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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4章 番外(當官記)4

2024-06-07 06:26:18 作者: 夜初

  樂辰景的性子,安子遷和楚晶藍兩人是極為熟悉的,他那副擰性子一來,就是大羅神仙也沒有辦法改變分毫,再則如今他已是一國之君,更是君無戲言!

  安子遷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他縱然以前不喜歡樂辰景,一直是恨不得好好整整樂辰景,可是樂辰景這般不計身份的跪在他的面前,卻也著實讓他震驚。他的心裡一時間有了萬千感嘆,以前的樂辰景在他的心裡,是有一分任性也有一分霸道的,可是僅僅只是半年多的時間,竟讓一個狂傲而又張揚的男子學會了為大局著想,竟如此不計身份的跪在了他的面前!

  他對樂辰景實在是有些刮目相看!他在這一刻卻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想起初見樂辰景時兩人大打出手,也記得樂辰景離開後的張狂據傲,想起樂辰景在安府時那冷若冰霜一意孤行的任性和冷然,洛王府里的百般關照,還有在濱城的成全。

  他生平很少有佩服的人,樂辰景算是唯一的一個。雖然他並不喜歡樂辰景的性子,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樂辰景是個真男人;雖然他覺得樂辰景此時請他為相的法子老土又呆板,但不可否認,這個法子對他最有效。

  不管怎麼說,如今的樂辰景已是一國之君,他不覺得他有那麼大的面子能讓一國之君跪在他的面前,只是若是答應了樂辰景的話,他也可以看得到他以後悲慘的生活!

  楚晶藍如今已和他心意相通,知道他心裡的想法,此時看到他微同眯著眼的樣子,心裡已經一片瞭然,她想要勸,卻也知道無從勸起。白玲瓏和樂辰景的性子她再熟悉不過,那可是一個比一個倔的。

  她的眸光淺淺的看著白玲瓏,卻見當年那個站在畫舫畔透著幾分孤冷氣息的女子如今已滿是成熟端莊之色,愛情的力量無可估量,白玲瓏自嫁給樂辰景之後已有了極大的改變,她已快為人母,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和嚮往,所行之事也處處為樂辰景著想。

  

  白玲瓏見她看著她,便也回看於她,兩人的目光相撞,幾乎是在同時,兩人的嘴角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意淺淺,卻透著一抹溫暖,兩人的眸子裡都有一分對對方的敬佩。

  楚晶藍以前一直認為白玲瓏的性子也是極倔強的,安子遷當日強行將這兩人綁在一起,怕是不太合適的,如今看來,她實在是想太多了。這樣的兩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白玲瓏半生坎坷,歷經艱辛,更加懂得幸福得來多麼不易,得到樂辰景的愛情之後自會好好珍惜。而樂辰景他半生戎馬,自小喪母,看似冰冷實則熱情如火,對愛情忠貞不二。這樣的兩人都設身處地的為對方著想,自能成全一對帝後的千古佳話。

  白玲瓏跟在安子遷的身邊也有數載,對他的性子也早有了解,今日所行之事,雖說不是處心積慮,但絕對是思慮再三。兩人都是天底下頂聰明的人,縱然她和安子遷也不算是蠢人,卻也無論如何都敵不過這專為兩人而設的「陷阱」。

  她沖白玲瓏再次一笑,卻沒有說話,卻扭頭看著安子遷,安子遷見她的目光望了過來,便也看了她一眼,只一眼,兩人都看到對方眼底的無可奈何。

  安子遷輕嘆了一口氣,眸光又複雜了三分,當下看著樂辰景道:「我生性散漫,一心只想過閒雲野鶴的生活,朝庭中的那些算計真的不適合我,我又沒有做過官,又哪裡做的了首輔?辛相也是一個良相,有他輔佐你便好,我真到西京,還不知道惹出什麼其它的亂子來。」

  樂辰景看著他道:「大家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了,你在我的面前就不要再裝了,你的才華別人也許不知道,我又豈會不知?」

  安子遷揚眉,伸手將他扶起來道:「我真後悔認識了你,早知道你們兩口子來是報了這樣的目的來,我真應該做一回膽小鬼,對你們避而不見。」

  樂辰景的眸光閃動,楚晶藍也伸手扶起了白玲瓏,白玲瓏雙眼定定的看著安子遷道:「如此說來你是答應呢?」

  安子遷瞪了她一眼,然後輕哼了一聲道:「你們都說了如果我不答應就長跪不起,我可不覺得我有多大的本事能讓一國的帝後對我長跪不起,我這顆腦袋還想留在脖子上好好享幾天清福!」

  樂辰景的眸子裡有了一分笑意,安子遷卻又道:「你們讓我去幫你們也可以,但是我也有兩個條件。」

  「什麼條件?」白玲瓏微笑道:「只要是不傷及國之根本的,我想不管是什麼條件景都會答應的。」

  安子遷雙手負在胸前道:「當然不會傷到國家的根本,第一個條件是我要和你們立下一個約定,那就是就算我去做首輔也只做五年,這五年不管我做的怎麼樣,五年後我都不會再做,我要再回到杭城過我的逍遙日子。而我帶去的那些萬知樓的人,他們五年後的去留你們也不得過問!」

  「有五年足夠了。」樂辰景看著安子遷道,他微微一想,又朝安子遷施了一個常禮道:「朕代大齊所有的子民謝謝安相!」

  五年的時間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可以做,也可以完成很多事情,一個國家的興廢,五年是可以改變許多的。樂辰景相信,只要有安子遷五年的相助,再憑藉他的能力,讓大齊興旺起來實非難事。所以,有五年,也便夠了!

  安子遷卻在心裡暗罵樂辰景什麼不好學,偏學會了洛王的狐獨心思,他只是這樣說,樂辰景已稱他為安相!安相……唉,一國之相又豈是那麼好做的?他知道自己的本事,很多事情他是都可以做好,但是做官之道絕非他所擅長的,官場的種種黑暗,他也略知一二,他不怕自己應付不過來,怕的是鬧出什麼事情來沒有人給他撐腰。

  他當下又道:「第二個條件是我為相的這段時間內,不管我做下什麼事情,不論對錯,你都不能問責於我,只能無條件信任我,支持我!」

  白玲瓏想起以往萬知樓的行事,心裡不禁止有三分擔心,當下微微有些遲疑的看著樂辰景。

  樂辰景卻爽朗一笑道:「朕既然來請你,自是信得過你,朕今日便在這裡答應你,日後你在官場之上,不管做什麼事情,朕都無條件支持你,哪怕你是錯的,哪怕你會用以前萬知樓里的法子行事,會殺貪官污吏,朕也允了!皇后和晶藍便是證人!」

  「君無戲言?」安子遷眨了一下眼睛道。

  「君無戲言!」樂辰景朗聲道。

  安子遷的嘴角上揚,細長的眼睛裡也滿是淡淡的笑意,臉上又浮起了一層痞氣,當下嘻嘻哈哈的道:「來握個手,你我之間的約定便算是生效了!」說罷,他將胳膊伸了出來。

  樂辰景見他笑的開朗,那雙眼睛亮晶晶的分明有了幾分別樣的味道,他的心裡不禁升起了一絲狐疑,這本是他為安子遷設的局,可是看到安子遷這副樣子,他便又覺得這場局像是安子遷為他設的一般,一時間心裡有些不太確定。

  安子遷看到他那副樣子,心裡有些好笑,當下掀了一下一邊的眉毛道:「明明是你占了天在的便宜,還怕我吃了你不成?」只要樂辰景答應他這兩個要求,那麼當首輔的路也就顯得沒有那麼可怕了,再說了,反正所有的事情都有樂辰景扛著人,他放手去做就好。

  樂辰景又哪裡知道他的這分心思,卻又覺得不管這是誰的圈套,對他而言都不是一件虧本事情,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便握上了安子遷的手。

  白玲瓏心裡也暗暗鬆了一口氣,當下輕挽著楚晶藍道:「你們到西京之後便有人陪我說話,這半年多來我一個人呆在皇宮裡,著實悶的緊。」

  楚晶藍的眼裡也含了一分笑意道:「上次去西京我有孕在身,一直沒好好看看西京的風景,這一次去西京的話,雖然我也又有了身孕,但是局勢已大不相同,你也得陪我好生轉轉。」

  白玲瓏聞言喜道:「你又有孕呢?」

  「才一個多月。」楚晶藍的嘴角微微一勾道。

  四人又閒聊了好一會,當天晚上,樂辰景和白玲瓏便在安府里住下,這一次,安子遷依舊將樂辰景安排在飛燕樓住下,時過境遷,此時眾人的心情和前年冬天卻是大不相同。

  樂辰景看著飛燕樓里的景致,想起當時複雜而又愁苦的心境,望了一眼身邊的白玲瓏,眼裡滿是濃濃的喜悅,那些屬於少年的情懷,到如今已變的遙遠而又迷離起來,那個曾經讓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如今成了他的妹子,而且還能坦然面對,這對他而言實非易事。

  白玲瓏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眸光變化,只是淺淺一笑,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一段過往,她能接受他此時的想法,再說了,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當天晚上,兩人收到了西京傳來的急報,第二日一大早就離開了安府,往西京趕去,樂辰景的本意是讓安子遷和他們一起去西京,只是事情來的太急,安府這邊安子遷還有太多的事情要交待,沒辦法同時隨樂辰景進京,於是雙方約定,安子遷花五日的時間整理安府所有的一切,然後進京任職。

  安子遷對樂辰景的安排沒有異議,於是他們才一走,他便開始命人收拾一應東西,他知道一旦去西京上任,這五年只怕都不得閒,所有該處理的東西他都要處理完。

  二少爺知道安子遷答應樂辰景的事情之後,當場便坐在椅子上發呆,然後用那種極度不甘的語氣道:「你不會又拍拍屁股走了,然後把安府里所有的一切都交給我吧!我告訴你啊安子遷,門都沒有!上次你去西京的時候,我可沒少為你擔驚受怕!雖然知道你這一次去西京是為了全天下的百姓,但是麻煩你先把你自己家裡的事情全部解決完再說!如家安府的生意才見起色,你就把一切丟下,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也不怪二少爺有怨氣,上次安子遷去西京的時候,將所有的一切全部都丟下,他一個人撐著安府,當時沒少被安老爺為難,四少爺猜疑,好在有安大老爺相幫,要不然還不得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給算計到頭痛。如今雖然安老爺已死,安府上下還算穩定,但是四少爺怕還是有其它的心思,倒不是他怕四少爺,而是經歷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大少爺和三少爺先後沒了,必竟是一父所生,他實不願看到四少爺為了爭奪安府財產處處算計,到時候不管是誰吃虧都免不了受到傷害。

  安子遷明白他的意思,安府雖然人丁興旺,但是也經不起長期的爭鬥,雖然他和他們不是一父所生,但是細細算來也是一根同源,也不願他們再受到傷害,而解決這件事情的最好法子便是分家,分了家之後各過各的,誰也別去算計誰,那才是最為穩妥的法子。

  他想起之前安老爺看到他和大少爺還有三少爺斗的不可開交,卻一直沒提分家之事,現在想來,安老爺怕也是存了另一番心思,只怕是想借大少爺和三少爺的手將他徹底趕出安府,甚至還存了取他性命的想法,只是安老爺沒有想到最後的結果卻是害得大少爺和三少爺都因此送命,而他自己也因此身死。

  楚晶藍也明白其中的意思,當下淺淺的道:「細細算來,安府里所有的少爺都已成家立業,依著杭城的習俗,是早就可以分家的,再加上如今父親已經仙去,只余母親一人在堂,不如我們稟過母親之後,便將家分了,這樣日後誰家的日子過的如何便各憑本事了。」

  二少夫人點頭道:「我以前就覺得分家好,只是那話如果由我來說,少不得被母親臭罵一頓,如今五弟妹提出來,那就再合適不過了。」

  楚晶藍想起安夫人如今已沒有半點實權,說是稟過她再分家,那不過是走走過場,不想被人詬病罷了,實際上分不分也不過是她和安子遷說了算。她的身後本有整個楚家做後盾,對安府的家財原本就沒有什麼興趣,之前的中饋也是二少夫人幫忙處理。日後若是分了家,她和安子遷這五年也會去西京住,日後回不回來也不得而知,所以這家還是趁早分了的好,也好省卻許多麻煩。

  二少爺見安子遷一直沒有說話,只道他是不同意,便又問道:「不知五弟意下如何?」

  「我覺得晶藍說的很對,遲些我去稟過母親之後,得她應允之後便把家分了。」安子遷淡淡的道。

  二少爺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怕安夫人因為分家之事心裡不快,當下便也不再多說什麼,當天吃過午飯之後,安子遷便去樂山居找安夫人,安夫人已經用過膳,正在佛堂里念經,見他來了,便讓吉祥搬來椅子,然後緩緩的道:「怎麼今日想起來看我呢?」

  她的眉眼比之前已溫和了不少,再也沒有往日的尖酸剋薄,自從安老爺死後,蘇府破敗之後,她倒是將所有的事情都看穿了,她年青的時候也讀了一些書,以前沒有半點書香世家的女子的模樣,在歷經世事之後她倒是將一次都參破了,整個人已處處透著溫和。

  安子遷看到這樣的安夫人,心裡不知怎的就有了一抹異樣的情緒,當下緩緩的道:「我要去西京幾年,這幾年怕是不能常回家,雖然有安府家主之名,卻不能行其事,總不能讓二哥一直替我操勞。再則這幾年來安府里變故太多,父親仙去,大哥和三哥也誤會歧途,縱然安府人丁再興旺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所以我想來想去,覺得分家最是妥當。」

  安夫人聞言先是愣了半晌,好一會後才低低的道:「你本是你七個兄弟中最為出色的一個,只是你以前不太過問家中之事,由你做安府的家主我心裡是覺得妥當的,以前之所以反對是怕你沒有主心骨,被你媳婦說的偏離了你原本的想法,後來才知我是瞎操心了。安府原本有滅頂之災,是你化解了這一場災禍,你又是安府的家主,所以分不分家之事你也不用來問我,你自己決定便是。安府的祖訓是,安府的家主可以決定安府所有的一切,我也信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安府好。」

  安子遷聽到她這一席話才知道原本安夫人以前雖然得病纏身,心卻是亮堂的,有些事情安夫人怕也是知道的,當下輕喚道:「母親……」

  安夫人緩緩站起身來,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只是他高她半個頭,要摸他的頭實在有些費勁,安子遷便將膝蓋微彎,安夫人緩緩的道:「我以前欠了你娘很多東西,原想好好待你,可是終究是私心做怪,這麼多年來只顧著自己的子女,倒是真的委屈你了。」

  安子遷從未聽安夫人說過這樣的話,當下不禁眼眶微紅,安夫人又輕輕的道:「你娶了一房好媳婦,日後好好待她。」

  安子遷輕輕咬了咬唇,輕輕的道:「母親放心,我日後會好好待她。」

  安夫人聞言卻笑道:「這句話其實是我多說的,你心裡喜歡著她了,只怕她在你心裡的地位比我這個做母親的還要高。」

  安子遷卻笑不出來,安夫人小時候是如何待他的,他心裡最清楚不過,其實依著安老爺和安大老爺的關係,安夫人若真是心腸惡毒的女子,在他還小的時候,安夫人有無數的辦法可以弄死他。可是安夫人卻沒有,平日裡她行事雖然粗獷了一些,但是細細想來,兩人並無半點血緣關係,她尚能這般對他,也算不錯了,當年他的行為在外人看來或多或少都有些過份,可是安夫人卻一直都包容著他,盼著他能改掉世人眼裡的陋習,能夠成才。

  只是之前他心裡對安夫人也存了些偏見,只記得那些不好的,記不住那些好的事情,如今想來,他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安子遷輕輕的道:「我知道母親心裡其實也是疼我的。」

  安夫人笑了笑,眼裡卻有一抹憂傷,她緩緩的道:「但是我終是失職了,我如今是沒有臉再去要求你做什麼,但是還是想求你一件事情。」

  「但憑母親吩咐。」安子遷忙道。

  安夫人低低的道:「你大哥死時沒有留下一兒半女,你大嫂一個人過的怕也是極苦的,我以前曾想過將她放回娘家,可是看到秀雅的事情之後便知道那是極不合適的,所以我想請你看在你大哥枉死的份上,分家產的時候給她一間屋子,幾十畝薄地,讓她後半輩子有個依靠。」

  安子遷知道安夫人清楚楚晶藍和大少夫人一直不和,而大少夫人又已經沒了依靠,依著楚晶藍往日有仇必報的性子,怕楚晶藍直接將大少夫人趕出安府。

  他輕嘆了一口氣後道:「母親多慮了,晶藍不是那種惡毒之人,她和大嫂之間原本並無恩怨,說到底不過是為了各自的幸福,本質上誰也沒有錯,再則如今大嫂已成了那副樣子,晶藍又豈會再逼迫於她?」

  安夫人聞言鬆了一口氣,安子遷又道:「母親和晶藍之間原本也只是誤會一場,晶藍其實是個極善良的人,否則母親認為當初母親那樣待她她還會讓母親如此安生的呆在安府嗎?當初她那樣對馬氏,不過是馬氏行事太過惡毒,她被逼無奈才會反擊,所以母親不用擔心她會再生出什麼事情來。」

  安夫人聽到安子遷的這句話不禁一愣,細細一想楚晶藍若是真的存心要對付她實在是一件極為容易的事情,此時安府已全部在楚晶藍和安子遷的手裡,而安子遷平日對她又言聽計從。她這般一想,倒覺得她的擔心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安子遷看到安夫人的表情後又緩緩的道:「雖然如今大伯和伯娘都已經回來了,可是在我的心裡,母親依舊是我的母親,那些孝道也不敢忘。」

  安夫人聽到他一句話,只覺得心頭大震,渾濁的老眼之中滿是淚水,她輕咬著唇道:「遠溪……」她只喚出了安子遷的名字,便已經泣不成聲。

  安子遷看到她這副樣子,一時間也百感交集,卻一句話也沒有多說,只是靜靜的遞過一旁放在榻上的手絹,便緩緩走出了樂山居。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是點到為止就好,若是說的多了,反倒會失了那分妙處,這兩年來安府歷經世事,那些曾經的傷和痛在歲月之中雖然流逝了不少,卻還有很多一直藏在人的心頭。安夫人的那一句遠溪里蘊含了太多的情緒,他都能感覺得到,他縱然和安夫人並非親生母子,但是在安夫人再次喚出「遠溪」兩個字時,他才知道縱然兩人不是親生的,但是這麼多年的母子做下來,早已和親生的一樣了。

  安子遷回到悠然居時,心情還不能平靜,楚晶藍看到他這副樣子,只道他和安夫人吵架了,當下便勸道:「母親不同意也是意料之中的,大不了明日我再去找母親說說。這家是一定要分的,母親反正也不待見我,大不了我就再做一次惡人。」

  安子遷聽到她這一句話微微一愕,然後輕聲道:「你這個傻子,明明有著天底下最為善良的心,卻甘心一直頂著悍名過一輩子!從今往後,我卻是再不允了,我要告訴全天下的人,我娶了一個多麼溫柔善良的妻子!」他的話一說完,便將楚晶藍一把攬進了自己的懷裡。

  楚晶藍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有了這些感觸,由得他輕輕抱著,當下緩緩的問道:「發生什麼事情呢?」

  「什麼都沒有發生。」安子遷低低的道:「我就是想好好抱抱你!」

  楚晶藍聞言心裡有了一分瞭然,當下嘴角微微一揚,心裡卻升起了濃濃的暖意,有夫如此,婦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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