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日記本

  發燒醒來，他突然能看見了，重見光明。

  卻永遠見不到疼愛他的母親。

  因為這事，他徹底恨上薄清國，這個不配做他父親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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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後，薄清國或是感覺到自己這個嫡子與他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倒也沒有繼續堅持將外面的私生子弄進家裡來。

  可一切都回不到從前。

  薄靳言的性子在三年生病的期間變得孤僻冷淡，不喜歡與人親近，唯一能靠近他的就是半隱退的薄家老爺子。

  若不是他震著，薄靳言或許連薄清國這個父親都不願意認了。

  所以，他上大學後，就準備出國留學。

  結果在這個時候，慕念白出現在他的世界裡。

  初次見他，是新生歡迎會上。

  後來，才知道她是總喜歡向自己詢問學習的慕清雅，她的妹妹。

  他們的性格看似一樣安靜，但本質截然不同。

  慕清雅溫婉大氣，對人和善，說話永遠輕聲輕氣，可慕念白，總是默默地，不喜歡吭聲，卻時常會出現在他眼前。

  儘管慕念白一直安靜地好像沒有任何存在感。

  可是她與慕清雅在私底下，還是很受男生歡迎，但大多男生還是被慕清雅一副溫柔女神的樣子所吸引。

  整個宿舍，只有顧言宸覺得慕念白耐看可愛。

  其實他心裡頭也感覺，慕念白長得比慕清雅要好看多了，那白皙的臉頰，總是浮著紅暈，讓人一眼看過去，就有種移不開視線的感覺。

  而且他看得出，顧言宸喜歡慕念白。

  當時大二的他，划過這個念頭，莫名有些不舒服，再看著四人共行的時候，總會不留痕跡地觀察著慕念白與顧言宸之間。

  只是他並不清楚，自己這樣的行為是因為什麼，只是看著她出現時，心裡覺得舒服，可看不到，又覺得少了些什麼。

  有的時候，看著她出現，他會故意放慢腳步。

  偶爾察覺她在看著自己的時候，一顆心，卻跳得極其厲害，然後匆匆離開。

  兩人最終因為慕清雅，正式認識，其實這個過程，他是故意的，但好歹兩人相遇後，她不用再與他擦肩而過，而是停下來打著招呼。

  雖然，她總是臉紅的跟只小白兔一樣。

  無意中，他知道她並沒有打算出國留學，這讓他頭一回對自己計劃的事情有了猶豫，他知道，她的成績一直不行，能考上這所大學只怕也是運氣好的關係。

  讓她考上雅思出國，不亞於登天這般困難。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後面想著國外也沒有什麼好的，他總歸要回到薄家，出不出國其實也躲不了。

  於是，他出國的心思徹底放下了。

  可誰曉得這之後，她卻經常往圖書館跑，與他們約了一起做什麼，也時常遲到，跟顧言宸在一起時，也總是討論著某個題目。

  他心裡更是不舒服。

  因為他聽說顧言宸想考研，難不成她想陪著他一塊？

  在一場重要考試的時候，他聽說慕念白在表演的時候腳受傷了，他乾脆放棄考試，朝著大禮堂奔去。

  可過去後，才發現，他一時慌亂下，竟然聽錯了。

  是慕清雅，不是慕念白。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是他主動抱著慕清雅，其實是慕清雅見他跑過來，直接投入她的懷裡，緊緊抱著他，哭得梨花帶雨。

  他無法，慕清雅終歸是她的姐姐。

  他不能視而無睹。

  他抱著慕清雅到了醫院，幫她拿包包的時候，無意中掉出一本日記本，是慕念白的。

  他本不想打開，只是剛好那一頁散落。

  滿滿的恨意昭然若揭。

  那裡面寫著什麼，他已經不願意去想，只是那筆跡，他一眼就認出是她的。

  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越下越大，可薄靳言已經合上眼帘，不再繼續往下想了。

  慕念白說她從未利用過他。

  可往事種種，以及結婚後的諸多，他又豈會不知。

  若問他為什麼一直不肯放手……他眸光微黯……只因她是他年少時光，一直未察覺的初愛。

  如今，早已深入骨髓，卻無法得到的深愛。

  與第一次在新生聯誼會上聽到她清脆軟糯的歌聲，到她與他的相識，再到現在……他們共處一室。

  這整整將近八年的時光里，他一直渴望著她能回心轉意，不再將他當成一個報復或利用的存在。

  可在畢業時，她再次消失在他的世界裡，他幾乎跟發了瘋一般的暴躁，是因為他失去價值了嗎？

  他花了兩年的時光，用來打磨自己，變成讓她無法忽略的存在。

  可是她嫁給他的那一晚，開口第一句『慕清雅出國』，他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還是利用他報復慕清雅，報復那些傷害過她的親人們。

  而他這些年做的那些，全都是一場笑話……

  她為了外公的公司，沉默乖巧地做著他的妻子，沒有離開，只是慕家公司出事時，她便會主動靠近他。

  每一次，就如同一桶冰水，將他心中的希冀一點點地澆滅，直至死心。

  即使過去這麼久的時間，想起這些往事，薄靳言仍能清晰地感覺到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像是被刀在割著一般痛苦。

  就連呼吸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帶著一絲撕扯的難受。

  他猛抽了一口煙，最終咽下那些苦澀與悲痛，眸底漸漸恢復平靜，變成淡漠的平靜。

  回到臥室時，慕念白似乎睡著了，蜷縮在角落裡，空出一大半的床位。

  他下意識地放輕動作，上床後，看著她小小的背影，給人一種想抱住的衝動，但他緊緊攥著拳頭，克制著。

  他們結婚之後，她提過分床睡，當時他心底很憤怒，可還是壓制住，直接拿一句『你是覺得我會碰你嗎』堵了回去。

  之後，她沒有再提過。

  薄靳言上床時，慕念白其實並沒有睡著，在車上那一番情事，讓她整個人好像被車輾過一般，酸痛得厲害。

  當她轉輾反側，昏昏沉沉地差點睡著時，男人身上那種淡淡的菸草味一下子襲入她的鼻間，讓她腦海『轟』的一下清醒了。