸，到了冬季，地里的活兒也都忙完了，我教您烙土豆餅和南瓜餅，您每日跟我娘一道去集市上賣餅。」

  「這可不行，這是你想到的點子，再說我燒的飯菜連雲子都不愛吃。」

  「讓曉曉教你，回頭咱倆也有個伴。」

  「杜嬸，包教包會，保證您做的好吃。」杜嬸有些心動了，看著杜成，想讓他拿個主意。

  「你去試試，萬一沒人買，咱拿回來自己吃。」杜成覺得這事可行，賣不出去還能拿回來自己吃。

  「那行，等過些日子地里的活兒忙完了，我就去集市上賣烙餅。」

  「娘，我去幫你賣豆腐。」李菊花不知想到了什麼，提出要跟著珍珠嫂去集市上賣豆腐，從前她可是一直不願去集市上賣豆腐。

  「豆腐不用賣了，全部送到春風酒樓了。」李菊花的小九九珍珠嫂很快就猜到了，連杜嬸賣烙餅眼紅了，「你就安心呆家裡吧，平哥回到家能吃口熱飯熱菜就好了。」

  「菊花，賣豆腐不僅每日要天不亮就起來，還要走那麼遠的路去集市上，可不是看著那麼簡單。」蘇大柱勸了李菊花一句，至於她聽不聽得進也就是她的事了。

  「爹，我不怕累。後天我隨娘去集市上賣豆腐。」李菊花可不願放過這樣的機會，她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那好吧。」珍珠嫂見她執意要去，也就同意了，她深知李菊花吃不了苦的性子，也就是跟著瞎摻和幾天。

  這一頓飯吃的珍珠嫂百味交集，飯後珍珠嫂收拾碗筷，蘇曉曉教杜嬸烙餅，李菊花也跟著看了一會兒，最後她興高采烈地提著那串豬大腸隨杜嬸一家一塊走了，臨走時還用碗盛走了滿滿的一碗雞湯，珍珠嫂這才長長地嘆了口氣。

  「菊花這樣子咋辦？咱家雖說窮，但孩子們也個個懂禮數，走出去也沒別人笑話過，自打菊花進門，村子裡沒少笑話她。」

  「菊花從前在娘家沒吃過啥好東西，到了咱家後就啥都想吃。她的爹娘咱也見過，對菊花和她姐一向不管不問，更是不曾好生教導，往後咱們多說她幾次，慢慢她就懂了。」

  「爹，娘，嫂子也不是完全不懂，她這人只在乎自己的得失，您若是好心勸她，她也只是左耳進右耳出，倒不如把其中的利害說給她聽，她倒還能聽得進去幾句。上次她回娘家，沒人過去請她回來，這些日子，她也鬧著回娘家了。」

  「曉曉說的有道理，菊花這段日子過得踏實多了。」蘇大柱也覺得蘇曉曉說的有理。

  「其實不止是嫂子，哥做的也不對。不管他心裡再如何想著燕子姐，可人家已經嫁人了，他既然把嫂子娶進門了，就好好待人家，想再多的有的沒的，只會傷了兩人的情分，嫂子再如何不好，兩人坐下來好好說說，總不能就這麼磕磕巴巴過一輩子吧。」

  「我以為當初他同意這門親事，就已經想通了，沒想到，哎！這孩子太倔了。」

  「爹去勸勸大哥，我和娘去勸勸嫂子。」

  珍珠嫂在燒火，蘇曉曉在灶前做滷水，她把豬耳朵、豬尾巴、豬肝滷製，豬肺、豬大腸爆炒，滷水要提前備好，不然明日一早忙不過來，於是晚上就著月光，蘇家忙得團團轉，連泥鰍也在一旁打下手。

  第二日蘇曉曉又早早起來幫珍珠嫂炒豬大腸，天色尚早，珍珠嫂和蘇大柱一人挑著豬下水，一人挑著豆腐去集市了，蘇曉曉又躺回床上眯了一會兒才起床。這一天，家裡就只剩下她和泥鰍，直到下午蘇大柱夫婦倆才回來，蘇曉曉足足緊張了一天，直到看見珍珠嫂夫婦倆臉上的笑容，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曉曉，今日的豬下水全賣光了，不僅那些船工買了，還有人家買了回去下飯吃。」珍珠嫂高興地放下擔子，取下一隻編簍，裡面裝著五隻小黃鴨。蘇大柱跟在後面，肩上挑著兩擔豬下水。

  「娘，照這樣下去，咱家嗯可以吃上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