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等待

  許特助知道，這話該由他來說。

  也剛好是薄靳言想做的。

  得給薄總這個台階下下。

  果然，薄靳言點了點頭，拿起手機打了慕念白的電話，手指帶著著急的意味拔打出了那個熟記於心的號碼。

  嘟嘟的聲音，一直響在耳際，卻沒有接聽。

  薄靳言的心就如同這個等待的聲音，一下一下，揪著。

  「夫人還沒有接嗎？可能是太吵，沒有聽到吧？」許特助瞧出薄靳言有點沉寂的眉眼，趕緊找了一個由頭。

  薄靳言薄唇微抿，但還是又打了一個。

  一個接著一個，他不知自己打了多少個，也不知聽了多少下最後客服傳來的聲音，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而他發的那些信息如同石沉大海，毫無回應。

  

  他望著遠處絢麗的夜色，仿若還能聽到那些一對對的情侶低聲笑語，想像著這樣神聖浪漫的日子，他牽著她的手，許下一輩子的諾言。

  該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

  可……現在，她沒有來。

  這些年，他已經自己早就習慣她帶來的傷痛，可這一次，他才知道，心如刀割的痛，有多重。

  時間滴答滴答的走著。

  他怔怔地坐在那，一邊的許特助也不敢說什麼，只是眸底那一抹惻隱格外明顯。

  『咔嚓』。

  頂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這細微的聲音讓薄靳言猛得站了起來，朝著那邊看去，眸底滿是驚喜。

  就連許特助都看向那邊。

  然而進來的是經理，似是察覺出裡面的氣氛不太對勁，有點忐忑地問著：「薄少，已經九點了，需要上菜嗎？」

  薄靳言攥著手心，沒有出聲。

  而許特助暗暗嘆了口氣，暗中對經理搖了搖頭。

  經理戰戰兢兢地擦了汗，退了出去。

  而許特助看著沉默不語的薄靳言，只覺得這沉悶的氣氛讓人隱隱喘不過氣，而站在花海叢中的俊美男人，那混身的孤寂氣息，讓人不忍再看一眼。

  薄靳言看著下面的車來車往，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像是一塊石頭壓在心頭。

  又似一根針扎在那上頭，痛，又難受。

  已經九點了，離約定的七點過去了整整兩個小時，她依舊沒來，是因為顧言宸的事，生他的氣嗎？

  他的薄唇溢著一抹苦澀。

  可還是按捺不住內心對她的不舍，又給慕念白打了一個電話。

  『嘟嘟』的聲音響起。

  在響了五六聲的時候，電話通了，他眸色一亮，剛要開口，下一秒電話就被掛掉了。

  他愣了愣。

  但電話能被人接了，於他而言都是一種希望，他從未如此卑微的想過，只要她還肯接他的電話，她說什麼，他都願意答應的。

  更何況是認錯這種。

  他又打了一個，這一次，『嘟嘟』聲傳了很久，也沒有人接聽。

  見電話不接，薄靳言開始換成編輯簡訊。

  「念念，是我不好，下午的事，我沒有好好跟你解釋，那樣走掉是我不對，對於那件事，我可以跟你解釋。」

  隨著這條信息的發送，薄靳言吁了口氣，然後開始等著。

  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信息仍是沒有回應，他又打了一個電話，仍是無人接聽，於是他又發了一條信息：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

  這條發送，又是漫長的等待。

  這種等待極其折磨人心，他反反覆覆地拿起手機，看著自己發的那些信息，卻沒有一個回應。

  他坐在這座城市風景最好的頂樓，隱約聽到遠處傳來的歡聲笑語，還有那些歌聲，心裡卻空的像是找不到家的孤兒。

  直到……這個城市的鐘樓響起12點的鐘聲，那不約而同放起的煙花，讓薄靳言清楚地聽到自己一下一下的心跳，充滿著不安，以及……害怕。

  他害怕這一件事，會讓她徹底的離開自己。

  會像之前一樣，從蘭園離開，從此與他再也沒有一點點的可能性。

  而他到了那個時候，該如何自處？

  此時的她，是在顧言宸身邊嗎？

  應該是吧，在公司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扯住顧言宸的衣裙，那種眼神，早已經說明一切了。

  薄靳言痛苦地閉上雙眼。

  反覆想著這些年的事，最終還是閉開眼，給慕念白髮了一條信息：念白，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好不好？

  他不怕她誤會自己，也不怕她之前的心裡只有顧言宸一人。

  更不怕她之前在利用自己。

  只要她給他一次機會就好。

  給他一個可以守護她，與她在一起的機會就好。

  他只要一個機會就好。

  許特助就這樣看著薄靳言坐在那裡，看著手機如入定了一樣，2月的夜色越深越涼，原本還在頂樓準備的小提琴師都抖著身子離開了。

  凌晨一點的夜色，星光燦爛。

  可星月餐廳的頂樓卻像是被烏雲籠罩著一樣，許特助實在不忍心看下去，上前勸道：「薄總，夜裡涼，要不我們進去等吧。」

  薄靳言似是沒有聽到，身子筆挺在坐在那，沒有動。

  一陣冷風吹過，薄靳言俊美的五官仿若蒼白了幾分，許特助突然想起總裁為了晚上的約會，中午加緊開了一個會，沒有用餐，這會都這個點了，又餓又冷，治不定胃痛得犯。

  於是他伸出手，想拉著薄靳言進屋，「薄總，我們還是進去吧。」

  可薄靳言一甩手，掙扎開他的手，固執地坐在那，「我說過，我會一直等著她，她不來，我不走。」

  他像是自我催眠一樣，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是的。

  她不來，他不走。

  她明明前二日答應過，她會來的。

  許特助見拉不動他，看著薄靳言一點點虛白的面孔，心裡說不也的感覺，既有種心疼薄靳言這樣，又對慕念白這種行為有點帶氣。

  「薄總，都這樣點了，慕小姐應該不會來了。」

  許特助的聲音說得不大，但卻很清晰，希望能讓薄靳言聽進去。

  他跟了薄靳言多年，哪裡不清楚這些年來，薄靳言對慕念白的感情。

  也正是因為清楚，他才感受到自家BOSS身上的悲痛感。

  他驀地生出幾分BOSS喜歡哪個不行呢？

  可一看著薄靳言眸中的傷痛，又忍不住希望慕小姐快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