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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想要細細對你講

2024-06-07 05:40:25 作者: 哲晗

  也不知道顧念安那一句話怎麼就取悅了江之行,讓他直接笑出聲來。

  他說,「是挺般配的,倆人家世也相當,門當戶對。」

  顧念安繼續啃桃子,不過從他的腿上下去了,到一旁穩穩的坐著。

  江之行繼續說,「之前我就聽說過這兩家要聯姻,但是一直沒成,你知道為什麼嗎?」

  顧念安怎麼可能知道,她不說話,只轉眼看著江之行。

  江之行說,「是因為楚玄不願意,他連相親都不願意去。」

  說到這裡他嘖嘖,「他當時態度堅決,弄的兩家人都不抱希望了,結果前段時間他突然又願意了。」

  他問顧念安,「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

  顧念安不覺得奇怪,人的心思時刻在變,「你到底想說什麼?」

  

  江之行向後靠,手搭在她身後的沙發背上,翹著腿姿態還是懶散,「楚玄答應相親的時間,正好是你跟我領證之後。」

  他再沒往後說,但意思已經挺明顯的了。

  顧念安嗤笑一聲,「也不知道你是什麼毛病,我什麼條件你又不是不清楚,怎麼總覺得別人都對我有企圖?」

  她抽了紙巾擦嘴,「你再怎麼吃醋,也不至於這麼盲目。」

  江之行噗嗤一下笑出來,「你應該對自己自信一點。」

  說著他湊過來。

  桃子汁水多,顧念安吃的雙唇水潤潤。

  他沒忍住,「再給我來一口。」

  顧念安把桃子遞在他嘴邊,結果江之行想吃的並不是這個,他直接封了她的唇,親的有點沒章法,還有點不管不顧。

  顧念安手裡拿著桃子,怕汁水蹭到他身上,也不敢抬手推拒,就嗚嗚的叫。

  江之行更是得寸進尺,直接一伸手將她摟過來,按住她任自己親個夠。

  半晌後顧念安氣息不穩,桃子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江之行這才放開她,他又坐了回去,舔了舔嘴唇,「比剛剛還甜。」

  顧念安抽了紙巾擦手,很想捂臉,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根本不是這樣的。

  這男人婚前婚後,變化怎麼就這麼大。

  晚上睡覺前又吃了止疼藥,顧念安躺下來。

  江之行也在陪護床上睡了。

  可能是太困了,加上止疼藥的效果也上來,顧念安沒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倒是睡得挺舒服,一直到外面天亮。

  是因為走廊有醫護人員走動,顧念安才忽悠一下醒了過來。

  一開始她還有點懵,盯著天花板看了半天也沒反應過自己在哪裡。

  然後她轉頭,身旁是一具結實的胸膛,她被人緊緊摟在懷裡。

  平時睡覺江之行和她也是手腳相纏,兩人仿佛藤蔓一樣糾纏在一起。

  這次也差不多,不過江之行也有分寸,顧念安動了手術的手臂放在被子外,江之行碰都沒碰。

  她腰側也動了手術,但是這一側創傷面小,並不要緊,可江之行依舊摟抱她的時候避開了那處。

  顧念安看著江之行,她昨晚睡得太沉了,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抱過來的,現在兩個人都躺在陪護床上。

  時間還有點早,她也就沒起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閉上了眼睛。

  不過睡是睡不著的了,只是在這裡閉目養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的江之行有了動靜,他翻了個身後醒了過來,在被子裡膩了半分鐘左右,就撐起了上身,定定的看著顧念安。

  顧念安也來了玩鬧的心思,一直閉眼裝睡。

  幾秒鐘後能感覺到江之行俯身過來,他的吻落在她額頭上,很輕,一觸即走。

  顧念安依舊沒動,沒幾秒鐘,他的吻又落在她臉上,然後是唇上,下巴。

  慢慢的下移,他親在了她的鎖骨上。

  放在被子裡的手也沒老實,她病房號幅寬大,特別方便江之行把手伸進去。

  顧念安趕緊抬起完好的那隻手推著他,「你幹什麼。」

  江之行動作全停了,但面龐還是埋在她肩頸處,「不裝了?」

  居然被他看出來了,顧念安哼哼,「心眼兒怎麼那麼多。」

  江之行把手抽回來,幫她把衣服理了,然後下了床,「洗臉刷牙。」

  包間裡有衛生間,顧念安還有一隻胳膊靈活好用,日常的事情都能自己來。

  但江之行不讓,他像照顧小孩子一樣,只讓她站在洗漱台前,他幫她洗臉刷牙,扎頭髮。

  等著倆人出去,醫生正好過來查房。

  現在還沒辦法拆開看傷口,說是要再等等。

  不過給她做了常規性檢查,都沒什麼大問題。

  昨天動手術,顧念安臉色不太好,今天已經紅潤潤了,再打兩天消炎針,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

  等著醫生離開,江之行下樓去買早飯。

  原本顧念安是想要找個護工在這裡陪著,公司那邊事情多,想讓江之行去忙自己的事。

  但他說難得有一個正當的藉口可以翹班,就還是他親自照顧著好。

  聽得出,不過是藉口,他其實是不放心她。

  江之行離開沒一會兒就有人來了。

  顧念安坐在床上刷手機,聽到病房門被敲響的聲音,但是轉頭看過去,並沒有從門玻璃上看到外面有人。

  她還正納著悶兒,房門就被推開了。

  怪不得看不到外邊的人,進來的是古月,坐在輪椅上。

  古月額頭上的紗布已經拆了,厚厚的一層血痂,看著有點嚇人。

  她操縱著輪椅進來,面色挺平淡的,「江之行不在。」

  顧念安只看著她不說話,古月徑直將輪椅停到了床邊。

  她看向顧念安的手臂,「聽說是做的疤痕祛除手術,這種算是小手術,養一養就好了。」

  顧念安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依舊不言語。

  古月不見她回應,終於抬眼看她。

  她還笑了,「特別恨我是吧,恨不得弄死我是吧?」

  她緩了口氣,「我之前對你就是這樣的態度,其實現在想想,我也不知道當初自己怎麼就著了魔,我們倆根本毫無糾葛,我怎麼一門心思把所有的怨恨都堆積到你身上了。」

  這麼說著,她掀開了自己的衣服,之前掛著的導流管已經沒了,不過肚子上打了三個孔,現在貼著紗布。

  她說,「之前肚子裡有一根管子,腹腔里的積血要導出去,弄的跟掛尿袋似的,我這樣,你能不能解氣一些。」

  顧念安瞟了一眼,畢竟是養尊處優長大的,皮膚細膩白皙,唯一不和諧的就是那三處貼著紗布的地方。

  古月將衣服放下,「不解氣的話,就再等等,江之行是不會放過我的。」

  她看向窗外,精氣神似乎都被掏空了,整個人顯得很是滄桑。

  她說,「我的下場肯定是好不了的,所以你大可放心。」

  顧念安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想了想還是開了口,「那天是被你家裡人打的?」

  「嗯。」古月說,「下了死手了,以至於我以為會死在那天,結果沒想到還有活下來的機會。」

  顧念安想起那天的古月,當時她躺在移動床上縮著身子哼唧,其實看不太出來遭受過什麼。

  古月今天話很多,絮絮叨叨。

  她還給顧念安看了自己身上別的傷,當然那些並不是古家人的傑作,都來自於陸沉。

  江之行不在,她艱難的把自己的衣服弄上去,給顧念安看她的背。

  顧念安洗澡的時候有照過鏡子,她背上那些陳年舊疤,已經讓她覺得慘不忍睹。

  但現在看古月的,她覺得自己那一身疤真的比不得。

  古月又指了她的大腿,「當時被毆打的時候,他們踹斷了我的腿,可其實他們不踹這腿也是斷了的。」

  在陸沉手裡,她兩條腿都被打斷了,當時一攤爛肉一樣被送回到古家。

  她父母倒是挺心疼的,晚上的時候坐在她旁邊抹著眼淚,可嘴裡句句說的,都是他們的不容易。

  他們說家裡公司一直不景氣,不過是外邊看著好看,其實這許多年間一直在走下坡路。

  所以他們不敢得罪江之行,就更別說陸沉,也就只能犧牲她。

  她母親哭的稀里嘩啦,似乎捨棄她,真的讓她痛不欲生。

  她一直沒有給回應,安心的在家養著。

  她一雙腿斷了,古家那些人根本沒當回事兒,以至於後來她強撐著把老爺子摁在地上一頓揍的時候,那些人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

  就是那老頭子,一開始示意家裡人傳她和江之行要聯姻的傳言。

  後來江之行不同意,原本家裡人也是想著算了,不要把自己弄得那麼掉價,反正合作能繼續,聯不聯姻也並不影響。

  又是那老頭一票否決了家裡人的那些想法,死活要讓她跟江家那邊扯上點關係,最後又把她許給了江之凡。

  江之凡毀婚後,她的日子越來越難,老頭子看她越來越不順眼,到最後給她安排相親的那些玩意兒都不知道是哪兒淘來的。

  甚至有個男的外邊私生子都有了。

  她不是沒哭過鬧過,老頭子看都不看她一眼。

  那時候江之行嘲諷她,不過是放不下家裡給予的優越條件,人不能什麼都要。

  她不是不聽勸,在老爺子又一次想用她置換利益,給她安排個人品不怎麼樣的人家後,她明明確確的表示出不願意,甚至提出跟古家脫離關係,分文不拿的離開。

  可是不行,古家的那些人道貌岸然,說把他她這麼大沒換回點什麼東西,不可能就這麼放她走。

  她那段時間的日子難過到了一定程度,所以才在某一瞬間才生出要死一起死的想法來。

  那時候顧念安跟江之行日子蜜裡調油,對比的她更加悽慘。

  她內心早已變態,一門心思都是拉別人墊背。

  當時計劃的是弄死顧念安,把整個古家也連累進去,其實不叫顧念琪也行,顧念琪那個廢物根本沒幫上什麼忙。

  她不過是也想拉顧家下水。

  她和顧家沒糾葛,只不過想著那是顧念安的娘家,多一個墊背的也是好的。

  古月聲音淡淡,把自己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全都攤在了陽光下。

  話音落,她明顯鬆了口氣,「沒想到這話最後是對你說的。」

  顧念安也看著窗外,「你想對誰說?」

  古月慢慢的勾著嘴角,「確實有想過,有一天把我受的那些委屈和他娓娓道來。」

  怎麼會沒想過,即便知道不可能,也還是幻想有一天能如願。

  幻想自己有一天能站在他身邊,把過往細細跟他講,讓他憐憫,讓他疼惜。

  兩人一時間再也沒說話,直到江之行回來。

  一開門發現古月在這裡,江之行一愣,大步走到了床邊,先把顧念安上下打量一番。

  他保護的意思太明顯,都把顧念安逗笑了。

  她下床來,接過江之行拎著的早飯,今天不用小餐桌,病房裡有張桌子,她直接過去把飯菜擺好。

  古月看到江之行回來,側身抹了下眼角,然後語氣又恢復了淡定,「放心,我只是過來看看,不要高估我,就我現在的這副身子,對顧小姐造不成任何傷害。」

  說完她看了一眼顧念安,「就不打擾你們了。」

  她操縱著輪椅折身出去了。

  等著病房門關上,江之行趕緊問,「她跟你說什麼了?」

  顧念安沖他招手,讓他過去吃飯,「沒說什麼,你看她那個狀態,別說對我動手,狠話都放不出來兩句。」

  應該是之前用繩子套了脖頸,傷了聲帶,她現在說話的聲音沙啞難聽,好像鋸子在鋸木頭,聽的人很是不舒服。

  江之行這才過來坐下,說了另一件事,「剛剛我出電梯,看到她的護工在走廊口站著,還以為她是去醫生辦公室了,整了半天是來了這裡。」

  接著他又說,「看來她過來找你也是古家受益的,大概率是想讓她服個軟,讓我們不再找他們的麻煩。」

  說完他笑了,「只是現在找古家麻煩的不是我,是陸沉。」

  坐下來給顧念安剝了個雞蛋,他又說,「聽說之前他們也去找過陸沉,不過連面都沒見到,到陸家公司直接被轟出來了。」

  顧念安一愣,隨後笑起來,是陸沉能幹的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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