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幹嘛不睡啊

  墨雲曜還想繼續問，但是慕容水月睡得很香，只好為她攏了攏衣服，不去理會門外飄蕩的白影。

  天快亮的時候，那條白影如同她出現的樣子，突然又不見了。

  隔壁的雞都打鳴了，慕容水月和長生也醒過來了。慕容水月伸了個懶腰，望著投射進來的晨光，心情正好。

  「誒，你都有黑眼圈了，昨晚沒睡好？」慕容水月揉著墨雲曜的眼圈，似乎要把他的黑眼圈搓掉。

  墨雲曜拿掉她的手，「哪裡是沒睡好，根本是沒睡。」

  「幹嘛不睡啊。」慕容水月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回道。

  

  「我不放心，你們兩個睡得太香，如果有危險來不及反應。」

  「你個傻瓜。」慕容水月心中感動，「我都跟你說了沒事的，那絕對就又把握的。因為我發現……」說到此處噤聲。

  墨雲曜見狀還想再問，但是慕容水月無聲地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問出來。只好作罷。

  「走吧，現在我們去秦家正好趕上吃飯。」慕容水月將包袱挎在墨雲曜手臂，帶著兩人往外走去。

  秦宅很好找，東城最大的宅院就是了。在秦宅的門口，慕容水月叫小廝去通報。

  片刻後，小廝帶著三人進了秦宅。秦老爺與一眾姨太太和子女正在吃飯。慕容水月大略數了數，好傢夥，竟然有五個！

  雖然東洛國不強制一夫一妻制，但是這個秦老爺年齡這麼大，也太沒有節了嘛。估計幫他抓鬼，還不如賣他藥。

  秦老爺看到慕容水月一行人來了，本來沒什麼好氣。但是一想到能在鬧鬼那麼凶的鬼宅住上一晚還安然無恙，不由得高看了一眼，態度也好了許多。

  「幾位還沒有吃飯吧，不如坐下來一塊吃，邊吃邊講。高福，上三副碗筷。」秦老爺招呼他們坐下來。旁邊的姨太太有的起身告退，有的往邊上挪了挪。

  慕容水月倒是不介意，桌子上的伙食不錯，看來秦老爺也是個會享受的人。

  「這位仙子，昨晚可有什麼發現？」

  既然秦老爺問起，慕容水月蒙著面紗的臉透出清冷的聲音：「這鬼極其厲害，定是生前不得好死。不知秦老爺為何執著於這座宅子不放？」

  秦謀一聽慕容水月問起宅子的事情有些不悅：「你們捉鬼就行，怎麼問那麼多。這些事你們就不操心了，把鬼給我收了就行。」

  「好！」慕容水月一臉嚴肅，話音一轉，說道：「只不過這鬼確實蒙冤太多導致死後怨氣極強，除了我懸宗，天下能治如此惡鬼的人太少了。幸好我路過此處，不然就算長陵山的真人都不會來管你的。」

  秦老爺也是個精明的人：「那就有勞仙子了，你說多少錢才能驅鬼？」

  「錢財乃是身外之物，我們修行中人視錢財如糞土。只不過著急趕路，秦老爺為我們備些盤纏就行了。」慕容水月怕秦老爺吝嗇，伸出兩個手指頭示意。

  「二十兩？」

  「兩百兩！」慕容水月冷笑一聲，「沒想到秦老爺家大業大，出手竟然這么小氣。」

  秦老爺皺眉，思考了片刻，「好，那我就等你們的好消息。」

  從秦宅出來，慕容水月輕快地走在大街上，用秦老爺給的定金買了好些吃的。回到鬼宅，慕容水月和長生坐在地上將零食攤了一地，暢快淋漓。

  墨雲曜看他們這麼開心，疑惑地問道：「明天就要動手，你們都不準備準備嗎？」

  慕容水月遞過來一隻蜜餞，笑著說道：「那些是說給秦老爺聽的，這座宅子……本來就沒有鬼啊。」

  「啊？」墨雲曜一臉吃驚的樣子。「那昨晚我看見的是什麼？」

  慕容水月搖搖頭，猜測道：「如果有明顯的陰氣或者異類的氣息靠近，我和長生都會察覺道的。可是昨晚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至於你說你看到的，沒準是人扮的呢。」

  「那你怎麼沒告訴我。」墨雲曜像個賭氣的小孩子。

  慕容水月把蜜餞塞在他嘴裡，安慰道：「這點小事就沒必要告訴你啦，少一個人知道更能保證不會露餡啊。」

  「那我們明天怎麼辦。」

  長生也插嘴道：「是啊，如果真的是人的話，我們難不成把她攆走？」

  慕容水月將手指放在嘴邊，悄聲說道：「既然裝神弄鬼肯定有什麼目的，我們把她的目的問出來不就好解決了嘛。」

  「好，那事不宜遲，今晚她再出現的時候，我們就好好問問她。」大家都好奇，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麼平白無故的裝神弄鬼。

  到了晚上，一行人酒足飯飽憨在正廳里閒聊。慕容水月今天還特意買了一些燭火，明黃的燈光照在屋內，多了幾分悶熱的氣息。

  果然，如同昨天一樣，屋外傳來了悽慘的啼哭。

  墨雲曜起身就往外走去，慕容水月和長生跟在後面想看個究竟。既然對方是人，那麼墨雲曜足以應付。

  一個白色的身影似乎是背靠著他們站立，肩頭不停聳動，似乎是哽咽。察覺到背後有人靠近，就一頭鑽進了樹林，樹林太黑，墨雲曜拿著燭火又怕點燃庭院，沒有去追。

  等那個白色身影再次出現的時候，就在庭院的另一邊。在清冷的月光下，黑色的長髮垂直，看不清面容。

  墨雲曜提氣一個輕功躍了過去，想抓住那個身影。但是沒想到那個身影還挺靈活，頭一低，又鑽進了樹林。

  這下更肯定是個人了，陰魂沒有實體，也沒見過那個鬼低頭鑽樹林的。

  當她再次出現的時候，距離他們又遠了一段距離。慕容水月不想再跟他捉迷藏下去，直接跟墨雲曜兩人一左一右，躍了過去。

  墨雲曜伸手一抓，提了那人的衣領就拽了出來。「你是何人？在此裝神弄鬼有何企圖！」

  那人並沒有開口說話，反而是使勁地扭動著身子，試圖逃脫墨雲曜的手。

  慕容水月把燭火湊近了一看，竟然是個面容清麗的女子！雖然白衣長發，在夜晚有些滲人，但是掩飾不住她面容姣好。

  墨雲曜和長生也是吃了一驚，好端端的姑娘家，大晚上在這鬼宅里晃蕩實在有些怪異。

  見到眾人都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女子也不再掙扎。抬著下巴，孤傲說道：「既然被你們抓到了，要殺要剮隨你們！」

  慕容水月笑了，「我們又不是壞人，為什麼要殺你剮你？倒是你，在這裡嚇人，你是好人壞人呢？」

  女子年齡並不大，一聽慕容水月說她不像好人，爭起來。「你才不是好人！幫秦狗做事的人都不是好人！我在這裡嚇走他們是應該的！」

  墨雲曜見這個孩子的觀點有些偏激，若不好好引導，假以時日，只怕會做出更出格的事。「好人和壞人的界限，並沒有那麼清楚。你說你是好人，可是你沒有做好事。你說秦謀是壞人，可是他買下了這座宅子給了很多工人活兒干。」

  「呸！」那女子憤然。「你們一臉道貌岸然，說到底也是助紂為虐！」

  「既然我們收了秦謀的錢，就不能任由你在這裡裝神弄鬼。這座宅子已經被他買下了，你還是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別為難我們把你送到官府。」

  一聽送到官府，女子有些慌了，但是伸直了脖子強裝鎮定。「這裡是我家！我沒同意賣給誰，誰就不能動！」

  「你家？」這回輪到慕容水月驚訝了，「這裡已經荒廢了十幾年，怎麼變成了你家？小丫頭，你這是要占山為王啊。」

  女子一臉倔強，嘟囔著：「這本來就是我家。」

  「說吧。你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目的。」墨雲曜對除了清兒以外的女子都沒什麼耐心，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我憑什麼告訴你們!」女子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一轉身就要走。

  慕容水月按住她的肩頭，「話還沒出清楚！別走！」

  女子想一彎腰，從下邊溜走，結果沒想到慕容水月抓的太緊，竟然沒得逞。

  「還想逃！」慕容水月一使勁把女子扳過來，面對著她。「老實告訴我們，我們可是好說話的，但是官府或者秦老爺就沒那麼好說話了。」意識到這句話對女子來說太有威脅的意思了，慕容水月又放緩了聲音說道：「若是你有什麼難處就告訴我們，我們一定盡最大的能力幫你。」

  「好啊！」女子點著頭，眼中似乎有些閃動的光亮。「你說你能幫我，那就把這座宅子買給我。」

  慕容水月心中無語，她又不是想娶她。這宅子又不是蜜餞，說買就買了。她也就是今天才吃上飯，哪兒又閒錢給一個陌生人買座宅子。

  看著慕容水月為難的樣子，女子冷哼一聲，「我就知道，這世界上沒有好人！你們都是騙子！」

  長生都看不過去了，這裡的人怎麼都容易把別人想成壞人，之前秦老爺也是，現在這個姑娘也是。他們看起來像壞人嗎？招誰惹誰了啊。

  長生勸到：「我們也窮，不然也不會大半夜在這鬼宅陪你玩兒。」

  墨雲曜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出聲問道：「你跟著宅子的原主人什麼關係？為何這麼在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