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孔融讓梨

  原主也叫蘇曉曉，已經有十三歲了，原本在河邊抓魚，誰知正逢下雨，天又打著雷，不幸被一道雷劈得靈魂出竅了。她在家排行老二，父親叫蘇大柱，母親叫汪珍珠，人稱珍珠嫂，夫妻兩人賣豆腐為生，每日起早貪黑磨豆腐、賣豆腐。天未亮，就挑著磨好的豆腐走十幾里路去集市上賣。

  老大叫蘇平，去年成親了，剛進蘇家大門的嫂子叫李菊花，為人厲害，又好吃懶做，才成親沒多久，借著分家，把蘇大柱夫婦和兩個妹妹弟弟趕出了家門，霸占了他們原來的房子和田地。泥鰍最小，剛滿七歲，正是貓嫌狗不理的年紀，每日不是爬樹掏鳥蛋，就是下河摸魚。

  蘇曉曉在腦子把這一家子的關係梳理了一下，心中卻不由地感慨，果然是勞碌命，這不，穿越過來當農奴了。這個蘇家雖以賣豆腐為生，可早年存下的那點錢，都給蘇平娶媳婦花光了。如今一家四口窩在這個破茅草屋裡，過著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蘇曉曉為了填飽肚子，才會下雨天跑去河邊抓魚，丟了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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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曉曉想著這麼窮也不是個辦法，沒準自己還沒穿越回去，就已經餓死了，得先找一條活路，再想法子穿回去。蘇曉曉想著想著，原本消沉的心頓時變得鬥志昂揚，她正要起身，珍珠嫂端著吃的過來了。

  「曉曉，肚子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娘，我已經好了。」蘇曉曉自己也沒想到，這聲娘喊得如此順口，竟然絲毫不覺得彆扭。

  「哪有這麼快好，再多歇幾日，家裡有我和你爹，這幾日泥鰍也十分聽話，幫家裡做了不少事。」

  蘇曉曉聽出點名堂來了，她問道。「娘，我睡了幾日？？」

  「睡了三日，集市上的大夫說，若是再醒不過來，就準備後事。還好，老天爺有眼，你終於醒來了。」說到此處，珍珠嫂淚眼花花的，她抹了抹眼淚，「醒了就好，往後下雨天就別出門了。快吃吧，再不吃，飯都涼了。」

  蘇曉曉看著手裡的碗，這是一隻缺了口的粗瓷碗，裡面盛的是米白的湯，依約看得清還有幾粒米。這是蘇家最好的口糧了，哪怕是比稀飯還要稀，也是蘇家唯一能拿得出最好的東西了。大米，對蘇家而言，是極其珍貴的東西，一年到頭，見不了幾次，如今卻在蘇曉曉的碗裡。

  蘇曉曉用筷子撥了一下，碗裡似乎還有其他東西，她扒出來一看，是一塊小得可憐的肥肉。她在內心重重地嘆了口氣，想著自己那幾塊還未來得及吃的紅燒肉，還有花了二十塊軟妹買的小龍蝦就痛心疾首。

  「娘，我想跟你們一起吃飯。」

  「好，好，都依你。」

  蘇曉曉從前就是一個聽話懂事的小姑娘，蘇氏夫婦待她也極好，如今她從鬼門關撿回了一條命後，珍珠嫂更是對她百依百順。

  蘇家吃飯的位置在一個用泥土壘成的小灶邊上，一張缺了一隻腳的小方桌，用石頭墊著，就成了蘇家吃飯的地方。她去的時候，蘇大柱正在炒菜，泥鰍正在往灶膛里塞柴火，灶膛里濃煙滾滾，不一會兒，滿屋子都是煙了。

  「泥鰍，你怎麼燒火的，快把爹給嗆死了。」泥鰍一邊咳嗽一邊擦眼淚，臉上被烏黑的手指擦得髒兮兮的。

  「爹，柴被雨水淋濕了，點不著。」

  「讓我來吧。」蘇曉曉放下碗，走了過去，正想頂替泥鰍，被珍珠嫂給攔下了。

  「曉曉，你去那裡吃飯，我來就好了。」

  「娘，我已經好了，您坐一旁就好了。」

  蘇曉曉說完就在泥鰍剛才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非常熟練地抓了一把柴火，扔進了灶膛，柴火很快就點燃了，屋子裡的濃煙也漸漸消散了。蘇曉曉前世就是農村長大的孩子，這些事，從前沒少做，只是後來先是讀書，接著又參加工作，原本一雙勞動人民的手變成了滑鼠手。好在每次回老家時，都會幫家裡打打下手，這才沒荒廢這身本事。

  「還是姐有法子。」泥鰍剛說完，就被珍珠嫂拍了一下。

  「你姐才剛好，不能讓她累著了，還是你去燒火，娘去剁點青菜餵雞。」

  「娘我沒事，泥鰍，你去幫爹把菜洗洗，這裡交給我了。」

  「好的，姐。」蘇曉曉記憶中調皮搗亂的泥鰍像變了個人，變得十分聽話，蘇曉曉想，大概是家中的變故，讓他意識到了責任。

  只見蘇大柱拿著一塊抹布，在一隻碗裡蘸了一下，然後用抹布在鍋里擦了一圈，把泥鰍洗好的菜，往鍋里一倒，就開始炒菜了。那隻碗裡裝著的是油，小小的一隻碗裝的那點油，蘇家要吃上一年。平日炒菜都不敢多用，每次只敢用抹布擦一點點炒菜。蘇曉曉心想，得趕緊尋想個發家致富，奔小康的法子才行，就剛才那點油，還不夠自己做一頓飯。

  「娘，泥鰍，吃飯啦！」

  「來啦，來啦！」

  泥鰍正想拿碗吃飯，被蘇曉曉制止了，「泥鰍，你先去洗把臉，就你這張臉，大黃都快認不出來了。」大黃是蘇家養的一隻狗。

  「好吧。」泥鰍肚子早就餓得咕咕直叫，卻仍舊去洗了一把臉。

  「泥鰍，這個給你，你正在長身體，多吃點才能長高。」

  泥鰍是家裡最黑的一個小孩，整日往外跑，曬得整個人烏黑髮亮，額心畫個半月，就能扮包公了。蘇曉曉把自己剛才的那碗稀飯推到泥鰍面前，把他的原本裝著紅薯的碗換了過來。

  「姐，我吃這些夠了。我若是餓了，還可以去後山掏鳥蛋吃。」泥鰍趕緊把碗又換了回來。

  「後山有很多好吃的？」蘇曉曉問道，從前原主也去，只是去的比較少。

  「可多了，杜哥今日還逮了一隻兔子。姐，你不知道，那兔子可肥了，炒了肯定好吃。」泥鰍邊說邊吸口水，仿佛碗裡的就是兔子肉。

  「下次我跟你一起去。」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蘇曉曉決定還是出去尋一下商機。

  「姐，你放心，後山我可熟了。」

  「娘，這些你和爹吃了吧，我吃紅薯就好了。」蘇曉曉又把手裡的碗推了出去。

  「曉曉，你吃吧，大夫說你的身子要養著，家裡沒什麼好吃的，那幾隻雞剛抓的，殺了沒幾兩肉，只能委屈你吃這些了。」蘇大柱說道。

  蘇曉曉見一碗稀飯推了半天還在自己手裡，於是她端起碗，每人的碗裡的分了一點稀飯，唯一的那一丁點的肥肉分給了泥鰍。「爹，娘，泥鰍，我們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一起分著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